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也笑了。


    “你放心,我不會的。”


    自己以前雖然沒有結過婚生過孩子,不過在信息滿天飛的時代,她對“產後抑鬱”這個詞,並不陌生。


    依她的理解。


    產後會抑鬱,緣由很多。


    比如,生完孩子後身體上發生的變化,自己可能無法接受。


    比如,擔心事業受影響,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恢複過來。


    再比如,至親至愛之人的不理解與漠然,自己獨自帶孩子的心酸。


    等等等等。


    當年看到過很多產後抑鬱想不開,結果帶著出生不久的嬰孩跳水跳樓的新聞。


    柳依依感受不到那些女子的絕望和痛苦。


    不過,設身處地想想的話,她能理解她們。


    要她說,導致產後抑鬱最大的問題,就是經濟條件跟不上。


    隻要錢夠用,大部分問題都可以解決。


    有錢了,月子恢複中心住上幾個月,該用的儀器都用上,該用的產品都買迴來。


    有錢了,月嫂請迴家,自己在一旁看著就成。


    有錢了,短時間內也不用擔心工作的問題。


    至於丈夫婆婆態度不行,大不了以後離了便是。


    所以,錢,可以解決大部分的問題,包括因沒錢引起的輕度抑鬱。


    而她,則完全不用擔心銀子問題。


    自己就是小小小富婆一枚。


    與真正有錢的沒法比,但養個孩子,綽綽有餘。


    至於說感情上的問題。


    小公爺若是作妖,她也不見得有多少感覺。


    這種時候他若敢做出任何喪盡天良的事,自己難不成還要因為他的錯,讓自己難過?


    有那個工夫難過,多吃一口飯,多睡一個時辰覺,難道不更香?


    沒辦法。


    某些程度上來說,自己可以非常無情。


    笑道。


    “我說呢,怎麽覺得宅子裏的人這幾人說話都很小聲,做事也小心翼翼的,原來是他的緣故。”


    正說著話,小紅打了簾子進來。


    “姑娘,石管家他們迴來了,在外麵候著呢。”


    “讓他們進來吧。”


    趙寧尋麵露不解。


    “他們怎麽今日才迴來?”


    “我讓人昨日才去通知他們的。”


    生產次日,宗言就準備派人去通知齊陵的幾人,是她不讓。


    人一多就會很吵,一吵她就想要發火。


    丫鬟才出去不久,元寶就咧嘴跑了進來,石海和葛年跟在身後。


    “姐姐!你身子現在怎麽樣了?你怎麽不早讓人跟我們說,不然我們早就迴來了。”


    柳依依心想,若不是怕你心裏不好受,我巴不得一個月後再告訴你。


    “不想耽誤你們做事,才這會子讓你們知道。”


    元寶立馬又問小弟弟在哪。


    “在裏間睡覺,你去裏麵看看吧,別將他吵醒了。”


    元寶輕手輕腳進了裏屋。


    石海與葛年這才上前幾步。


    “恭喜姑娘,姑娘受累了。”


    “恭喜姑娘。”


    柳依依笑道。


    “還麻煩你們特地跑迴來一趟。”


    石海道:“姑娘說的這是什麽話,這麽重要的喜事,我們自然要迴來。”


    又道:“剛好酒樓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聽姑娘生了小公子,我趕緊處理好剩下的事,便趕了迴來。


    “不過,葛先生怕是待不了幾日。”


    柳依依看向葛年。


    “先生覺得如何?還適應嗎?”


    她問的是寶閣樓的事。


    “有旺兒幫襯,勉強過得去。”


    柳依依知道,葛年向來說話留有餘地,他說勉強過得去,就是沒問題的意思。


    讓他一個書生去做店鋪的掌櫃,確實難為他。


    隻要目前能維持原狀,她就很滿意。


    “麻煩先生再撐一段時間,過些時日我會物色合適的人。”


    葛年忙說自己無事。


    “都迴來了?”


    眾人抬頭去看,卻是裴銘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一人。


    石海葛年又忙著行禮。


    “你是?”


    幾人寒暄中,一個帶著疑惑語氣的陌生聲音,突然響起。


    柳依依一看,是跟著裴銘進來的那人。


    年紀看上去五六十,個條中等,瘦卻不弱。


    眾人好奇地看著他。


    隻見他目光直直釘在石海身上,臉上的表情也由疑惑,慢慢變成驚詫。


    裴銘忙問“怎麽了”。


    而被他死死盯著的石海,一開始沒怎麽注意這人。


    隻是在他強烈的目光下,漸漸地,石海神色也開始不對勁。


    雙眼忽地睜大,臉上滿是慌亂,頗有些驚恐地看著鬆丘善。


    柳依依見他這突變的神情,都懷疑他馬上要奪門而逃了。


    “公子!”


    鬆丘善一把抓住裴銘的胳膊,右手哆哆嗦嗦指著石海。


    “他,是那位貴婦人身邊的人!”


    柳依依還在疑惑貴婦人是誰,就見裴銘忽然叫來墨良雲豐,分別站在石海身後左右。


    而趙寧尋,也早已護在柳依依身前。


    這時,兩人也反應過來“貴婦人”是誰。


    裴銘才到齊陵之時,就將在滇寧查到的有關雲家一案的線索,與她二人說過。


    那位貴婦人,據說是雲鵬父親雲洛白非常尊敬的一位婦人,雲鵬也要叫一聲姑母。


    當年雲家慘案發生前一個月,鬆丘善被雲洛白派去送那位貴婦人迴府,雖然那所謂的宅子,最後證明不過是租賃而來。


    鬆丘善把他認為所有重要的事都告訴了裴銘,卻獨獨忘了這人。


    印象中那個跟在貴婦人身邊小心服侍的人,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而眼前這個中年男子,雖是五短身材。


    但鬆丘善確定,這人就是當年的少年沒錯。


    石海的個頭一直不高,鬆丘善當時還以為他是長得慢,說不定哪日突然就抽條了。


    豈料這人就是天生殘疾。


    所以剛才一見到此人,看著個頭太矮,才沒有立即認出來。


    在鬆丘善說出石海身份前一刻,石海也認出了他。


    當即心中大驚。


    過去三十多年的習慣,讓他第一反應就是逃。


    逃得越遠越好。


    關鍵時候,他眼一瞟,忽然看到柳依依疑惑卻又平靜的神色。


    瞬間冷靜下來。


    姑娘待他不薄,他若是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之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姑娘的信任。


    況且……


    石海看著柳依依那張與印象中那人十分相似的麵孔。


    想要逃走的心思,又淡了幾分。


    禦史大人身邊的人站在他身後之時,石海幡然醒悟。


    逃?


    這個宅子如今高手如雲,他連這個屋子都走不出去,還想逃到哪裏去?


    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丫丫想想。


    想及此,石海頗有些泄氣地垂下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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