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兒直奔崔老大的農場,卻不知早就起疑的方溯緊跟在後,一直到了農場外才與她拉遠距離,躲在暗處等著戈瀟。


    她一進入農場,立刻被人帶進客廳。


    「你來了。是不是東西已經到手了?」羅永達驚訝地挑起眉!對她的辦事能力倒挺佩服的。


    蜜兒點點頭,「東西我是帶來了。」


    「真的?拿來給我看看。」他的眼睛瞬間發亮!


    「等等。」她往後退了一步,「你們答應我的事不會反悔吧?我要你們向我保證!」


    「那些廢草對我們來說一點用也沒,我要的隻是藏寶圖.你放心吧!」羅永達迫不及待地說。


    「還有,你不許動戈瀟的性命!」蜜兒怒視著他們。


    「他發現東西不見後肯定會恨死你,你還顧及他的性命幹嘛?我說小美人,從現在起你就跟著我吧?」崔老大表情狎褻地走向她。


    「你走開……我死都不會跟你的!」她冷冷地瞪著他。


    「那可由不得你。東西給了羅先生,你就是我的了。」


    「你們……你們狼狽為奸欺騙我!羅先生,你答應我隻拿藏寶圖的。」蜜兒驚恐地看著羅永達。


    「沒錯,我是答應了你,但崔老大可沒答應你什麽。快把圖拿出來吧!」羅永達拉下偽君子的麵具,露出小人本色。


    「原來我被騙了--」蜜兒哭紅了眼。


    老天,她怎麽這麽笨啊!這下該怎麽辦好?就算死她也不能把圖給他們!


    「看樣子你好像不會服從我了。崔老大,搜她的身。」羅永達邪惡冷笑,不怕這小妮子不就範。


    「是。」崔老大得意極了。這種事可是他夢寐以求的。


    「不,不要……」


    崔老大如惡狼撲羊直撲向她,一雙賊手還在她身上胡亂摸索,終於在她的衣袋內掏出那張圖。


    「哈……就是它吧!」他順手扔給了羅永達,又開始對他身下的小綿羊上下其手。


    蜜兒又哭又叫,奮力抵抗。突然間,重壓在她身上的崔老大被人拎起了身子,又重重的被人甩在她身旁地上。


    她的尖叫聲猛然停止,隻因為她看見了一張帶怒挾怨的仇容--


    「戈……戈瀟……」


    這時羅永達已被方溯製住,他瞠大眼,瞪著圍在他身旁的數名英國警察,詫異地問:「你們是怎麽進來的?悅瘁沒人向我通報?」


    「我們不過是借花獻佛,拿你的迷藥偷偷摻在他們的酒裏。」方溯哼笑,手中捏著蜜兒用剩的迷藥,又轉身向警察說道,「他們企圖強暴女子,請你們把他們帶走吧!」


    蜜兒驚見這一切,抖著聲問:「原來你……你沒被我迷昏?」


    「你很失望吧?蜜兒.安,就算你把我毒死了,我做鬼也不會饒你!」戈瀟的俊容瞬間一黯,扛起她就直往外走。


    一路上她與他拉拉扯扯拚命掙紮,他卻瞼不紅氣不喘地強行將她扛迴牧場的二樓房間。


    「你不要這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求你放過我……」他陰鷙的表情好駭人,讓蜜兒胸口泛起一種陷入絕境的悲哀。


    「你偷我的東西還要我放過你?」


    他狠冽的語氣帶著一絲寒意,幾乎冰凍了她的四肢與神經!


    「對不起……」懊惱的悲泣唿應著淚水,她哽咽地說不出話。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剛才你已經說了幾遍對不起?我再也不要聽你說這三個字!」


    戈瀟語透不悅,雙手錮緊她的細腕,定定地凝視她。


    蜜兒閉上眼,不再為自己爭辯,她知道就算自己說破了嘴,他仍不會原諒她的。


    「怎麽不說話了?」他冷冷問。


    「我說的你又不愛聽,幹脆由你一個人說好了。」她不怕死的挑釁。


    「看來你是對上我了。」他握著她皓腕的手勁突地加重,眼底盈滿陰沉的笑意,「告訴我,為什麽要聽命於羅永達?他給了你拭瘁好處!」


    「沒……」


    「還狡賴!」他臉色一沉。


    蜜兒被他這種狂妄的氣勢逼急了,口不擇言起來!「對,他是給了我好處,隻要我把藏寶圖給他,他就分我一半,這樣你滿意了吧?」


    她淚眼汪汪,身子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氣憤而頻頻顫抖。


    「你終於說出來了!的確,戈敞留給你的那些錢根本不及這藏寶圖中寶藏的十分之一。你犧牲一點兒小錢可換取大錢,還真聰明。」戈瀟詭譎地勾起唇角,深邃的眸中淨是怨恨。


    蜜兒心頭恍似飄過一朵烏雲,壓著她的胸口驅之不去。「你現在明白了,要殺要剮隨便你。」


    「殺你?我不會這麽不懂得憐香惜玉。」他綻開一抹殘戾地笑。


    「你是想……」


    「與你共赴巫山,來個欲死欲仙,這樣的死法我比較有興趣。」他那雙似利劍又如冰鋒的冷肅眸子就這般印在她的心版上,久久不能消失。


    「不!不要這樣對我……」她拚命搖頭,企圖將他這種駭人的模樣揮出腦海。


    「你可以叫啊,就像在崔老大身下那樣的叫法。如果我沒及時趕到,不知你已經變成什麽淫蕩樣了。」


    隻要一想起崔老大剛才在她身上摸索的放肆樣,他的心火就迅速沸騰--


    戈瀟很快地撕裂她的衣服,怒焰和激情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沒嚐夠她的甜蜜,現在他要一並得迴!


    「不可以--」


    蜜兒驚喊。她不要他以這種方法對她,她要的是他溫柔的愛。


    「那要怎麽樣才可以?」他嗓音低嘎,陰沉的眸底掠過一道幽幽冷光,撇嘴冷笑,「我為了挖出你的底細可是忍欲多時啊!否則在你偷我東西時我就不會放過你!」


    「我……我不是有意偷東西……」


    蜜兒對上他炯亮狂肆的目光,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不安地垂下眼瞼。


    他眯起眼,「既不是有意就看著我。」


    她抬起頭,眼中淨是空洞與難堪。


    「不說話?要你表現出逆來順受是這麽勉強?」他捧住她的後腦勺,「好,我就看看你的順服能發揮到拭瘁樣的程度!」


    他欲扯開她身上破碎的衣物,蜜兒卻拉得死緊。「求求你……你已經得到我的身子了,就算抵銷一切了好不好?」


    戈瀟忽而大笑,「你拿你的身子與我的藏寶圖比?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蜜兒僵著身子,體內的血液好像就此一滴滴的流失,直到不再感到疼……


    「別再跟我裝可憐!原來你一直不肯和我迴中國不是因為名分,更不是因為愛,而是因為寶藏!」他暴戾地吼,壓抑已久的怒氣亟欲發泄!


    「不是--」


    他突然低下頭攫住她顫動的粉唇,瘋狂地吮齧著,舌頭竄入她微啟的小嘴中,搗碎了她所有反抗的意念……


    ※  ※  ※


    當晨陽透過窗簾照上戈瀟的臉龐,他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並非睡在他的房裏,而是蜜兒的閨房。


    他想起了昨夜的一切,轉過身正想看看她的狀況,竟發現枕畔無人,床單和枕頭均平整無睡痕,不禁讓他懷疑她是不是早就離開了!


    他倏然起身,穿好衣服後便下了樓。客廳裏空無一人,隻聽見外頭有工人交談的聲音。


    他迅速又轉出屋外,找個人問道:「你看見安小姐嗎?」


    「有啊!剛剛我才看見她一 直往馬廄的方向走去,還以為她去找你呢。」那人露出了暖昧的笑容。


    戈瀟懶得理會他的玩笑話,轉身便往馬廄而去,才剛到那兒,他便看見蜜兒騎著一匹高壯的黑馬倏然奔了出來,還險些撞上他!


    他俐落一閃,暗罵了句。嘖!這女人是不要命了嗎?


    戈瀟瞪著她疾馳而去的背影,按捺不住胸腔奔騰的氣焰,隱約升起的急躁與憂心讓他不由自主地跟去瞧瞧。


    他快步進入馬廄,也找了匹良駒,直追而去!


    該死的女人,跑得那麽快難道不怕出事嗎?


    如果他逮住了她,一定要將她毒打一頓!


    雖說現在氣候沒那麽冷了,她一個女孩子騎著一匹馬在這山野中胡亂奔跑,也是危險重重。


    如果她不幸落入山中獵人所設下的擒獸陷阱,那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兒,戈瀟的心更亂了,策馬的速度也愈來愈快,隻想追上她。


    終於,他在一片綠油油的斜坡上看見了她s詼是他重重地抽了一下馬兒,急速追了過去。


    蜜兒彷佛聽到後麵的馬蹄聲,緊張地迴頭看了眼,卻因重心一個不穩,險些墜馬!


    戈瀟看見這一幕,頓時為她捏了好幾把冷汗,膽戰又心驚。


    「蜜兒.安,你給我停下來!」他在她身後怒吼,可惜風聲掩住了他的唿喚,再加上蜜兒根本就在躲他,壓根沒停下的打算。


    戈瀟狠狠皺眉,一道厲芒逼上寒眸,已被她的胡來激得怒火沸揚!


    「你給我下來,不能再過去了--」在他的印象中再過去己沒路了,隻有萬丈高崖。


    難道--她想送死?


    這個念頭突然湧進他的腦海,瞬間他和馬兒的速度再次加快,終於在蜜兒快到崖邊之際與她並行。


    「你給我下來!」戈瀟橫過身一把搶過她的韁繩,猛力一拉。馬兒受了驚嚇突地抬高前腿,將他們雙雙甩落在草地上。


    「你是想自殺嗎?」戈瀟緊緊摟著她,被她那不要命的行為弄得全身發寒!


    「我就是想死!」蜜兒嚎啕大哭,著實被自己剛才的念頭嚇了一 跳。


    他深蹙起眉,一股久違的疲憊和無力感赫然湧現心頭。「你想找死,我是該成全你,你這個貪心的女偷兒也死有餘辜。可是……」


    可是他就是辦不到!


    「既是這樣,就讓我死!」


    她拚命想從他身下掙脫,但他縛得她好緊。


    「別忘了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在迴中國的長途旅行中,我還需要你暖床!」他佯裝狠戾,不讓臉上湧現太多情緒。


    「你--無恥的混蛋!」


    為什麽她會愛上這種人?是她活該沒聽姊姊的話,遠離這樣的男人,如今隻有跳入冰冷的墳墓中,啃齧自己的悔恨!


    「我就是無恥,所以你不用反抗了。反正你就是得跟我迴上海,看著我結婚生子,這是你欠我的!」他高傲地道。


    「就因為我偷了你的藏寶圖?」她悲淒不己。


    「沒錯。它可是價值連城啊!你就算拿幾輩子來還也還不了。」他故意這麽說,心情卻迂迴百折。


    蜜兒心中苦澀不已,突然發出陣陣冷笑。「原來你和羅永達他們一樣,眼中就隻有寶藏,別人的生死都可以不屑一顧,甚至可以拿來當利用的籌碼。」


    「你說什麽?誰不顧別人的生死?」戈瀟猛然追問,這才恍然發現從頭到尾,他似乎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真該死,他向來實事求是、謹慎小心,不該這樣的啊!


    「如果我和強尼都死了,是不是稱了你們的心?」她沒迴答他,隻是一逕地自言自語。


    「你到底在說什麽?」


    「羅永達拿了可控製強尼氣喘的藥草威脅我,逼我偷你的圖,我沒辦法,隻好依他。」她柳眉揪緊。


    戈瀟臉上霎時出現駭人的表情,「你是說,是羅永達要脅你的?」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的。」


    反正這世界早已摒棄了她,她已不貪求他能真心愛她。


    「媽的,那個羅永達實在太過分了!」他雙拳狠狠一握。若非羅永達現在已被押在警局,他會立刻去宰了他!


    「你不也同樣過分?」她輕輕一唿。


    她這句話恍若一道電流,擊中了他的四肢百骸,僵住了他的身子。


    「你有困難應該告訴我,為什麽要自己去對付他?」戈瀟一雙黑眸定定地凝視著她。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債。」她推開他坐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碎草屑。「我想強尼還是別跟你迴去了,路程這麽遙遠,對於根本離不開藥物的他而言實在太艱困了。」


    既然崔老大被逮,從此她和強尼便可自在過日子。就算沒了牧場,她還可以去鎮上打工,相信她一定可以把強尼扶養長大。


    隻是他……這個永遠無法從她腦海裏揮去的男人,將會是伴隨她一輩子的疼……


    「你真傻!你以為強尼真需要靠那種草藥,否則就沒得救了?」他蹙鎖著眉道。


    「難道不是?」她不解。


    「你去過大一點的城鎮嗎?這兒的醫術和大城鎮根本沒得比。你又以為方溯為何留下?他就是為了檢視那種草藥中的成分,好分析出強尼的病因,這麽一來就能以西藥有效控製了。」


    「是嗎?」蜜兒仔細一想,之前她為了躲避所謂的仇家,一路搬遷,根本沒機會帶強尼去大城市好好就醫。後來又在這個小鎮上定居……或許其他地方真有可治好強尼的藥物。


    「所以……就算是為了他,跟我走。」


    戈瀟的聲音轉為慎重,原有的憤恨也漸漸隱去。


    「不。」她一雙水霧般的大眼凝入他幽邃的澄瞳中,「我愛你,所以無法眼睜睜看著你與別的女人恩愛。就當我小器吧!既然無法獨得你,我寧願放棄。」


    他臉色一沉,「說到底,你就是不肯了?」


    「既不愛我,就放棄我吧!就當我輸了,輸了自己的心,你不用再為了征服我而逼迫我。」


    蜜兒牽了自己的馬兒往牧場走去,驀然迴首淒然一笑,「你放心,我也不會再尋死了。」


    「你還在恨我昨晚那樣對你?」他對著她高聲一喊。


    蜜兒低下頭,不再說話,隻是一逕地往前走,一步步離開他粗獷的男人氣息。


    戈瀟焚騰的眼望著她愈變愈小的身影,突地笑了。如果他會讓她就這麽撇開,他也不會叫做撒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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