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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沒比她早幾個月呀,陸靜淑又問:「您是怎麽知道我……的?」


    「既然都知道了,就不用您您的了。」田從燾道,「其實我早就猜到了,那次我們單獨在茶樓會麵,你還記得我問過你什麽麽?」


    陸靜淑迴想了一下,啊!他當時問的是:「陸姑娘從何處來?」靠!


    田從燾看她僵著臉,笑容又大了一些:「其實最開始我隻是覺得,一個十幾歲的閨閣女子,忽然有勇氣出來做這些事實在有些反常,而你的很多想法又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該有的,雖然你極力掩飾,但我還是看出了你對封建製度的不以為然。」


    「彼此彼此。」陸靜淑不甘心的迴了一句。


    田從燾點點頭:「是啊,在這一點上,我們算是彼此彼此。」說完這句,他走到陸靜淑麵前,伸出右手,道:「現在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好,我是程啟。」


    陸靜淑不情不願的伸出手,道:「我叫趙琰。」


    兩手相握,田從燾愉悅的笑道:「很高興認識你。」


    對彼此亮了底牌之後,陸靜淑和田從燾之間倒也沒什麽顯著的變化,除了說話更加無顧忌之外,其他一如從前。


    至於那些共同的野心和夢想,目前並沒有落地發芽的空間,所以也隻能停留在暢想階段。兩個人都不是好高騖遠之輩,在達成統一戰線之後,還是該幹嘛幹嘛去。


    田從燾趕在年前,又抄了幾個衛所世襲指揮僉事的家。自他接手整頓衛所的任務以來,他所有的工作重點都是查貪腐、抓人抄家,收迴所有被高階軍官侵占的屯田,而抄過之後的衛所整改工作,卻一直按兵不動。


    衛所製是一種寓兵於農,守屯結合的建軍製度。當初創立製度之人,是希望軍隊能自給自足,且保證國家軍隊的兵員充足,所以劃定軍屯,確立軍戶,以保障上述兩點目的。


    但任何一種製度施行日久,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衛所製也是一樣。軍戶的世襲製度,本是為保障兵員,但國家一旦承平日久,世襲的衛所官自然而然開始偏重享受、想盡辦法貪腐,底層的士兵沒有上升空間,隻能一直受上級盤剝,等到活不下去的時候,除了等死,也隻有逃跑一途。


    另一方麵,本來應該負有監察管理之責的五軍都督府卻又被兵部分去了權力。太宗皇帝為了限製五軍都督府的權力,防範統軍將領專權,規定五軍都督府對軍隊無調遣權,其調遣之權由皇帝直接掌管;兵部在軍隊中雖有任免、升調、訓練之權,但不統兵。


    所以到後來,舉凡武職世官、流官、土官之襲替、優養、優給之類的事務,皆由所屬都司衛所上報於都督府,都督府再轉送兵部請選。選定後,經由都督府下達都司衛所。如此一來,都督府就變成了一個傳話的機構,實權幾乎沒有,自然也無法有效節製各地都司衛所。


    而兵部呢,又沒有直接管轄各都司衛所的權力,最後的結果,顯然就造成了兩不管的局麵。


    其實田從燾對這種類似於府兵製的製度,並不太看好。首先管理難度大,容易滋生弊病;其次戰鬥力低,軍心渙散,難以產出軍事人才。世襲製限定了軍士們的身份,沒有上升空間,太平年代,隻能苦哈哈的受上官奴役,不太平了,又被推出去當炮灰,換了他也要逃跑。


    可惜他隻是奉旨整頓衛所,並不是要廢除衛所,所以隻能在現有基礎上,想一些改進措施。所以他請來了秦遠。


    秦遠答應幫忙之後,沒多久就提供了一份整改措施,這份整改建議很全麵,但終歸隻能治標,難以治本,所以田從燾拿到之後,隻說要好好看看,並沒有遞上去給田惟彰看。


    可是在把衛所查了個底朝天之後的現在,田從燾又不得不承認,秦遠的這份方案實在算得上是麵麵俱到、老成持重,是個不傷筋動骨,還能達到一些目的的好方案。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東都來了消息:元慶三年十一月,田惟彰下旨冊封第四子田從熙為太子,並定於十二月二十日行冊封禮。命各宗室藩王、兩京五品以上官員皆到場觀禮。


    田從燾出發之前,又跟秦遠碰了幾麵,將整改措施細細修改完善,然後就讓人快馬加鞭先行呈送給田惟彰禦覽。


    這樣一來,在田從燾到東都之前,田惟彰已經有足夠多的時間來研究這份整改方案,等他到了之後,也能盡快將此事討論出個結果。


    田惟彰等這個整改方案已經等了很久,所以一收到就先仔細研讀了一番,還把顧名俊找來,讓他一同參詳。


    「秦尚書真是寶刀未老。」顧名俊看完之後,先讚了一聲。


    田惟彰一笑,問道:「愛卿覺得可行?」


    顧名俊恭恭敬敬的迴道:「秦尚書曾兩度將兵,對地方都司衛所知之甚深,此番所提諸事都切中利害,臣甚為佩服。隻是這任免、升調、訓練之權迴歸五軍都督府,恐讓兵部失了節製之權……」


    「愛卿與秦遠可有私交?」田惟彰不置可否,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幹的問題。


    顧名俊心中一緊,麵色卻不變,答道:「迴陛下,臣多年來一直在京為官,秦尚書卻多為外官,因此臣與秦尚書並無私交。」


    「是麽?朕怎麽記得,當初秦遠被人彈劾的時候,卿曾為他說話?」


    顧名俊微微躬身:「陛下明鑒,臣雖與秦尚書素無私交,但一向欽佩秦尚書的為人,也知秦尚書治軍甚嚴,斷不會做出縱兵劫掠百姓之事,況李學敏當日嫉恨秦尚書甚深,臣察覺其中必有蹊蹺,這才上折為秦尚書申辯。」


    田惟彰撚須頷首:「原來如此。你一說,朕也想起來了,李學敏確實常在朕麵前言及秦遠桀驁不馴,這麽說來,倒是朕冤枉了秦遠。」


    「陛下言重了。」顧名俊忙道,「秦尚書極少麵聖,陛下不知其為人,乃是常理。隻是李學敏當時身為左相,卻徇私枉法,為排除異己蒙蔽聖上,實在是罪大惡極。」


    田惟彰歎了口氣:「朕獨坐深宮,卿等便是朕的耳目,若是卿等有意蒙蔽,朕可真就成了聾子瞎子了。」


    顧名俊立刻跪倒請罪:「臣等無能,陛下恕罪。」


    「好了,這也不怪你,是朕看錯了人。」田惟彰擺擺手,「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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