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跟黑煙有什麽關係呢?”陸星苒直覺這裏麵最重要的一環自己還不知道。


    傅鳴摸了摸手邊那把沉重的弓,講自己得到這把神弓的始末告訴了陸星苒。


    陸星苒聽完,臉上表情很久都沒有變化。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覺得有些荒謬地笑了出來:


    “所以說,現在這所謂的末世,冠冕堂皇的災變,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傅鳴點了點頭,據他這幾年的多番調查,恐怕是這樣沒錯了。


    “其實我們的異能,包括你的空間,也不是隨機出現的,不是嗎?”


    傅鳴引導陸星苒思考,這些被大家以為是‘運氣’的東西,真的隻是運氣而已嗎?


    “那些變成喪屍的人,他們難道就活該嗎?!”陸星苒有些憤怒。


    末世前半年,她眼看著那些普通得能再普通的人,那些或許會在大街上跟她擦肩而過的人,變成了會吃人血肉的怪物。


    過去她還能怪老天不公,現在倒好了,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和基因研究院的院長合作很長時間了,我們對比了基地出生的孩子以及他們的異能者父母之間的基因樣本。”


    傅鳴冷靜地說,他的眼睛始終看著陸星苒。


    陸星苒大概猜到他們研究的結果是怎樣的了。


    “就跟那些變異植物一樣?”陸星苒輕笑道。


    傅鳴緩緩點了點頭:


    “異能者也好,喪屍也罷,這都是基因裏已經攜帶好的密碼,末世,隻是觸發了它們。”


    “於是它們就各自‘進化’?發展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陸星苒不用他說,自然就能把話接下去。


    傅鳴沉默,事實就是如此,本質上來說,異能者和那些喪屍,隻是人類部分基因不同方向的突變結果。


    “那些變成喪屍的人,就被自然淘汰掉了?”陸星苒眉頭皺起。


    傅鳴再次沉默。


    這個研究結果,就是他遲遲沒有與陸星苒討論這個問題的原因之一。


    哪怕是他,在當初研究員得出那些人‘注定該死’的結論時,也覺得荒謬。


    可經過研究人員無數次推導計算,事實就是這樣。


    不是天災不是人禍,而是基因裏攜帶的‘炸彈’,在末日的霞光中,將他們的生命如煙火般點燃。


    陸星苒還是很疑惑:“哪怕是基因,那也有因果,異能者和變成喪屍的人,是從哪一代開始發生基因分化的?”


    傅鳴為她的敏銳感到驚訝,同時也慶幸自己未對她有所隱瞞。


    “這就要說到黑煙了。還記得我曾祖母說的話嗎,傅家祖上世代,都在和這些黑煙鬥爭。”


    傅鳴想起老宅裏縈繞在太奶房間外的那些黑煙,濃鬱得想把人活活悶死在裏麵的煙霧,不禁咬牙切齒起來。


    陸星苒迴想起剛才傅鳴說的話,傅鳴的曾祖母曾經提到過傅家、白家。


    她母親的家族姓氏,剛好就是白?


    世界上有這種巧合嗎?


    陸星苒覺得,傅鳴的神弓,和她的空間,本質上來說應該沒有差別,都是祖上遺傳下來的,可以對付陰邪的寶物。


    空間裏可以治愈被喪屍感染傷口的泉眼水,這不就是對付黑暗力量最有力的武器嗎?


    陸星苒的手開始顫抖,她以為空間的出現和進化,和她重生有關。


    沒想到因果關係恰好相反。


    她重生,和這個空間有關!


    陸星苒突然發現,媽媽留下了那麽多遺物,為什麽她就對那枚玉環如此在意。


    哪怕是夏悠然搶走了,可夏悠然搶走的東西何止這一點。


    為什麽就對這枚玉環這麽在意。


    恐怕是這枚玉環刻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人死哪兒能複生,自己能重活一遍,百分百跟這空間脫不了幹係!


    陸星苒握了握手掌:“雖然不知道那根樹藤為什麽會和黑色的煙霧有關聯。”


    她抬眼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綠色。


    “既然自然選擇了你我的基因,我們就不該白來一趟。”


    傅鳴站起來,和她肩並肩。


    此時的立場不言而喻,陸星苒的選擇就是他的選擇,陸星苒的目標,就是他堅定不移的方向。


    “等我們找到任飛的家人,我們去其他基地走走吧。華國幅員遼闊,被選擇的應當不止你我。”


    陸星苒眼裏燃起了複仇的火。


    傅鳴點了點頭:“我這裏有幾個人選,剛好分布在目前幾大基地裏,我覺得這不是巧合。”


    並不是他們剛好散布在不同基地,而是他們剛好在那裏,這些基地才得以存在。


    陸星苒可沒少拿泉眼水澆菜,傅鳴的神弓不知助京市基地度過了多少難關。


    這些因素看似不那麽惹眼,卻是他們能翻盤的關鍵。


    兇惡的喪屍、突變的氣候、變異動植物,這是在從各個方向壓榨人類的生存空間。


    “那黑氣,為什麽這麽做?”陸星苒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黑煙有改天換地能耐,殺死人類,理應不需要廢這麽大的幹戈。


    “恐怕它的能力不如我們所想的那樣強,或許,它也利用了某種巧合?”傅鳴是最早接觸並開始研究黑煙的人。


    陸星苒聽懂了他的話外之意:“你是說,黑煙,有智慧?”


    傅鳴不置可否,目光看向遠方。


    “我曾祖母曾說,黑煙是人類心中的惡,它本該如人類的善一樣,隻存在於不被察覺的空間。”傅鳴聲音平和道。


    “你覺得,像你我家族這樣的存在,算什麽?”傅鳴反問陸星苒。


    陸星苒想了想,帶入自己畢生所見所聞,也隻能套用一個模板:“對付邪惡力量的正義存在?”


    傅鳴嘴角微微上揚:“倘若站在我們的立場,黑煙就是惡,那你的迴答完全正確。”


    陸星苒很快舉一反三:“有站在正義一方,就會有站在邪惡的一方。是有人在驅使它!”


    傅鳴眼裏的光亮了起來,他們真的是完全同頻的兩個人。


    “但這個‘人’,恐怕已經不是一個實體了。”傅鳴與黑煙幾次正麵交鋒,已經摸出了一些門道。


    “所以這黑煙,是人性的惡,再加上有歹念之人的意識,共同形成的?”陸星苒很快就推導出了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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