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才說一句話,就被三公子打斷。


    “你不要說這種話。


    “說句大逆不道的,大伯那樣的性子,說白了就是懦弱,腦子也不好使。


    “再說大伯隻有兩個女兒,他爭個什麽勁。”


    子謙知道勸也沒用,索性不勸。


    “那,小丫頭還見嗎?”


    “別了,誰知你大哥都跟爺爺說了什麽,說不定那丫頭也被爺爺注意上了,我們見她,豈不是剛好把我們也暴露了。


    “這幾日就不去雲鶴齋了,暗中看戲吧。”


    他這頭不準備去見柳依依,柳依依卻想起來找他。


    她去雲鶴齋好幾次都沒見到人。


    柳依依又讓胡家榮多注意下那兩人,若是看見他們,立即讓人通知她。


    隻是幾日過去,這兩人再也沒有出現在雲鶴齋。


    她有些後悔之前沒有詢問兩人的住處。


    “姑娘,讓小公爺的人去查查,兩個陌生人,不是住在客棧,就是租了處宅子,多則兩日就能查出來。”


    柳依依也知道叫人去找,可就怕人已經離開齊陵。


    “好吧,晚些時候我跟小公爺說。”


    王金銀暫時被關進齊陵大牢,重兵把守。


    王任來與薛靈殊被放了出來。


    裴銘讓王任來與王金銀見過麵後,派人看著夫妻二人迴了安臨。


    這次沒能好好收拾這對夫妻,柳依依覺得很不爽。


    尤其是薛靈殊。


    待她日後迴了京城,說不定就要把自己在齊陵的事說出去。


    而自己已經有了孩子的事,八成也瞞不下去。


    好在,賣身契早就被她燒了。


    而且裴銘也早就找到了她。


    否則,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薛靈殊迴去的。


    傍晚兩人飯後散步的時候,柳依依將騷包男的事跟裴銘說了。


    “你想見他?”


    “不是我想見他,而是我覺得這人有些古怪,覺得有必要見他。”


    察覺到醋缸又要無故打翻,柳依依忙更正他。


    “你現在不也是在等太子的迴信,反正都沒事,正好去見見他。”


    裴銘捏了捏她的手心。


    “好,明日我們就去。”


    “你知道他在哪裏?”


    “雲影樓。”


    柳依依突然停下,好奇地看著裴銘。


    “你早知道他在哪裏?”


    裴銘笑得溫和,並未開口,隻是牽著她的手繼續走。


    柳依依一想也是。


    先不說這人是醋壇子,知道自己身邊突然出現身份不明的美男子,他肯點有所警覺。


    光是這人對萬惠茶莊的事這麽清楚,再加上前幾日其中一人還偷偷跑來這裏,裴銘也不會輕易放了他們。


    他定是早就讓人暗中跟著那兩人。


    次日上午,當柳依依與裴銘出現在三公子麵前時。


    他嘴巴半張開半晌。


    最後泄氣地側了身子。


    “進來吧。”


    子謙對兩人的出現沒有多意外。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這兩人本事又大,想要查他們的住處,那還不容易。


    裴銘沒有立即進屋,半眯著雙眼看著長相妖孽的男子。


    麵對裴銘審視的目光,三公子也絲毫不懼,扇著扇子讓他隨意看。


    兩人都是富貴窩裏長大的公子哥。


    不同的是。


    裴銘是公侯之家。


    而三公子的家麽,就是有錢。


    柳依依看了眼裴銘,又將視線轉到騷包男子身上。


    覺得自己暗自叫他騷包男子,一點也不冤枉他。


    大冷天的扇什麽破扇子。


    她一腳踏進屋子。


    “你倆別光顧著擺譜了,進來談正事。”


    不多時,四人坐好。


    “名字?”


    “子謙。”


    “星禮。”


    柳依依笑道。


    “你們沒姓?”


    三公子挑了挑眉。


    “有姓,但是族中有規定,不能在外人麵前透露姓氏。”


    “為什麽?你們家族名聲太大,怕說出來嚇死人?”


    柳依依覺得這兩人古怪得很。


    三公子神色平靜,倒像是默認柳依依的猜測。


    裴銘眸中精光一閃。


    柳依依生長在人人平等的社會,對這裏的階級觀念雖有了解,但並不認同。


    她對那些世族大家如何尊貴也沒什麽認知,更不在乎。


    在她的意識裏,名字隻是區分你與另一個人的記號,並無特殊意義。


    可這個叫星禮的這樣神秘兮兮的做派,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都說皇室中人不好在外麵輕易說出自己的姓氏,擔心引起騷亂恐慌。


    “我瞧你這陣仗,難不成你的姓氏跟皇帝一樣尊貴?”


    星禮依舊神情淡淡,也沒有解釋的打算。


    這若是正常人,聽人把自己的姓氏拿來跟九五之尊的姓氏放在一起,早就一蹦三尺高了。


    這要是不說清楚,可是要掉腦袋的。


    誰知這騷包男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不著急,一旁的子謙卻驚得一身冷汗。


    也不知道三公子想幹嘛。


    不能在外人麵前泄露姓氏,這是族規。


    之所以有這樣的規定,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的底細。


    可三公子這樣做派,豈不是激起別人的獵奇心理?


    看著小丫頭一臉的好奇,還有她夫君微微皺起的眉頭。


    子謙又是一陣緊張。


    他突然插話。


    “不知姑娘突然來找我們,所為何事?”


    這一問,柳依依才想起今日來這裏有正事。


    他們姓什麽,關自己屁事。


    柳依依看著子謙,笑得虛偽。


    “我為什麽來找你們,你不知道?”


    子謙當然知道。


    不就是因為自己前幾日去她宅子裏偷聽牆角麽。


    “姑娘說笑,我怎麽會知道。”


    柳依依淡淡看了子謙一眼,身子向椅背靠去。


    視線在兩人之間來迴徘徊。


    兩人一個穩如老狗,一個神情緊張。


    半晌。


    突然地。


    “你們為什麽想知道王金銀的事?”


    “什麽?”


    “你怎麽……”


    兩人同時反應過來上了當。


    和快露出懊惱的表情。


    柳依依輕輕抿了抿唇。


    “姑娘說什麽呢,我們與王金銀沒什麽關係,為什麽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你們若是實話實說,我興許會迴答你幾個關於王金銀的問題,怎麽樣?”


    這個問題子謙不好迴答。


    他對王金銀的事和雲家的事一點也不好奇。


    是三公子好奇心太強,想要弄清楚雲家被殺那日的事。


    這下好了吧,被人找上門來了。


    柳依依見這個叫子謙的沉默不語,便轉過頭去看騷包男子。


    隻見他眉頭微微擰起,雙目垂下。


    似是在思考自己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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