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仿佛是受夠了月夜無休無止的折騰,不少錦鯉爬進禦殿紛紛告狀。


    白天要聽她念書,晚上要陪她禦劍,有時就連睡覺也得睜著眼睛,就怕她突然來襲,再搞一次人形魚雷。


    “尊上,我等實在是撐不住了,求您就讓她收了神通吧!”一條年長一些的錦鯉聲淚俱下。


    “嗯。”正在書房整理卷軸的尊上頭也不抬,“本尊會告訴她的,你們先迴去吧。”


    “多謝尊上。”對他欠了欠身,錦鯉扭著肥碩的腰離開了。


    望著還在外麵努力練劍的女孩,樓無傷覺得確實過了頭。雖說勤能補拙,可這麽拚命,也是極為傷身。


    他放下手中的卷軸,站在殿內叫道:“月夜。”


    聽見師父喚自己,月夜當即收了劍跑進來:“師父,又有什麽吩咐嗎?”


    或許是在太陽下曬了許久,月夜那張還沒他巴掌大的小臉紅撲撲的,額前的汗水粘住了一綹頭發,她還沒有發覺,樓無傷不禁伸手幫她攏到耳後。


    “也沒什麽別的事情。”


    “那弟子再去練劍了。”聽他說沒事,月夜轉身就跑。


    “你等等!”樓無傷攔住她:“今日就不必練了。”


    “為什麽?”月夜睜大眼睛:“難到師父又要教我新的法術了?”


    “不是,本尊要放你一天假,隻要不在縹緲峰呆著,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聽到要放假,月夜麵露喜色:“謝謝師父。”


    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樓無傷皺了皺眉。明明已經過去三年了,葉淺給她準備的夥食也還不錯,怎麽這孩子就不見長多少呢。


    樓無傷還在思忖,月夜已經迴到偏殿換了一身衣服,踩著腳下的劍,直接飛往相思殿。


    站在劍上,月夜掰了掰手指頭,那麽久不見,也不知道郭姐姐他們還人不認得她了。


    她還在走神,突然就和一個人撞了滿懷,兩人都從劍上跌落,好在下麵有一棵大樹,將兩人牢牢接住。


    “能在飛天上就不長眼睛了?不會看著點路嗎!”那人掐著腰,對月夜一頓數落。看見她早已脫離稚嫩卻還是有點嬰兒肥的小臉,那人忽然一副活見鬼的模樣:“你……你是月夜?”


    月夜睜開眼,望著麵前這個漂亮女子呐呐:“郭姐姐?”


    “我是。”郭嘉拉起她,高興的把她抱在懷裏又蹦又跳,“你怎麽突然迴主峰來了?是不是惹得尊上生氣,被趕出來了?”


    月夜強忍著想吐的衝動,解釋道:“師父放了我一天假,才有空過來看看姐姐和衛師兄。”


    “衛九黎還在歸元殿修行,你要去找他?”


    “嗯。”她想讓他再幫忙做一個新的劍鞘。


    “這個簡單,我帶你去!”郭嘉揮手招來了自己的劍。


    等了兩人到了歸元殿,恰好宮顏也在,看看月夜手中的劍,宮顏難掩眼中的羨慕:“好漂亮的劍,要是我也能做尊上的弟子就好了。”


    月夜嘿嘿一笑,眼睛卻在掃著衛九黎,三年不見,他還是那副膽小怯弱的模樣。


    光禿禿的劍身,讓衛九黎忍不住問道:“我送你的劍鞘呢?”


    月夜心虛道:“丟了。”


    她可不好意思說是她練習火術時給燒沒了。


    衛九黎也不深究:“我再去給你做一個新的,你在這裏等著,很快就好。”


    “好的。”


    衛九黎轉身離開,隻剩下三個許久未見的女孩。


    三人邊等著衛九黎打個新的劍鞘一邊嬉鬧,不知是誰先摔倒,最後三人都滾做一團好不開心。


    嗯?月夜覺得身下好像有什麽東西,濕濕的,滑膩膩的。她坐起身往後背一摸,竟是鮮紅一片。


    “呀!”宮顏大叫一聲,以為她受了傷,郭嘉也掏出一瓶傷藥準備幫她止血。


    月夜卻茫然道:“不疼啊。”


    “不疼?”


    郭嘉扒著她的後背,還真是,別說傷口,就連衣服都沒劃破。


    “那這又是什麽?”宮顏疑惑的聞了聞月夜手上的鮮紅,沒有血腥氣,反而有一股清香。


    看見一旁被壓成餅子的綠色植物,郭嘉頓時臉色大變:“壞了。”


    她記得葉主事在前些時候提起過,說君上最近筋骨疼痛,於是便費了大力氣從遙遠之地移過來幾株龍血樹。這下好嘛,還沒用到身上,就成了她們三人的手下亡魂。


    “那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跑唄!”架起還在失神的月夜,躲著守衛的弟子,三人悄悄離開了歸元殿。


    宮顏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月夜不在的這些日子,都是郭嘉一個人在闖禍。但那也僅僅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今日倒黴,犯到了君上的眼皮底下,若是追究起來,隻怕她三個師父也保不了她。


    等衛九黎拿著新做出來的劍鞘,滿心歡喜的想親手交給月夜時,卻發現她早就不見了蹤影,唯有地上那片血紅之中還安靜的躺著一把劍。


    當晚,月夜連飯都沒敢吃就跑去偏殿打坐,沒多過久,葉淺果然來了縹緲峰。他還沒走到禦殿,竟看見正在亭中一人獨坐飲茶的樓無傷。


    “見過君上。”


    “免了。這麽晚來,可是有什麽要事?”


    “迴尊上,並不是什麽要緊的事。白天月夜將佩劍落在了歸元殿,君上命我前來歸還。”


    看著連著精美劍鞘的劍,樓無傷伸手接過,手握劍柄拔開一寸,發現劍身還殘留一抹血紅。


    樓無傷動了動鼻子,隻嗅出一絲藥香。


    抬頭見葉淺站在原地,樓無傷挑眉問道:“還有事?”


    “沒了。”見他不聞不問,葉淺也拿他沒辦法,隻得轉身離開。


    樓無傷還在把玩著那把小劍,眼中忽而閃過一絲不悅。


    葉淺碰壁而歸,他揮著拳頭,把怒氣發泄到了雲中君的傷腰上。


    “你說,當初為什麽不攔著他收徒?”哪怕隻是口頭上攔一下,讓他吃一點小小苦頭也好。


    自從那個丫頭拜了樓無傷為師,他儼然成了這兩人的保姆。每天上山下山飛來飛去的,不但累個半死,還瘦了,也黑了。


    葉淺用的力氣不大不小剛剛好,雲中君似乎頗為受用,就連聲音也軟了幾分:“宮家的那個小子你也看見了,縹緲峰有一個傻子就夠了,再來一個?本君可吃不消。”


    “你?”葉淺瞬間了然。


    原來這男人從沒有把衛九黎當成衛家的人看,而是玄月門聖女宮雪的兒子。葉淺太了解宮雪,那個女人極有野心,甚至比她的丈夫還要狠毒幾分。


    做昆侖掌教的弟子雖好,但雲中君座下已經有十位弟子,而且個個不是身份特殊,就是天賦異稟。不論衛九黎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成為昆侖的下一任掌教。若是換成樓無傷,那就大不一樣了。樓無傷沒有多餘的弟子可以爭奪,更是前任掌教的關門弟子,他的身份,不比雲中君差。


    葉淺散漫的捏著背,腦子卻轉的飛快,雲中君微眯著雙眼,長年冷冰冰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喜怒。


    宮雪在乎的可不是這些虛名,若她願意,玄月門分分鍾都能變成衛家的看門狗,她在乎的,是一千年前那場混戰後留下的東西。


    傳聞當年仙、人、魔一戰後,他的師父也就是昆侖的前任掌教,好像在迴昆侖時還秘密帶來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隻是這一千年來他卻從未見過,連他這個現任掌教也不曾見過的……那東西不在歸元殿,就必定在縹緲峰。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那個師弟,在了生崖下麵設了多少處封印和陣法。


    他倒不是管不了,隻是懶得管。反正再過個千百年,他就能卸任了,屆時哪怕洪水滔天,又與他何幹?


    大掌教翻個身,攬住了眼前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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