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將給他惹了天大麻煩的庶女帶走,今日這事就算完了。


    柳依依謝了知府夫人,又被夫人拉起雙手,語氣神色很是可親。


    “我隻有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一直想要個女兒卻不得,我瞧你跟我很有眼緣,沒事的時候去我那裏說說話。”


    柳依依乖巧答了聲“是”,將知府夫人送上馬車。


    迴到店鋪的時候,麵對一眾露出詫異表情的客人,柳依依笑著說了些客套話。


    接著朝後麵的一個房間走去。


    邊走邊納悶。


    別說這些人懵逼,她也懵啊。


    這知府夫人也是奇怪,想要女兒,生一個唄。


    看她年紀不夠四十多,努把力的話,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實在不行,在娘家或者夫家領養個不就行了,盯著自己這個第一次才見麵的人做什麽。


    柳依依當然知道,知府夫人不是真心想要認自己做幹女兒,還不是因為裴銘的原因。


    不過這位夫人也真夠拚的,為了自己夫君的仕途,竟然考慮認一個做生意的人做女兒。


    柳依依進了後麵的一個房間後,讓宗言將剛才那位一直為雲鶴齋說好話的中年男子請進來。


    “在下劉先德,見過姑娘。”


    柳依歪坐在墊了狐裘的椅子上,雙手捧著一個紅色雕漆手爐。


    聽得聲音,慢慢抬起眼,將身前之人上下打量一番。


    “是裴銘讓你來的?”


    劉先德臉上現出驚訝的神情。


    “不敢隱瞞姑娘,小公爺擔心有人給姑娘找麻煩,便讓在下多注意些。”


    柳依依點了點頭。


    她就說嘛,若說那日卓然攔自己馬車時,這人的出現以及說的那番話是偶然。


    那麽今日三番兩次幫雲鶴齋,就絕對不是偶然。


    自己不認識這人,那定然是其他人的安排。


    不是她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裴銘。


    她猜得果然沒錯。


    柳依依對這人說了幾句個感謝的話,送了幾罐上好的茶葉。


    “我瞧這人有些本事,小主子怎麽不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柳依依笑道。


    “你就不怕,小公爺正盼著我能這樣做?”


    “小主子的意思是?”


    柳依依不說話,算是默認。


    四娘滿臉震驚。


    她日常所見,覺得小公爺對小主子挺好的。


    雖然兩人似乎都各自有事隱瞞對方,但也沒有影響兩人的關係,誰還沒個秘密了。


    可若小公爺真的想要在小主子身邊安插什麽人,這就有些過分了。


    不確定問道。


    “小公爺,不會跟曇湛深一樣,看中小主子的生意了吧?”


    柳依依一臉莫名看著四娘,一時沒想明白她的意思。


    待弄清她指的是什麽後,“噗嗤”笑出聲。


    “不會啦,曇湛深算計我外祖母的時候,外祖母手上可是有不少產業;你看看我現在,就幾間茶葉鋪子,他有什麽好圖謀的。


    “外祖母留下的產業雖然不少,但是裴銘壓根不知道這事,更談不上算計了。”


    又道。


    “再說,那時候的曇湛深是什麽身份,裴銘又是什麽身份,裴銘有必要為了我手上的幾間鋪子,就在我身邊安插人?”


    四娘一想,也是。


    知道小公爺沒有要算計小主子,四娘鬆了口氣。


    “那他這是為什麽?”


    柳依依斂了斂神色,秀眉輕蹙。


    “他可能,對我有所懷疑吧。”


    “小主子的意思,小公爺知道小主子的身份了?還是他知道了平陽的事?”


    柳依依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


    元晟,平陽,曇家,她有太多事情瞞了裴銘。


    雖然她確定,自己在他麵前的表現沒什麽異常,但他那樣聰明,總能感覺到不對勁。


    府衙


    書房內,墨良正在與裴銘稟報今日雲鶴齋發生的事。


    一個護衛走了進來。


    “公子,劉先德在外麵。”


    “讓他進來。”


    不一會,劉先德走了進來。


    正要行禮,被裴銘打住。


    “怎麽樣?”


    “姑娘隻字未提讓我留在她身邊幫忙的話。”


    墨良看了眼自家公子。


    隻見他神色依舊,似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於劉先德的話,裴銘確實不覺得意外。


    先前是他太過心急。


    依依身邊突然多出來的幾人,讓他心裏十分沒底。


    雖然她都給了聽上去合理的解釋,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才安排了劉先德這人。


    依他對依依的了解,以及她在齊陵和青徽用人的習慣,依依大概率會考慮讓劉先德為自己辦事。


    隻是才過幾日,他又覺得劉先德做事的動機太過明顯,依依那樣聰慧,定是能猜出來這人帶著目的接近她。


    “知道了,辛苦你了,先下去吧。”


    裴銘朝椅背靠了靠,揉了揉太陽穴。


    “公子, 要不要屬下再去找找其他人?”


    “不必。”聲音暗啞,似乎有些疲憊。


    “若是收到雲豐的信,立即拿給我。”


    “是。”


    墨良口中答得快,心裏的不安卻愈甚。


    公子半個月前給雲豐的那封信,他不知道裏麵的內容。


    但自從將信寄出後,公子隔三差五便要跟他說這句話,好像很心急的樣子。


    “那個言家,找人去查查,查出什麽就立即安排人散布出去,務必讓他們在安臨立不了足。”


    “屬下這就去安排。”


    -


    京城


    禦書房


    “父皇,兒臣有事要稟。”


    剛下早朝,皇帝趙硯便來到禦書房。


    正翻看奏章之時,一個宮人來報,說是太子求見。


    趙玄謹進來後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


    趙硯一見他這情形,就知道不是小事,忙讓人起來說話。


    趙玄謹卻依舊跪在地上,指著皇帝身旁一個滿臉褶子的宮人。


    “父皇令兒臣協理雲家一案,那日兒臣去大牢準備提審柯重進,卻看見這人出現在大牢,鬼鬼祟祟。


    “兒臣當時就覺得不對勁,派人暗中跟著。


    “這宮人很是狡猾,我的人跟丟了好幾次,最後一次終於發現他的行蹤。


    “他竟私下裏與瑞王有所往來!”


    宮人嚇得忙原地跪下。


    “皇上,老奴整日在皇上跟前服侍,從沒有離開過皇宮。


    “再說,老奴是什麽身份,若是沒有皇上的旨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去大理寺的大牢啊,更別說私下去見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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