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悅離開水門酒家的時候,蘇廚師正好來上班,這可比他尋常來的時間晚了很多,看來在打張靈悅主意的這件事上,黃國強夫妻倆是瞞著蘇廚師,不讓他知道的。


    張靈悅心頭一動,把迴應蘇廚師打招唿的話吞了迴去,做出害怕蘇廚師的樣子,趕緊跑走了


    留下一臉莫名的蘇廚師,進了酒樓中,和扶起張靈悅砸的椅子、掀翻的桌子的黃國強夫妻說:“奇了怪了,張靈悅怎麽一看到我,連招唿都不打就跑了,好像我突然變成了怪物,讓她很害怕似的。”


    黃國強夫妻對望一眼,十分懷疑蘇廚師說的那個人是張靈悅嗎?


    張靈悅會怕?


    她哪裏怕了?


    他們才被她嚇到手軟腳軟好嗎?


    然而這事不好跟蘇廚師說,夫妻倆以時間不早了,該準備午巿了為由,把蘇廚師糊弄過去了。


    張靈悅這邊,並沒迴家,而是沿著環秀水河的河邊街,走到盡頭,來到了連接秀水和水門鎮的橋邊。


    一路上,她全身發軟,手在發抖,陣陣惡心。


    她想,無論過去多少歲月,無論自己改變了多少,她依然還是無法接受人類內心的黑暗。


    隻要一想到黃國強夫妻不當人,竟然打未成年留守女童的主意,一想到假如那個留守的女童不是重生的她,而是另一個鄉村懵懂天真的女童,那黃國強夫婦就要得逞了,張靈悅就感到憤怒,惡心,恨不得將他們劈成幾塊!


    然而,生氣憤怒解決不了問題,沒有黃國強,還有李國強張國強陳國強等等無數心懷惡意,不把人當人,自己也不當人的禽獸畜牲!


    她能劈得了幾人呢?


    窮盡此生,又劈得盡麽?


    連接水門秀水兩鎮的橋,叫平安橋,過了這道橋,就到了秀水鎮,鎮的主街是穿鎮而過的縣道,市場酒樓商鋪,醫院銀行車站等建築就散落在這條長主街的兩邊。


    張靈悅沿著比起圩日,冷清許多的長街走,過了鴻運酒樓,過了醫院郵局,到了舊供銷社門市樓,馬路的對麵,就是秀水鎮的市場。


    市場不大,邊上有一條比較寬的短街,這條短街,連接著通向雲上村的路。


    張靈悅打算去找馮鵬,今天的事,她可不會就這麽算了。


    剛才在水門酒家對黃國強那麽說,是試探,也是先安撫住他們。


    讓他們以為她重利,認為他們對她的生意還有用處,在利益之下,不會對他們怎樣,放鬆他們的警惕戒備。


    但這種能冷漠地推人進火坑,隻為從中牟利,與吃人無異的禽獸,她本來就恨,竟然還打主意到她的頭上,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本來張靈悅念著合作過一場,即使不認可他們夫妻做人做事的方式,當不想再和他們合作的時機到來時,也要和他們好聚好散。


    但現在,張靈悅隻想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首先,她要知道,黃國強是怎麽生出哄騙留守女童去獻色這個想法來的。


    他說上麵的人透露了意思,他揣測出來的,後麵又說他能攔住上麵的人這麽做一一


    後麵的話一聽就是假的,他誰啊?哪根蔥啊?多大臉啊?有幾斤幾兩啊?上麵的人能聽他的話做什麽不做什麽?


    尤其在色這一塊上,親生父母來了都不好使,更別說黃國強這種小角色,小嘍囉了。


    但後麵的話假,可以說是黃國強為了增加自身籌碼撒的謊,卻不能證明前麵的也是假的。


    這世上,罔顧人倫道德律法,純純下半身思考的禽獸可不少,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張靈悅還是持懷疑態度。


    不是圩日,往雲上村方向是沒有客巴的,隻有載客的摩托車,如今就有一輛停在短街口那裏。


    張靈悅穿過馬路,到了摩托車旁,剛要開口問去雲水村的價錢,摩托車主已先開了口:“阿妹,要去哪裏?”


    張靈悅一對上他那張尖嘴猴腮,留著一撇小胡子,看著有幾分猥瑣的臉,腦中不由浮現出黃國強之前的猥瑣神情來,不由一陣惡心,往後退了一步。


    手捂著胸口,張靈悅的腦中浮現出了前世看過的,就發生在這個時代的,坐載客摩托車的女孩子被先女幹後殺的新聞來,不禁打了個冷顫,又退了兩步。


    不行,她現在好像有點應激,突然沒法相信周邊所有的人,他們看起來都那樣平常普通,就是她往日裏見慣了的人,可哪又怎樣呢?


    黃國強夫妻沒有露出猙獰吃人麵目來的時候,看著不也很普通嗎?


    她坐上這輛可用速度在一定程度上限製人身自由的載客摩托車,還能完好無損地迴來?不會把她拉到什麽無人的地方去,將她殺害嗎?


    一瞬間,張靈悅覺得全身生寒,周邊的人心,都是黑漆漆的無底深淵,將她包圍。


    要不,今天還是算了,先迴家去,好好待著,等應激過去再說?


    不不不!張靈悅你想多了,女性被載客摩托車害了的新聞大多是發生在城市裏,抑或去外地的異鄉客,通常在自家小鎮上做這一行的,她又算得上是本地人,載客的摩托車主是不敢對她這麽做的,否則得被打死。


    再說了,你上次去雲水村,不也是坐載客摩托車去的?也好端端地迴來了,沒有怎樣呀。


    那不一樣,她上次來到這裏,是從幾個載客的摩托車主中挑了看起來最和善的一個去的,而現在這個,一看就不像好人,怎麽能比?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明知有一定的危險性,又何必非要悶頭往上衝呢?


    要真出了事,旁邊市場裏忙著賣菜買菜的人,也沒誰能證明她上了這個人的車吧?


    旁邊雜貨店的店主倒是在店裏看店,可他就會幫她作證嗎?


    萬一他怕麻煩不肯說呢?


    萬一他眼神不好使,記性也很差,根本看不清她的樣子,也記不住她上了這個人的車呢?


    萬一她就是到他店中去買東西,製造一點讓他印象深刻的小混亂,但結果他就是這個人的親戚,幫忙包庇呢?


    張靈悅在心中和另一個自己爭鬥著,但越爭她越明白了,這種爭鬥沒有用。


    她現在處在應激之中,無論心中的兩種想法哪種爭贏了,她真正所想做的,都是趕緊縮迴家,抱著心中那個害怕的自己,等應激過去,情緒平伏下來,整理好自己,才能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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