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淑心說這下不用找方向了,呂灩肯定知道,於是她就循聲走過去,先從月洞門那探了一下頭,待看清是誰以後,立刻縮了迴來。


    臥槽!呂灩居然跟柳歆誠在裏麵幽會!陸靜淑心裏砰砰直跳,發現奸/情的喜悅讓她一時不想挪動腳步,正想多聽聽他們倆說什麽的時候,柳歆誠已經悄無聲息的從月洞門出來,站在了她的麵前。


    「柳公子,這麽巧啊!」陸靜淑堆起假笑打招唿。


    柳歆誠剛才被呂灩堵住,正無法脫身,就見月洞門那裏有人探頭探腦,他怕給無知下人看見嚼舌根,忙放輕腳步過來查看,實在沒想到竟是陸靜淑,不過他也鬆了口氣,道:「是你啊,呂姑娘迷了路,正好你來了,你們結伴迴去吧。」


    兩人說話的功夫,呂灩也過來了,她見柳歆誠跟陸靜淑說話語氣熟稔,不覺有些酸意,就問道:「二表哥認識陸姑娘?」


    柳歆誠很不耐煩,心說誰是你表哥啊?他不理會呂灩,隻看著陸靜淑。


    陸靜淑這會也明白了,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柳歆誠這會兒麵對呂灩的樣子,實在很像當初他對著自己的那張臉呀,陸靜淑存了看好戲的心,就說道:「我也不認識路呀,你們家的假山跟迷宮似的,我走了一圈出來,都不知道到哪了。還是你送呂姑娘迴去吧。」


    呂灩對陸靜淑的上道很滿意,還跟她說:「反正陸姑娘也走到這裏了,不如去前麵花圃那裏看看,過會兒等我迴去了,我叫丫鬟來接你。」


    柳歆誠的臉更黑了,目光一轉看見陸靜淑充滿興味的眼神,頓時明白了她的小心思,於是將計就計:「我正要往花圃那邊去,呂姑娘在這等等吧,我叫個丫鬟來送你。」說完就當先轉身往岔道上走了兩步,等著陸靜淑。


    算你狠!陸靜淑在心裏罵了柳歆誠幾句,才對麵色陰晴不定的呂灩說:「呂姑娘一起去走走吧。」


    呂灩雖然不大高興,倒是也跟了上來,一路上就在不停探問陸靜淑和柳歆誠的關係。


    「我們兩家是世交,我母親與陸姑娘的母親原是閨中密友。」柳歆誠答道,「我和陸姑娘自然早就相識,呂姑娘還想知道什麽?」


    他的語氣十分不耐煩,當著陸靜淑的麵,呂灩不免覺得難堪,臉慢慢漲紅,卻又不敢反詰柳歆誠,隻得裝著不在意,跟陸靜淑說話:「原來陸姑娘跟二表哥竟是早就相識,怎麽陸姑娘也沒提起?」


    陸靜淑無奈迴道:「雖是早就相識,到底也沒什麽特別需要拿出來說的,呂姑娘怎會這樣問?」


    呂灩張口結舌,一時答不上話,越發覺得陸靜淑是跟柳歆誠合力欺負自己,她對柳歆誠不敢撒氣,對著陸靜淑倒沒有顧慮,於是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冒出一句:「是我問錯話了。陸姑娘不比我們這些人天真爛漫口無遮攔,既然有了那被人……的前事,自然就要謹慎些了。」


    「呂姑娘!」柳歆誠聽她說的難聽,一下子就站住腳,十分嚴肅的喝住了她,「這等無禮之言,該是大家小姐說出來的麽?我必將此事說給堂嫂知曉。」


    陸靜淑也有點傻眼,她還沒怎麽著呢,怎麽柳歆誠就火了?到這會兒她就算是有氣也不能火上澆油了,何況她其實並不是很在意,當下忙開口勸道:「柳公子息怒,想來呂姑娘也並不是有意的,你看你都把她嚇哭了。」


    柳歆誠看了呂灩一眼,見她確實兩眼含淚,似有懼意,又見陸靜淑行若無事,似乎完全不在意,那股怒氣自然而然就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對陸靜淑的憐惜。


    退婚這麽大的事,世間恐怕沒有女子會真不在意,可是陸靜淑麵容平靜,眼神也不含怒氣,還反過來安撫他,實在是讓人感佩。


    她一定經曆了很多,才能做到這樣平靜如水。柳歆誠越想越覺得她不容易,憐惜之心更盛,不自覺就放柔了聲調道:「我並沒什麽好生氣的,隻要你不生氣就好。」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呂灩,無奈道,「想來呂姑娘確實不是有心的。」


    「是是是,我真的不是有心的!」呂灩忙接話,眼淚也終於落了下來,「陸姑娘你別生氣,二表哥,你,你別跟表姐說好不好?」要是他真的跟表姐說了,表姐以後一定再也不肯帶她來柳家。


    柳歆誠蹙眉:「我可以不說,你自己也要記著這個教訓。」說完也不去花圃了,帶著她們繞過假山,指給她們通往花園的路,最後又叫住陸靜淑說:「你自己也是個小姑娘呢,平日不要太委屈自己了。」說完也不等陸靜淑答話,轉身就走了。


    陸靜淑分外無語,我就算是個小姑娘吧,你也就是個小少年好麽?在我這裝什麽大人!


    呂灩擦幹眼淚,看柳歆誠走遠了,陸靜淑還在原地看著,不由有些惱怒,叫道:「陸姑娘快走吧!再看二表哥也是走了。」


    陸靜淑深覺好笑,扭頭迴道:「怎麽?你二表哥就隻許你看?」


    呂灩張了張嘴,說不出反駁的話,臉也氣的通紅,最後直接扭頭走了。陸靜淑也不叫她,悠閑的在後麵跟著,直到快到池塘邊了,呂灩才忽然站住腳迴頭,看著陸靜淑道:「咱們誰也別管誰的事,別人若是問起,我就說跟你一起出了假山迷路了。」


    「撒謊都不會撒,明明是你先走不見的,我們隻可能是後來在假山裏碰見了。」陸靜淑也不願多生事端,所以答應了替呂灩遮掩。


    迴到池塘邊的時候,萬氏正安排人到處找她們,一見她們迴來,大大鬆了口氣。


    呂灩解釋了一番兩人的去向,萬氏也沒多問,隻帶著她們和其他幾個小姑娘一起迴了花廳。眾人坐下來喝了杯茶,也就到了開宴的時間了。


    這頓飯吃過,大家又坐了一會兒,太太們玩了幾把牌,小姑娘們也下了幾局棋,直到大家玩的興盡,才各自告辭迴家。


    過完上巳節,剛消停了兩天,陳皎寧就上門來尋她。


    「……說是我繼母病了,爹爹打發人來接我和姐姐迴去,還說也把哥哥接迴去了。」


    陸靜淑腦子沒過彎,直接迴道:「好事啊,迴去吧。」說完覺得不對,忙解釋,「我不是說你繼母病了是好事……」


    陳皎寧早已笑的不行,聞言就伸手捏了捏陸靜淑的臉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來就是想跟你說,我惦記哥哥,也惦記著家裏,得迴去親眼看一看才安心。但是我又答應了要教你騎馬射箭……」


    「這個不要緊,什麽時候你有空了再說。」


    陳皎寧就道:「嗯,等我迴去看看,我必不會在家住很久,至多過個半年,我就迴來看你,到時我再教你。」


    陸靜淑笑道:「你就安心在家多住些日子吧,陪陪你爹爹和哥哥。對了,既然你爹爹讚同了你的作為,蘇家那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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