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謹認為。


    若是父皇正大光明與曇家來上一場,即便曇家敗了,他們也不能拿這事說什麽。


    你打不過別人,是你自己不如人,關別人什麽事。


    但父皇偏偏不幹光明正大的事,非得讓自己當強盜將人綁了。


    雖然父皇要抓這人,也是情有可原。誰能放著曇家這麽熟睡的猛虎存在,早晚不得出事。


    可綁架曇湛深這事,他怎麽覺得那麽沒譜呢。


    不是他對自己對禦前侍衛沒信心,隻是曇湛深明顯不是簡單的人物。


    若是自己失手,惹怒了曇家,真的與朝廷對峙起來,雖說朝廷不一定壓不住曇家,但總歸是不小的麻煩。


    要是沒失手,他將曇湛深抓了起來,也未必就是好事。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倘若事情敗露,仍舊是一場麻煩。


    “太子怎麽會有這人的畫像?”


    趙玄謹吃喝喝好休息好,立即叫裴銘來了自己房間,將曇湛深的畫像放在裴銘麵前的桌上。


    聽出裴銘語氣中的不尋常,“咦”了聲。


    “聽你這口氣,見過這人?”


    “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太子派給我的那些手下見過,這人如今就在安臨。”


    趙玄謹不欲讓人知道自己來了安臨,裴銘在稱唿上也就以一般友人相稱。


    一聽曇湛深在安臨,心道父皇果然知道這人在這裏。


    “你知道這人是誰?”


    “隻知道是曇家人。”裴銘照實迴答。


    “這人是曇湛深。”


    “什麽!”


    裴銘滿臉詫異。


    據他所知,曇湛深今年七十多,可畫像中的男子年紀怕是不超過五十,真的會是曇湛深。


    太子知道他心中疑惑。


    “這畫像是父皇給我的,應該不會有假。”


    提到九五之尊,趙玄謹神情忽地有些凝重。


    歎了口氣後,坐到裴銘對麵。


    “我這一路上也不好過,一直在琢磨一些事,想聽聽你的意見。”


    接著,便將他去大理寺大牢遇到皇帝身邊的陳公公的事,以及父皇突然讓他來安臨的事,加上厲也讓他注意身邊人的事,都與裴銘說了。


    裴銘沒想到,自己離開京城沒多久,就突然發生了這麽多事,還都是不小的事。


    他眉頭緊鎖,腦中思緒翻飛。


    趙玄謹見狀,知道他在分析事情經脈絡,靜靜坐在一旁。


    半晌。


    “太子真的想知道我的想法?”


    趙玄謹聽出他話中意有所指,咧嘴一笑。


    “急著見你就是想知道你的意見,放心,無論你說出什麽樣大逆不道的話,我也不會治你的罪,你今日所說的話,出不了這個屋子。”


    有了趙玄謹的這番話,裴銘也就沒了顧忌。


    “陳公公之死,怕是上麵那位的手筆。”


    這句話像猶如一記重錘擊在趙玄謹胸腔。


    裴銘說完這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一句話,便沒了下文,定定看著趙玄謹。


    對麵之人許久沒有開口,也隻是麵無表情直直盯著裴銘。


    “哈哈哈~”


    就在裴銘以為這位終於忍不住要發火的時候,趙玄謹卻笑了。


    “不虧你裴小公爺!也隻有你敢說真話。”


    他這一笑,裴銘也徹底放鬆下來。


    裴銘知道趙玄謹早就懷疑是皇上做了手腳,隻是於公於私,他都不能主動說出自己的懷疑。


    而詢問自己的意見,則是借助自己這個非皇家人之口,將他不能說出的話說出來。


    奇怪的是,兩人出乎一致地沒有再糾結這件事,而是討論起曇湛深的事。


    因為兩人都知道,陳公公的事不能深挖。


    陳公公的死,若是皇上的手筆,那緊接著要討論的下一個問題就是,皇上為何要這樣?


    趙玄謹是在去見被關在大理寺大牢的柯重進的時候遇的陳公公。


    若陳公公真的與瑞王勾結,皇上為何不捉拿瑞王問話?


    答案唿之欲出。


    陳公公去找柯重進,並非瑞王指使,而是皇上的吩咐。


    不論一國之君想要找一個嫌犯有何事,是他親自去見還是派人去見,都沒有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皇上為何要讓身邊的一個宮人偷偷摸摸去見?


    這就耐人尋味了。


    即便裴銘心中疑慮再深,太子若是現在不想追究,即便裴銘能分析出個來龍去脈來,他也隻能閉嘴。


    眼瞅著趙玄謹將話題轉到曇湛深身上,裴銘就知道太子沒有深究下去的打算,起碼現在沒有。


    皇上既然發了話,兩人不能抗旨。


    趙玄謹一聽裴銘已經查出來曇湛深的住處,更覺省了事,當即便與裴銘商議起抓人的事。


    無論如何,曇家人抓了雲鵬不假。


    先不管皇上要活捉曇湛深是何目的,抓了他,最起碼能夠摸出雲鵬的線索。


    這邊兩人緊鑼密鼓商議如何將曇湛深活捉,曇湛深的人也查出太子來到安臨一事。


    “老爺,為了您的安危,還請老爺先離開這裏。”


    說話的是一直跟在曇湛深的人,名叫耿鐸。


    對趙玄謹的突然到來,曇湛深也覺得意外。


    “太子帶了多少人過來?”


    “六七十,身手都不可小覷。”


    曇湛深眉頭緊擰,似乎在考慮是去是留。


    耿鐸見他猶豫,又勸道。


    “既然已經知道四小姐如今在安臨, 以後總有機會再見,太子這次出現太過突兀,怕是來者不善。


    “還請老爺盡早拿主意。”


    耿鐸知道自家老爺這次並未帶多少人過來,誰能想到太子會突然來這裏,還帶了這麽多人。


    而且據他手下人查探到的消息,太子此次來安臨非常低調。


    既然低調,還帶了這麽多人來,顯然有問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可是老爺……”


    “曇家沒人知道我來了安臨,皇家人就更不可能知道,太子來這裏應該是為了其他事。”


    轉身看了眼滿臉焦慮的耿鐸。


    “你們太敏感了,不會有事的。”


    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人下去。


    耿鐸見勸不住,隻好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


    柳依依覺得很是奇怪。


    自從那日曇月盈母女去雲鶴齋找過自己後,她懶得再惹麻煩,這幾日都沒有再去雲鶴齋,隻是日日待在宅子裏。


    反正,就算那對母女想來宅子找自己,護衛也不會放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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