就在這時候,琅嬅正全神貫注地手持算盤仔細查看賬本,忽然就聽到有下人前來稟報,說是嫻貴人竟然誤傷了皇上,皇上為此大怒不已,已然將其降為了嫻答應。


    “瞧瞧這嫻答應,平日裏就總是一副顛三倒四、神智不清的樣子,沒想到今日居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不成體統了。”琅嬅微皺眉頭這般說道。


    “景仁宮那位都已經薨逝了,她卻還如此肆意妄為地使性子,這般下去,遲早是要吃大虧的。”素練在一旁附和著說道。


    隨後,琅嬅將目光投向素練和蓮心,說道:“走吧,你們兩個隨本宮一同前去看看皇上那邊的情況。”


    -


    在這一陣子裏,琅嬅精心地安排了眾多的嬪妃去伺候弘曆。


    高曦月玉指輕彈著琵琶,悠揚的樂聲嫋嫋傳出;金玉妍則身姿婀娜地跳起了舞,那優美的舞姿令人陶醉;還有陳婉茵,在一旁靜靜地研墨,專注而又認真。


    如此一來,弘曆的心情倒是變得舒暢了許多。


    然而,這時候的阿箬卻著急了起來,她雖然內心並不喜歡如懿,可是她也不想因為如懿被禁足而連累到自己也遭受苛待。


    “主兒,這段時間皇上一直都在留戀於其他嬪妃那裏呢,等您解除了禁足之後,就趕緊去和皇上服個軟認個錯吧。”阿箬急切地說道。


    “您瞧瞧,就連平日裏最不受寵的婉答應都去養心殿伺候筆墨了呀。”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隻是個妃子,我能有什麽辦法?”如懿卻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阿箬姐姐,主兒說了,她和皇上那可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根本就不會傷和皇上的情分呢。”惢心緩緩地說道。


    阿箬聽了這話,恨鐵不成鋼地狠狠看了惢心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著,惢心可真是愚忠,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看不清如懿的真實嘴臉,皇上何時寵愛嫻答應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漫長的一個月的禁足時光,如懿的內心裏也確實開始思念起皇上來了。


    於是,她帶領著惢心悄悄地來到弘曆的養心殿附近,在那裏來來迴迴地徘徊著。


    就這樣反複徘徊了十多次之後,終於幸運地逮住了外出的弘曆,如懿趕忙湊了上去。


    弘曆一看到如懿,心中便湧起一陣煩悶之感,皺著眉頭說道:“嫻答應,你今日前來,可是知道自己錯了?”


    “迴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錯就錯在太過直言不諱了,竟然忘記了您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是神聖不可冒犯的天子。”如懿恭順地迴答道。


    如懿原本是想要極其恭恭敬敬地迴答弘曆的問題,然而在弘曆的耳中,這話語卻仿佛變成了一種陰陽怪氣。


    弘曆隻感覺心頭那原本就未完全熄滅的怒火又猛地湧了上來,冷哼了一聲之後,便轉身拂袖離去了。


    如懿卻隻覺得這是皇上已經和她和好了,隻是弘曆有些傲嬌而已,如此這般想完之後,心裏居然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些許甜蜜的感覺。


    想完這些,如懿便前往漱芳齋,坐在那裏吃著糕點,還特意點了一出《牆頭馬上》,沉浸在迴憶之中。


    -


    這日早上在長春宮開晨會。


    “皇後娘娘今日穿這身衣裳,花樣雖少,卻以清朗為主,看著很是大氣呢。”嘉貴人說道。


    “娘娘衣上的折枝花針法像是我大清剛入關時,時興的繡法呢!”純嬪也說。


    曦月:“可時下宮裏最時興的是在整件衣上滿繡輕巧花樣,或用金銀絲線和米珠薄薄織起,或織金泥金綴在江南最軟的綢緞上,真的是又華麗又輕軟!”


    待眾妃都議論完後,琅嬅說道,:“那看來大家還是覺得本宮這身衣裳不錯了?”


    眾人稱是。


    “本宮查看了內務府的賬本,見後宮每年所費衣料之數甚巨,便是刺繡一樣花費就不少了。後宮所飾,民間往往追捧,奢靡成風之氣如何了得?”


    曦月追捧皇後,:“皇後娘娘所言極是。”


    眾人也稱是,隻有如懿淡淡的不說話。


    “嫻答應,你說呢?”琅嬅發問。


    “宋仁宗喜食羊羹,不願因自己的一夕之欲開啟無窮宰殺,而自忍口腹之歡,不願讓人知道宮中喜惡養成奢靡之風。皇後娘娘此舉,有如宋仁宗一般。”如懿迴答。


    如懿此舉諷刺琅嬅不想節省還要裝模作樣,說罷眾人都各自對視一眼。


    “皇後娘娘此言極是,隻是皇上也說如今國庫充足......”純嬪發話。


    “便是國庫充足,也不能隨意揮霍!不然祖宗們留下的基業還能經得起幾代?”


    琅嬅微怒,:“本宮以身作則,效法祖宗舊製,從今日起,不再用江南所貢來的昂貴衣料,不佩戴貴重首飾。平日裏用的胭脂水粉減半,隻是冬日炭火和擷芳殿卻少不得。”


    隻見曦月和海蘭率先出聲表示稱是,接著其他眾人也才紛紛跟著表了態,琅嬅看到這一幕後,這才滿意地微微點了點頭。


    這邊皇上在聽王欽前來通報了這件事情後,也是一臉滿意地連連點頭,心中想著琅嬅不愧是自己的好皇後,把事情處理得如此妥當。


    雖說眾人各自心中都或多或少有著哀怨之情,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將這種情緒表露在臉上。


    隻有如懿帶著阿箬和惢心在迴宮的路上,阿箬忍不住開始抱怨起來,說琅嬅太過小家子氣了,如懿隻是淡淡地聽著阿箬把話說完,而後才一臉鄭重地告誡阿箬這裏人多口雜不允許亂說胡話。


    然而,在如懿的內心深處,卻覺得阿箬所說的並沒有錯。


    “富察氏果真是個心胸狹隘、小肚雞腸之人。”如懿在心中暗暗思忖著。


    她深深地覺得這就是琅嬅為了報複她而故意這般刻意為之的事情。


    此時的如懿已經被貶為答應了,月俸是最低的標準,而她的家裏也無法給予她多少補貼。如今東西再被減半,那她便真的沒什麽可以用的東西了。


    “富察琅嬅為了針對並且報複我,可真是絞盡腦汁、煞費苦心了,竟然找了一個讓旁人根本沒法挑出毛病的理由來,由此可見她的心思是有多麽的惡毒。”


    如懿在心裏暗暗想著,等她有機會見到皇上的時候,一定要不著痕跡地在皇上麵前給琅嬅使點絆子、上點眼藥。


    而與此同時,惢心在宮道上和江與彬相遇了,兩人飽含深情地相視一笑,那眼神中似乎有著千言萬語。


    -


    此時已然進入了冬日,天氣愈發寒冷起來。


    這一日,在鹹福宮那寬闊而又溫暖的正殿之中,曦月、海蘭、金玉妍以及黃琦瑩正圍坐在溫暖的火盆旁邊,悠閑地烤著火,漫不經心地閑聊著一些瑣事。


    就在這時,隻見秦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那一貫諂媚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說道:“奴才給貴妃娘娘、嘉貴人、儀常在、海常在請安。”


    “秦公公,今日這是怎麽了,怎麽還勞動你親自過來一趟呀?”曦月微微挑眉,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道。


    “皇後娘娘說了,這不,最近這天氣寒冷得很呐,而且還連著下雪,所以特意吩咐太醫院精心製作了含有白花丹和海枯藤的香包,然後分發給各宮讓大家佩戴,說是可以起到祛風濕、通經絡的功效呢。”秦立一字一句清晰地傳達著皇後的旨意。


    金玉妍聽到“白花丹”這三個字的時候,頓時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而後輕聲說道:“皇後娘娘還真是體恤我們這些嬪妃們。”


    “可不是,你們都得要日日佩戴著呀,可不能辜負了皇後娘娘的這番心意。”曦月滿臉笑意,帶著暖心說道,她為皇後的體貼而感到高興。


    “正好奴才這邊還要前往啟祥宮和延禧宮去傳達呢,既然嘉貴人和儀常在都在這裏,那奴才可就省了不少的腳步。至於嫻答應那份,就勞煩儀常在給嫻答應也一並送過去吧。”秦立畢恭畢敬地說道。


    黃琦瑩剛要伸手去接過,曦月卻突然伸出手給擋住了。


    “這嫻答應的,還是勞煩秦公公你自己親自送去吧,你是不知道,那嫻答應可是晦氣邪門得很呢,我們可不想與她有過多的牽連。”


    曦月替黃琦瑩拒絕道,接著轉頭吩咐身邊的茉心,“茉心,趕緊包上些銀子,獎勵秦公公多走這一趟。”


    秦立一看見那白花花的銀子,臉上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地行禮告退了。


    -


    這邊如懿正在練字,寫著“壹生壹次心懿動。”


    阿箬闖了進來,:“主兒,這內務府越發欺負人了。皇後娘娘是讓拿白花丹和海枯藤做成了香包叫合宮佩戴,奴婢收下了沒仔細瞧,結果方才打開一看,裏麵的白花丹粉末全是次貨!針腳也鬆鬆散散的,您可要細細向皇上稟報此事啊!”


    如懿淡淡的練字,:“能用就行了,擱著吧。”


    說完又想了想,:“海蘭是繡娘出身,針線手藝好,拿去讓海蘭幫我緊一緊針腳吧,想來她也願意幫我。”


    阿箬緩緩地行走在鹹福宮那長長的宮道上,她的心裏不停地思忖著,自己原本隻是想著叫如懿去出個頭而已,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啊,等一會見到貴妃,肯定又要被貴妃給臉色看了。


    阿箬懷著忐忑的心情最終在曦月那裏找到了海蘭,果然不出所料,剛一見麵就又被曦月狠狠地責罵了一頓,然後灰溜溜地被趕了迴來。


    而在臨走之前,曦月還以阿箬對她不敬尊卑之序為由,硬是讓阿箬在那裏罰跪整整一個時辰才肯放她走。


    因為這件事,阿箬心中對如懿的怨恨又更深了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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