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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你沒事兒吧。”


    李小白剛剛下來,就被木斷和狐小仙兩個人給拉了出去,左看右看的。李小白連連保證了好幾次自己沒事之後,兩人這才罷休。


    “誒,小白。”狐小仙有些奇怪的看著李小白“說起來,你們說的什麽放下不放下的,是不是再說你已經走到了最後自殺的那一步了?那你為什麽會放不下啊,明知道自殺就能破局了。”


    李小白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沒有那麽簡單的,狐姐姐。我其實沒走到自殺的那一步,若是我能再堅持個十幾步,說不定我還能到達自殺那一處。但是我被卡住的那一道關隘,實際上也能算得上是自殺之前的一道大關,或者說是先決條件。”


    “也就是說……”狐小仙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說自殺是一道門,那麽你就是在上樓梯,也就是到門前的最後一關咯?”


    “對。”李小白點了點頭“第一道台階就是我卡住的地方,如果能邁上第一道台階,後麵就簡單了,但是我沒能邁上第一道台階。”


    “小白口中的第一道台階,應該就是執念吧。”木小九輕聲道:“小白上去之後一共遇到了兩道關隘,第一道關隘類似於問心,小白憑著劍意一戰而過。這第二道關隘,卻是要放下執念,而小白的執念,正是幫助他度過第一關,也是他最愛的劍。若是他放下了,便證明他先前的所有追求,所有渴望,和所有的努力全都要付諸東流。”


    “若是錯的也就罷了,可是小白已經走在了一條正確的道路上,他又怎麽會放棄呢?”說著,木小九突然把手搭到了李小白的肩膀上“小白,別喪氣,你做的是對的。舍棄已有的路去選擇一條捷徑,在武道上才是錯誤的行為。”


    李小白一愣,然後衝著木小九點了點頭。


    “換作是我,這珍瓏棋局我絕對破不了。”木小九突然又說道:“就算我知道要放下,要自殺,我還是過不了。原因很簡單,第一關問心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我因為修習《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原因,負麵情緒太多,很容易深陷其中;而第二關放下對我而言同樣不好過,因為我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執念也太多了。”


    正說著,又有一個人走向了珍瓏棋局。然而,棋行不過三四子的時間,那人便嘔血落敗,被人抬走了。


    接下來,仿佛是陷入到了死局中一樣,接連四五個人都是這樣。


    “還請各位能夠做好準備再上來。”蘇星河歎了口氣“盲目上來嚐試,隻會讓自己受傷,同時也耽擱大家的時間。”


    蘇星河話音剛落,一個頭戴鬥笠,身穿青衣,腰佩長劍的劍客一瘸一拐、慢悠悠的朝著珍瓏棋局走了過去。


    “誒?公子,是水……”木斷一怔,正要說話,卻被木小九製止了“嗯,是他,看著就好,不用多說。”


    木斷會意,點了點頭,不再過多言語,隻是看向了水森的身影。


    水森為什麽會來參加珍瓏棋局,木小九自然清楚。沒辦法,畢竟這麽久以來水森一直在追尋北冥神功。他身懷半張帛卷,殘缺不全,隻能憑借那幾幅圖去吸取他人內功,卻沒辦法自己修煉。


    換做別人或許並不會把這件事當作一迴事,但是水森不行。


    水森本就缺了一條腿,雖然他不說,但是木小九看得出來,在水森的心中,他是一直拿自己當作一個殘缺之人的。所以,水森很討厭殘缺,隻要有機會,他一定會去想辦法找到完整版的北冥神功,這種執念,完全是由他的斷腿衍生而來的。


    對他來說,找到完整版的北冥神功,從某種意義上其實也是對他自己,對殘缺的他自己的一種補足和成全。


    水森的出現,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一部分人會注意水森,是因為隱隱對他的身份有了猜測,畢竟他先前的出手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的;有一部分人會注意水森,則純粹是因為他先前的出手太過驚豔。


    還有的人會注意水森,則是因為水森這個人。


    比如說那個黑衣的跛足刀客,從水森一出現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都落在了水森的身上。而他那隻握著刀的手,也變得更加有力了。


    一個跛足的刀客看著一個跛足的劍客,這很奇怪,也不奇怪。


    不管有多少人注意著他,水森都沒有迴頭看過一眼,他也沒有解下自己頭上的那頂鬥笠,而是一直戴在頭上。


    他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到了珍瓏棋局前麵,然後緩緩坐了下來。


    “開始吧。”水森聲音平淡,仿佛即將要參與到棋局中的人不是他一樣。然而,蘇星河卻並沒有如他所言直接開始,反而是先抬手指了指他的鬥笠,然後開口道:“公子,勞煩你先……”


    “必須要摘下來嗎?”水森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些不喜。


    “沒錯,必須要摘下來。”蘇星河點了點頭,不容置疑的說道。


    水森遲疑了三秒鍾,然後抬起手取下了頭上的鬥笠。而他那張冷峻、堅毅,同時也相當英俊的臉龐也隨之露了出來。


    “很好。”蘇星河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公子,你說水公子能夠過關嗎?”木斷有些疑惑的問道。


    木小九神情有些恍惚的看著水森,良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問心對水森應該沒什麽問題的,能作為阿飛的弟子,他在這點上沒問題。但是放下……水森的執念很明顯是他的腿,而要他放下他的那條腿,很難、很難。如果他能過了第二關,那麽,以後的水森,會更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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