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這句話是用來形容一個人,在不同境遇中成為不同的角色。


    在不同處境不同階段,那個造孽娃會有不同的行為作風。


    【指揮官】在江薑見麵前,就已暗中想辦法觀察過他,也見證了江薑一步步褪去偽裝。


    從一開始偽裝成萌新指揮官,在重櫻受製於人,直到被逼出獠牙。


    一暴露本質就立刻迴窩,迅速拿出準備好的手段,最後到北聯時幾乎完全獨立自主。


    現在掃清了障礙,江薑便撕去了害羞靦腆大男孩的外衣,露出百無禁忌的模樣。


    雖不知道江薑經曆了什麽教育,讓他擁有如此適應力,狡詐又善於偽裝。


    但本質是難以掩蓋的,對此或許唯有貝法是最早意識到的,畢竟她誕生的那晚。


    貝法發現了江薑的黑市倉庫,卻沒有去深究主人半夜出行,是為了什麽“突發情況”。


    因為對自己認識極清,所以會采用最適合的風格,去配合身處的環境。


    指揮官是光偉正大的,所以江小子就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但星際兔匪是兇狠狡猾的,所以薑薑大魔王就恢複了自己的靈活底線。


    “......這已經不僅僅是偽裝了,光靠演技是做不到的,簡直是性格模式的智能切換。”


    囈語猶如真實的幻覺,在黑孟菲斯腦海中迴蕩,懸浮在光怪陸離中,身邊寂靜一片。


    黑孟菲斯在空間壁壘上穿梭,靜靜地聆聽【指揮官】對江薑的觀察與評價。


    而一直平穩的囈語,在說到江薑行為舉止時,語氣中貿然多了幾分顫音。


    “把性格行為隨意蹂躪改變,除了專門培養的不光彩職業者,還讓我倍感熟悉......”


    “安蒂克絲,隻有裝載了源世界最先進性格模板的她們,可以隨時變成另一個人。”


    黑孟菲斯明白【指揮官】的意思,那種下一秒性格、行為習慣甚至記憶統統改變。


    與上一秒完全判若兩人的情況,聽上去很輕鬆,但現實中真正遇到,那可太驚悚了。


    不得不說,要不是見識過江薑靈魂體的色兒,【指揮官】都以為他被啥上身了!


    “但就是因為見識過了他的靈魂,我也大概明白他適應環境的原理......那個混蛋!”


    “指揮官,什麽意思?這孩子變得像個智械,是那位故友的手筆嗎?”


    “我不清楚!但那瘋娃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台有了靈魂的智械,本質就是......”


    “絕對的理性!!!”


    廢墟世界,掠過藍天的艦載機上,六位風格迥異的艦娘圍住了智腦,麵露愕然。


    “沒錯!自從船長與本機、船,靈魂存在信息合並後,絕對理性就刻在骨子裏了。”


    智腦的體表藍光閃爍,偷偷飄起瞥兩下前麵,確認江薑還在應付企業後再低聲蛐蛐。


    “有時候本機都覺得,混蛋船長比智械生命還冰冷,這也是二當家不爽的原因之一。”


    “可、可是喵,指揮官雖然有時確實很靠譜喵,但更多的平時很那啥啊喵!”


    受智腦的影響,明石也忍不住壓低聲音,偷偷摸摸地垂下腦袋,慫慫地提出質疑。


    “那是因為三位一體是合並,並不是取代,船長還保留了他自身的造孽屬性!”


    就像是人性與獸性的關係,獸性是人類自身攜帶的,人性是文明種族進化而來的。


    假如往重櫻扔一顆足以毀滅全國的超級核彈,但爆炸會波及到東煌自身。


    範圍大概包括了某灣,甚至可能會擦到碰到大陸的沿海城市,以及丟核彈的你。


    正常人會搖擺不定,在流氓的道德問題中猶豫,扔不扔全看仇恨值與求生欲的勝負。


    而一台正常水平的智械,會經過精密地計算得失,然後推演可能存在的更好方案。


    “但船長那王八蛋,隻會掃一眼雙方哪邊損失更大,然後抱著核彈相位猛衝!”


    “......怎麽說呢,是主上能幹出來的事,也不知說他衝動還是理智,唉。”


    智腦的機械音裏充滿槽點,天城等人頓時扶額歎息,毫無察覺某個主人公來到後背。


    之前被坑慘了的明石,扯著嘴角,暗戳戳地吐槽江薑,順便報複他的“虐貓”行為。


    “不就是莽嘛喵,理智個喵呀,同歸於盡地很理性,不就是敢死隊嗎喵~”


    “嗬嗬,把理智全點在果斷找死上,確實不如明石你把求生欲點滿啊~”


    陰嗖嗖的聲音傳來,可惜明石不僅沒有傻白和塔塔開那樣的直覺。


    連發現智腦已經調低光芒,默默裝死的敏銳都沒有,反而雙手一叉腰得意洋洋道:


    “哼哼,那是喵!畢竟喵隻是一艘可愛的維修艦,自然要待在後方被好好供起來喵!”


    “嗯,不錯的提議~我這就把你做成兵馬俑,再和靈位一起好好供起來!”


    “啪!”“噫喵喵喵?!”


    鼻青臉腫的江薑一臉和善,像是一個寵溺兒女的慈父,將手掌搭在明石的肩頭上。


    明石渾身一顫,僵硬地扭過貓頭一看,頓時嚇得炸毛,尾巴耳朵全豎起來了!


    在慘絕人寰的求救中,江薑拖著大喊殺貓啦的明石走了,對此眾女都不忍心看。


    總之,江薑三位一體的存在信息,導致他確實有偏向智械生物的絕對理性。


    但好在他從小就很放肆,導致隻是思維變得常人難以理解。


    曾經的唐堂就嚐試過理解,然後就被氣成神經病(江薑認為),現在還沒好呢。


    “嘶,企業下手真狠啊。”


    江薑收拾完貓,摸摸自己紅一塊紫一塊的臉,觸碰到臉角的一個牙印,頓時齜牙咧嘴。


    另一邊,雙眼無光,仰望天空仿佛在悔不當初的明石,身邊還臉朝下趴著一個白毛。


    從異界關島的世界迴來後,企業耐心地等到眾人脫離危險後,立刻對屑指大打出手。


    但可惜,在不用艦裝的條件下,她灰色幽靈塔塔開,還不是港區最能打的艦。


    隱藏boss星際兇兔,讓她一把錘子也能挑翻幹爆她,被狠狠地摁在身下鎖喉。


    不過江薑也不是一點代價都沒有,至少他知道企業的口水,其實是海鹽檸檬味的。


    畢竟企業從不肯服輸,咬也要在臉上處處留痕,江薑一抽鼻子就能聞到。


    嗯,波斯貓的沒有塔塔開清爽,果然俾斯麥是假正經,企業是真鐵憨憨。


    戰鬥結束,目的達成,打鬧一會眾人就抵達了脫離廢墟世界的空間窗口。


    江薑隨手又丟下個什麽東西,就腳步不停地衝進空間窗口,率先第一個穿梭迴去。


    可當他剛剛踩到大地,一道軟糯的殘影撲來,啪嘰一下砸進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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