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母緊緊抱住紀無咎冰冷的身體,希望這隻是個噩夢,期盼著兒子能再次睜開眼,哪怕是輕微的迴應也好。


    然而,死寂的沉默是對她最殘忍的迴答。


    紀夜冷靜地檢查後,麵色沉重:\"堂弟已離世超過四時辰,案發時間應是昨晚。”


    “昨晚?


    昨晚有誰來過這裏?\"


    紀父眼中燃著熊熊怒火,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抓住一名護衛的衣襟質問。


    護衛嚇得麵如土色,結巴著迴答:\"昨晚隻有一名下人來送雞湯,之後再無人進入。”


    “仆人?


    送湯?\"


    紀父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那下人是誰?


    快把他找來!\"


    失去獨子的痛苦讓紀父幾近瘋狂,複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燃燒。


    紀府府內頓時亂成一團,所有人四處搜尋那名在昨夜送雞湯的下人,但那人仿佛人間蒸發,無影無蹤。


    眾人逐漸明白,兇手必是那名下人無疑。


    作案後,他便畏罪潛逃。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揪出來給老朽一個交代!\"


    紀父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眼神中透露出不寒而栗的狠意。


    “就算把整個夏陽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他找出來!\"


    “不讓他付出慘痛代價,不足以平息老朽心中的恨!\"


    紀父的怒火讓人不敢直視,仿佛毒蛇隨時準備發起致命一擊。


    原本以為與楚天歌的恩怨化解後,兒子能平安無事,卻未料到最終命喪一名不起眼的下人之手,還是在自家府邸服務了三年的人。


    真是防不勝防,家賊難防。


    ......


    時光荏苒,轉眼間,楚天歌執行任務的日子悄然而至。


    這日清晨,楚天歌前往六扇門簽到,不期然與高遠和邱斐然相遇。


    邱斐然言道:\"大人,你讓我留意的紀府有了動靜,聽說是紀府公子紀無咎遇害了?\"


    “死了?怎麽就死了呢。”


    楚天歌心中疑惑,他所布下的局理應在半月後才會顯露效果,怎會提前?


    邱斐然接著說:\"據說兇手是紀府府裏的一名下人,為了殺紀無咎,在府中蟄伏三年,看到他重傷後才等到了機會,一刀斃命。”


    “哦?蟄伏三年隻為殺一人,有意思,詳細講講。”


    旁邊的高遠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事說來,是個悲劇,那下人也是個可憐人。”


    邱斐然歎了口氣,緩緩講述了背後的故事。


    原來,那下人行兇的動機是為了替姐複仇。


    他與姐姐相依為命,生活雖清貧,卻也溫馨。


    直到一日,紀無咎帶著手下闖入他們的家,對姐姐施暴並致其死亡。


    下人在山中砍柴歸來,發現悲劇已發生,通過調查得知真兇是紀無咎。


    他欲報官,卻發現紀無咎權勢滔天,更有六扇門青銅捕頭堂兄作為靠山,官府無力製裁。


    無奈之下,他自賣自身,潛入紀府府中,一潛便是三年。


    三年裏,他無時無刻不在尋找複仇的機會,直至楚天歌讓紀無咎四肢俱損,才給他創造了機會。


    月黑風高之夜,他終於動手,多年的仇恨化作一擊,終結了仇人的性命。


    “忍辱三年,隻為複仇,這人夠狠。”


    高遠感歎道,設身處地,他們未必有這般堅韌。”


    那下人後來如何?抓到了嗎?\"


    高遠追問。


    “沒抓到。”


    邱斐然搖頭,\"京兆衙門搜查多日,也未見其蹤跡。”


    高遠笑道:\"在我看來,紀無咎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那下人能逃掉最好不過。


    大人,你的看法呢?\"


    楚天歌微笑著,我自然希望那樸人能逃脫,畢竟,當法律不能給予公正,個人的行動便成了最後的救贖。”


    在強者眾多的武俠世界,複仇與殺戮似乎成了家常便飯。


    若楚天歌處在那位下人的位置,或許他會更加決絕,任何傷害他親人的,我讓他們全家一個都活不了。


    再者說,那少年殺了紀無咎,並成功吸引了紀府的注意,這對楚天歌來說也是有利的。


    這下,真不是楚天歌有意要除掉紀無咎,而是命運使然,後者似乎無法逃脫這一劫難。


    “好了,這些事與我們無關,時間緊迫,我們該出任務了。”


    楚天歌對高遠和邱斐然說道:“你們倆去集結隊伍,準備出城迎接蒼海國使團。”


    少年的行動不過是個小插曲,楚天歌聽聞後便不再掛懷。


    “是,我們即刻照辦!”


    高遠和邱斐然抱拳應答,隨即下去組織隊伍。


    待楚天歌走出北城區的總管處大門時,高遠和邱斐然已率領眾人在門外整裝待發。


    “出發。”


    楚天歌翻身上馬,一聲令下,策馬向夏陽城外進發。


    身後的人馬緊跟其後,無人掉隊。


    坐在馬背上的高遠忽而笑道:“聽說蒼海國這次要迎娶公主國的一位貴族,那位公主是否貌美如花?”


    邱斐然點頭附和:“自然,作為一國之尊的公主,怎麽可能不美麗呢?”


    “若非姿容出眾,怎會被選中進行聯姻呢?”


    “王上的眼光可是非常挑剔的,姿色平平的女子根本入不了王上的眼。”


    兩人言語間流露出一絲豔羨。


    能成為帝王,注定身邊不乏佳麗。


    有些小國更是爭相將本國的貴族女子送往聯姻。


    在別人眼裏,萬裏挑一的絕色佳人在帝王眼中隻是一般。


    楚天歌曾聽說,為帝王煉製丹藥的宮女,個個都是罕見的傾城之姿。


    放在外界,恐怕門檻都會被求親者踏破。


    但在帝王那裏,這些宮女日常僅是輔助煉丹,根本沒有機會侍寢。


    楚天歌也覺得帝王實在是太過奢侈,既然他無意於這些女子,何不放她們自由?


    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難道他不知道宮牆之外還有許多男子苦於無妻嗎?


    不過對於帝王沉迷煉丹之事,楚天歌也不知如何評價。


    要說大乾王朝這一代的昭陽帝,其行為實屬奇怪。


    他已登基二十二年。


    最初的十年,昭陽帝勤政愛民,勵精圖治,使國家治理得有條不紊。


    不僅百姓安樂,軍隊戰鬥力在各國中亦名列前茅,國力強盛無比。


    大乾王朝因此一度繁榮,昭陽帝的聲望直追開國太祖和宣帝,被萬民尊為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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