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寧兒,原來你是…。是我弄錯了,大秦帝王家族都是半妖人,按血統絕大多數應該是長著長耳朵的,而且你一直蒙著麵紗,是我弄錯了,我應該早就認出你的。”


    “阿山哥哥,這都沒關係的。你將那人拖過來,讓我殺了他。他是我仇人。”馮寧兒幾乎已經淹沒在了泥坑了。


    “哈哈,小兄弟,你看看我,我是不是和你一樣,短圓耳朵,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你在看看那妖女,是不是尖耳朵白皮膚。”那人瘋狂的大笑道,“我是你一起的,這妖女嗬,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小兄弟,你難道和自己人紛爭而向著半妖人嗎?”


    丁山有些被說動了。因為這花花江山原本是晉人的,後來半妖人竊取了黃河以北的半壁江山,殘害的晉人民不聊生,死傷慘重。而自己家族原是晉朝中山的大士族,因為半妖人的殺戮而幾乎毀滅。換句話說,天下是半妖人的,但是和晉人有死仇。


    不過,這天下半妖人何其的多,半妖人也不是都是壞蛋,很多半妖人也是和晉人一道被殺。就說左南城,裏麵夾雜而居的很多外地人都是半妖人,大家都和睦相處。就連自己姑父都是半妖人,還娶了自己姑姑,不拿自己當外人。


    乘著丁山懵懂的時機,那人質微微一掙,沒有掙脫。可是丁山覺得兩道大力從雙手和胳膊直衝胸口,頓時一股甜意上湧,直冒到喉嚨,同時全身的力氣忽然就好像少了很多。


    “射死那妖女。”“放了我家將軍。”軍人裏麵有人看出了端倪,知道自家將軍出手又失敗了,為了攪亂那背後少年的思緒,眾人大聲呐喊。同時有人發出了命令,本來指向丁山的弓箭紛紛指向馮寧兒。


    “住手!誰敢射她,我戳死這家夥!”丁山大喊著噗噗戳了人質腰眼兩下,這兩下因為心軟加上力氣小了,就沒戳多深。


    這下哪些軍人傻眼了,沒想到自家將軍沒能掙脫,還有受了傷,手裏的弓箭和短駑不知道該指向誰。


    這時候,胡老二的小船很快的靠了過來,上麵傳來哭聲:“媽媽,奶奶!…”這是撒千刀來了。


    “你,就你,穿著空披風的那個。你手裏的長槊拋過來。”丁山指著一個軍人嚷道,忽然又在人質大腿上戳了一刀,然後將人質雙手壓在一起,用弓弦勒住他脖子,左手握住他雙手和自己弓,“快點扔過來,惹我發急,我又要戳人了。”


    “快人過來,快。”丁山懷裏的人質也急了。


    那紅披風的人一看就是個不小的軍官,隻能無奈的扔出長槊,可是有意的沒扔到丁山腳下,想著乘丁山上前撿的時機,射死丁山。


    “混蛋,跟我耍手段,騙傻子呢。”噗噗戳了兩下大腿,人質已經站不住了慘叫著跪倒在地,帶著丁山也差點到底。“弓箭兵器全部扔腳邊,長槊再扔一個過來。看好了扔,扔的不好,我又要戳刀子了。“


    這下扔過來的刀子果然很準,就在丁山腳下。丁山撿起來拋給快給淹沒的馮寧兒。馮寧兒終於在靠過來的撒千刀等人協助下,撐著長槊出了泥潭。


    撒千刀哭著,她媽媽和奶奶好像也被嚇著了,馮寧兒也在哭著。馮寧兒知道自己已經失去殺了仇人的大好時機,因為如果自己殺了仇人,即使能很快逃到船上,那群人也會殺了撒千刀的媽媽和奶奶。


    馮寧兒自責不已,要是自己在木盆裏麵多劃兩步,自己就不會陷入泥潭。這樣自己就會比撒千刀先到,自己就能不管撒千刀而殺了仇人。而現在,實在沒法無視撒千刀的親人,硬要殺了自己的仇人。


    對麵,軍人雖然明地裏手裏沒了兵器,卻死命的扭著撒千刀親人的胳膊,擰的她們兩人不住的慘叫痛苦。


    撒千刀拿出手帕幫馮寧兒擦臉,這時候對麵的紅披風認出了她,叫道:“拓跋馮撥寧,你和我家將軍一殿為臣,難道你要殘害我家將軍!“


    “你膽敢放肆,是要滅九族的。“


    “快放了我家將軍。“


    “快放了喜多將軍。“


    這時候有人認出了馮寧兒身份,馮寧兒再也沒法出手殺死仇人了。


    撒千刀知道自己給馮寧兒擦臉是做了錯事,恐慌的不知該怎麽辦。


    馮寧兒捏了捏撒千刀手,安慰她,然後衝丁山慘笑一聲,說道:“山哥,換迴撒千刀媽媽和奶奶吧,這仇人我不殺了。“


    “馮寧兒,這人和你什麽仇,殺就殺了吧。“


    這時,那紅披風有叫道:“不能殺,我家將軍是鬼嗜軍統領,大秦安西將軍。今天攔截水路,是奉旨行事。是為了攔截左南匪徒,防止他們衝擊晉興郡城。既然你們是拓跋馮撥寧縣主的人,就肯定不是匪徒。你們要是擅自殺害朝廷命官,罪同叛亂,是要誅九族的。“


    馮寧兒慘笑一聲對丁山說道:“山哥,你看看,假裝不知道身份的時候,殺了也就殺了。知道了身份,誰也殺不了誰了。和他們交換人質吧。不知道他們拿住了撒千刀親屬是幹什麽的,興許想著製造禍端也說不定。”


    對麵有人發出尷尬的咳嗽聲,坐實了馮寧兒的猜測。


    在人質又挨了狠狠的兩刀後,那群軍人後退並放了撒千刀媽媽和奶奶,丁山也放了那人質,路過最後要了他頭盔和一身盔甲當戰利品。


    此事後,丁山等三人被請上了大船,並且丁山有了一個單人的臥室。


    這大船本是帆船,風帆被燒沒了,速度卻並沒慢下來,因為剩下的船工拚命的劃槳,想快點到了晉興交差。


    上船後,馮寧兒躲到船艙裏再也沒出來,唐瑤兒、封開和小鏟子也不見蹤影,而撒千刀看向丁山的目光頓時熱切了很多。


    船上死了三個人,重傷兩個。老素和那匹母馬,因為中毒沒有痊愈,被安置在船艙中,沒有受傷。大船剩下的五匹馬都在甲板上,所以都重傷了,要麽中箭要麽火燒傷了。


    在船艙內,踏著腳下濕透的厚厚的幹草,慶幸之下,丁山摟著老素的頭安慰它。老素見了左興風後,竟然離開丁山的懷抱,咬住左興風的衣服,把他往自己腹部下麵拽。


    見左興風臉紅到了脖子,丁山奇怪看向老素腹部,馬鞭根本沒出來,也不見異狀,就問:“老素,你的馬鞭不是好了麽,還拽左興風幹什麽。”


    老素還拽,丁山就對左興風說:“老素有老婆的馬了,可能隻是肚子癢了,你幫它撓撓好了。”


    “它不是癢,是還想我幫它吸。”說罷,左興風低下頭幫它撓撓馬鞭的毛毛的包皮,那馬鞭嗖的蹦出來了,幾乎直接能戳到地板上。不過一半的位置折成了以及彎子。


    “咦,果然想你吸吸了。不過老素的馬鞭怎麽彎了?“


    “那是中毒的地方,雖然毒消了,卻在那個地方少了一塊肉,因此馬鞭在那個位置折了個彎子。“左興風推來老素,罵了一聲,混蛋,因為老素試圖往左興風頭上爬,馬鞭興奮了起來,一抽一抽的繃的很緊。


    “馬可是軍人的兄弟。你就幫他再吸吸吧,它那裏還沒好透,反正這裏也沒人。“說吧,丁山就識趣的離開,而左興風苦惱的想哭,最終還是俯下了腰。


    往裏走,推開艙門後,是撒千刀在爐子前麵扇子扇子,爐子上煨著的瓦罐裏有人參香味飄出。背後的兩個板凳上,麵對麵坐著她媽媽和她奶奶,兩人直挺挺的瞪著對方,身體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卻同時用嘴巴往對方吹氣。


    忽然一人大聲說話,嚇了丁山一跳:“賴皮,吹氣就吹氣,你帶出口水了。”


    “錯了,那是氣渣子,不是口水。”


    “屁渣子吧,真夠臭的。


    “哼,還嫌我臭。你小時候一哭的時候,我就給你喂口水,有本事你嫌棄啊。”


    “你這死老太婆,真是不知所謂,無怪被人抓走了。”


    “你能誒,怎麽也在這裏啊?”


    “都怪你,事你一大早非要去城外祈福。”


    “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白眼狼,是誰非要拉著我占著縣衙的大房子啊。”


    “不是為了多占套房子給你養老麽,…”


    忽然,樓上傳來了封開的巨大的聲音:“別~吵~啦~。”這聲不住的在船裏和懸崖見迴蕩,兩個女人的吵架立馬沒聲音了,不過依然在動著嘴巴,往對方臉上噴氣。


    一般人聽著兩人吵架肯定就迷糊了:婆婆怎麽會說自己生了媳婦。


    實際上撒千刀媽媽是她奶奶親生的,倒是撒千刀父親是收養來的。而老太太的另一個孩子,撒千刀唯一的舅舅,就是晉興新太守,原左南縣令,乞食買叕。老太太和老太守,也就是丁山的姑父,是結義妹關係。所以說著晉興官場上關係親密,都是一家人。


    左南的人都知道,這老太太不跟自己太守兒子區享福,非得跟著自己女兒生活,是因為能天天和女兒吵架。左南三虎中的“縣丞家的女人”,可不光指口齒伶俐的撒千刀,而是她們家喜歡罵街的祖孫三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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