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一聲巨響傳來,赫然是一棵大樹轟然倒塌!


    與此同時,則是第二棵、第三棵……每一棵倒塌的大樹首尾相依,形成了一個圓圈將眾人困在了裏頭,就在魏泉帶著人馬上要衝出去的時候,擋在他跟前的巨大樹冠突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照亮了眾人的眼睛。


    “轟隆!”


    若饕餮巨獸,遮住了朗朗青天。


    巨獸嘶吼,似乎是要將膽敢闖入禁地的凡人統統吞吃入腹。


    火焰熾熱,把他們給逐漸逼退。


    而那些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順著地上的枯草向裏頭飛速蔓延。


    逼得他們連連後退。


    “咳咳、咳……”


    冒出來的黑煙把魏泉的手下給嗆得夠嗆。


    這下暫時是出不去了。


    魏泉憤恨地踹了踹腳下的石子。


    等到魏泉被困住的時候,熒惑和玄燭已經跑出去很遠了。玄燭顧及熒惑身上的傷,所以沒敢繼續帶他騎馬,兩個人隻能先這麽往前走。


    “前麵就有個小城,”玄燭指著前頭道,“我們可以在那邊弄輛馬車。”


    熒惑皺眉道:“太慢了。”


    “可是你現在能行?”


    “沒什麽不能行的。”


    熒惑低頭一看,傷口果然又滲血了,怪不得這麽疼。


    他咬牙係緊了自己的腰帶——反正就這麽著吧,走一步看一步,死了也隻能算他運氣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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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日京中下過了一場大雪。


    這一場雪來得突然,整個京城都被那一望無際的白給裹住了。人們都道瑞雪兆豐年,隻是這該下瑞雪的日子還沒到,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


    宋明珂在冬日總是格外憊懶,也不出門,就算是有人來找她,也隻是應付一下就罷了,很是沒什麽精神。


    春杏一早就把暖爐給點上了,整個屋子裏頭都熱氣騰騰的,溫暖如春。


    宋明珂正在看一封信。


    這信是姚禎寄送過來的,說是給青梅脫離奴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青梅呢?”宋明珂問。


    春杏道:“青梅姐姐去給您做酥麵茶去啦,您忘啦,昨日您還惦記要吃這個呢。”


    “唔,你叫她過來一趟。”


    “噯,好嘞。”


    青梅過來的時候,腰間還係著圍裙,她手上沾了些麵,看起來髒髒的,所以隻能那樣幹舉著什麽也不敢碰。


    “長公主。”


    宋明珂應了一聲,道:“姚訓和我說了,關於你脫籍的事兒已經成了。”


    她將一隻小盒子拿了出來,叫春杏打開,給青梅看。


    裏頭放著的,是青梅自己的籍契。把籍契還給青梅,也就代表著,青梅從此以後,就不再是宋明珂的奴婢了。


    青梅當即就愣了,她道:“長公主……”


    宋明珂見她的手髒髒的,便叫春杏把這紙契約放在一邊。


    青梅鼻子一酸,撲通一下就給宋明珂跪下了。一直都很持重可靠的侍女,此刻她眼中的淚珠卻如豆子般不停地往下掉。


    宋明珂起身,上前,蹲了下來,扶著青梅道:“你這是作甚?這不是好事兒嗎?別哭。”


    青梅搖了搖頭,抹了抹自己的眼淚。


    這一下她就成了花貓臉。


    宋明珂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她拿出帕子給青梅擦著臉道:“好了,地上涼,快起來吧。”


    “好。”


    見青梅還是一直止不住地哭,宋明珂隻能等她哭聲小了一些,才說話。


    “好了。”


    青梅的鼻子都紅了,她抽抽搭搭道:“奴婢,奴婢是高興。”


    “知道你高興。”


    宋明珂仔仔細細地給她擦著手指,道:“晚上我就和侯爺說了,你和林冬的日子,也差不多該定下了。”


    青梅道:“可是奴婢……”


    “怎麽了?”


    青梅抽出手,道:“主子,奴婢會給侯爺,給整個沈家蒙羞的。”


    宋明珂道:“他既然敢答應你,就說明他並不在意蒙羞是否。這點事情,對於他,對於我來說,沒什麽痛癢,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若你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宋明珂鄭重道,“那就和林冬,好好地把日子給過好,不要讓你的公婆覺得,侯爺的付出是白費,知道了嗎?”


    青梅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青梅覺得,自己雖然是個奴婢,但是能遇到宋明珂,真的可以算是她這十多年來最幸福的事情。


    雖然青梅過得青梅見過很多悲慘的宮女。


    被送出宮去,拿了一筆銀錢草草嫁人,還算是極好的。有多少丫鬟,犯了事情動輒就被主子給打死,直接草席一卷曝屍荒野。


    她們死了,還有她們的子女,被迫戴上這樣的枷鎖。


    而後便是一代又一代。


    所以,遇到宋明珂這樣的主子,到底是多少輩子修來的福氣?


    翌日。


    沈老夫人剛一起來,就聽說沈承聿親自來找她,說是有要事相商。


    沈老夫人也沒耽擱,當即就見了他,沈承聿剛一笑著走進來,這整個屋子裏頭好像都亮堂了許多,惹得這屋子裏頭的幾個丫鬟都偷偷瞧了好幾眼。


    沈承聿似乎甚少有笑得這麽溫和的時候。


    說實話,反正沈老夫人沒看見過。他在家一向拉著張臉,像是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那弟妹見到了他仿佛見到了閻羅。


    也許是成了親了,這人就隨和了。


    沈老夫人想。


    她坐在太師椅上,瞧著沈承聿的臉,稀奇道:“今兒如此開心,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兒啊?”


    沈承聿行了禮,坐了下來,道:“是,能和祖母說說話,孫兒就高興。”


    顯然對於他的話,沈老夫人是半個筆畫都不信,她道:“你啊你,甚麽時候學會了油嘴滑舌那一套啊?”


    “孫兒是抒感於內,發自肺腑。”


    沈老夫人心中那白眼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沈承聿道:“聽說祖母這幾日歇得不好?”


    “嗯。”


    沈老夫人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道:“歲數大了,原也就是頭疼,不打緊。”


    “這怎麽行。”


    “行不行的,反正老身這麽多年,也都習慣了。”


    沈老夫人涼涼道:“也許瞧見了我那白白胖胖的大重孫,我也就好了。”


    沈承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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