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樹葉的沙沙聲?是蟲子爬過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微微的動靜,一下一下……


    是唿吸的聲音,是唿吸……不是人的唿吸,是……葉子?在張開合攏?


    都不是,她突然轉頭,“望”向綠老頭他們的方向,隻是眼睛卻還閉著。


    她看到了,是他們!是他們胸口的起伏,像樹葉在搖晃,像樹枝在抽條,像花朵在綻放。


    “你……”


    綠老頭的眼中迸發出奇異的光芒,她竟然跟他們產生了唿應。


    那股涼意散去,大日焱炎圖收攏,騫緋月睜開眼睛,望著綠老頭:


    “我能感覺到你們的唿吸。”


    就剛才那一瞬,她的天耳通已成,神通術的第一術耳目通她終於練成了。


    隻是現在不是時候,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你們對我做了什麽?”雖然那道綠光幫她成就了耳目通,但是她知道,這道綠光背後有著深意。


    “天意……”


    綠老頭在岩漿裏的戲謔消失無影,眼中全是鄭重,臉上還帶著幾分難以置信的驚喜。


    “散去吧,你跟我來。”


    小綠人們朝著綠老頭點頭示意後,竟是朝著騫緋月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天意!”


    綠老頭又說了一遍,帶著騫緋月往林子一頭走,直到在一扇大門前才停了下來。


    說是大門,其實是一麵完全沒有邊際的灰色的牆,牆的兩頭消失在林子深處看不到底,牆的上麵高聳入雲望不到邊。


    隻有一扇散發著濃厚的古樸氣息的木門嵌在牆壁的中間。


    “這是我們迴家的門,卻沒有辦法開啟……”


    綠老頭的手輕撫著大門,“我們本是上界的綠靈一族,擁有可以讓一切植物煥發生命的天然能力,世代掌管上界花木綠藥。


    有一天,毒魔與大地神為了一件上古寶物大戰。大地神重傷,毒魔臨死前自爆了身體,將大地神掌管的上界大地炸成了碎片,綠靈族在的一片土地落到了下界。


    原本我綠靈族可依靠通天術重迴上界,然而不曾想到,毒魔竟是在自爆時下了詛咒,封印了許多大地碎片,讓大地神的疆土再無合攏之日。”


    “就是這堵牆?”


    騫緋月聽著綠老頭的話,雖然他話裏的許多東西都不甚了解,但她至少知道了綠靈族的來曆和困難。


    “那我能做什麽?”


    綠老頭轉過身看著騫緋月,“解除封印!是封印就有破解之法,然而因為要破除封印,千年來,我們已經花費了太多太多的能量。大地碎片的靈氣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千年……


    “靈氣是什麽?”


    “是命!靈氣對於我們綠靈族,是生之息,靈之靈!沒有靈氣,綠靈族……最終都會化作枯木、塵土,就像……”


    “那片荒蕪?”


    綠老頭麵露悲哀:“我們耗費了大量的靈氣,找到了封印最薄弱的地方。但是大地碎片隻剩下腳下這點彈丸之地,根本不夠打開封印。我們需要龐大的靈氣,非常非常、非常多……”


    “可是我沒有……”


    “不,你有!確切地說,是你體內的火靈有。你可知孕育本命之靈是在極其機緣巧合之下才能成就,每一個靈都需要無窮之靈氣,曆經千萬年的滌蕩、壓縮、匯聚……才有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才會孕育出現。


    “我不知道為何你一個下界人會帶著火靈,但是這絕對是天大的機緣。隻是機緣往往與危機並存,以後再慢慢跟你解釋。暫時你可以放心,她還太弱小……”綠老頭手指一點,騫緋月感覺身體裏突然有東西似是活躍起來,讓她整個人突然開始發熱。


    那熱量,讓心髒深處的小火忍不住雀躍歡唿,想要掙脫出來。


    “五行相克亦相生。綠靈族聚集的是木之靈氣,能對你體內的火之靈氣產生助力,讓你的靈氣釋放事半功倍。雖然你的火靈還隻是個種子,但有源木之靈的幫助,她會成長得非常迅速!”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騫緋月能感覺到,那是剛才那道綠光的緣故。


    “不用擔心,我們隻是在你身上下了印記,以綠靈族本源之靈烙印,和你體內的火靈簽訂了盟約。”


    小火?騫緋月一驚,她都不知道,小火竟然私自訂立盟約?想起之前綠老頭說的火靈不受控製,她突然脊背發涼。


    “你一定是在擔心我之前說的火靈背主的事情吧?”


    騫緋月深色凝重,若是火靈不受控,小火隨時可以焚燒自己,這可能不是最嚴重的的。若是她有了自主意識,自由活動……


    “暫時你可以完全不用擔憂,你的火靈還太小太小……她就像一個還在肚子裏的嬰兒,甚至連手腳都沒有成型,你給她什麽,她就接收什麽。你有很長的時間可以去馴服她,甚至教化她。”


    “你是說……她會變成……人?”


    “不一定是人,能在體內孕育出的靈,哪怕是上界,都極少見極少見。哪怕是大地神,他也不過是用靈氣創造了綠靈族,而不是在體內孕育出自己的靈。這是有根本的區別的。


    “大地神是我們的締造者,卻不是我們的孕育者。我們身體裏擁有的靈之本源可以為大地神所用,卻仍舊屬於天道。若是綠靈族死亡、消散,源木之靈會迴歸天道,迴歸自然,不被大地神擁有。


    “但是你的火靈不一樣!她是你孕育而生,若是火靈消散,靈之本源還是在你體內,還是你的。而你對於那些源木之火,自成天道。


    “在上界,隻有自己孕育而生的才能叫靈,其他的,如我們,隻能成為靈寵或者靈仆!如寵物一般陪伴主人,如仆人一般伺候主人。


    “真正的靈,我活了千年,隻見過四種靈。天神的,道君的,龍帝的,毒魔的。”


    “毒魔?就是被大地神打敗自爆的那個?”


    “不錯!”


    “他竟然會有靈?他有靈又怎麽會?”聽著綠老頭的意思,靈似乎是非常非常強大的存在。


    “嗬……毒魔的靈啊……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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