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知道,裴銘對自己的寵愛不曾有假。


    原主長得好,自己又特意勾引,即便換了其他人,估計也得中招。


    隻是這世間之事,並非人生若隻是初見這樣簡單。


    她看的長遠,明白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會一成不變,更別提縹緲不定的感情了。


    隻有財富,才最可靠。


    她與裴銘,有過快樂的時光,已經很好,實在沒有必要再往下走。


    再走下去,可就不美好了。


    先前在國公府的時候,她時時刻刻考慮逃走的事,對裴銘,有些真情意在。


    然而大多時候不過是在做戲。


    如今木已成舟,也沒必要再騙他什麽,她不介意與他坦誠相待。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已經沒了我的賣身契,我如今是自由之身,你不要妄想抓我迴去。”


    一聽這話,裴銘氣的心肝肺疼。


    她無故失蹤,自己為她擔驚受怕牽腸掛肚,無數次深夜垂淚,怕她受了委屈,她竟然以為自己找她,隻是為了找她迴去?


    雖然自己確實準備將她帶迴去。


    但這不是重點。


    可是,她怎能如此殘忍,將自己對她的感情棄如敝履,絲毫不提?


    柳依依見他一時三刻就紅了眼眶,看自己的表情如同看著負心漢一般,她瞬間不會了。


    趙寧尋從不懷疑裴銘對依依的感情。


    見此情形,深深蹙起了眉。


    這時,一陣窸窣的腳步聲突然響起。


    猜到是官府的人來了,神色各異的三人皆斂了斂神色。


    很快,去而複返的石海領著身著官袍的馮易堂匆匆走了進來。


    馮易堂迅速看了眼屋內幾人,眼珠子一轉,立刻弄清幾人的身份。


    先是疾步走到趙寧尋身前,正要下跪,被趙寧尋輕輕一個咳嗽打住。


    馮易堂才彎下的腰身一頓。


    略一思考,就明白其中深意。


    隻是弓著身子,恭敬道。


    “沐公子好。”


    趙寧尋隨意擺了擺手。


    “辦正事。”


    “是。”


    說著,馮易堂又轉身走到裴銘身前,弓身行禮。


    “下官齊陵縣令馮易堂,見過禦史大人!”


    石海見狀,眼睛微微眯起。


    想不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公子,是禦史大人。


    視線轉而落在趙寧尋身上。


    當年被這人救下之時,他就看出這人身份不簡單。


    剛才齊陵縣令進來的時候,最先去的,是沐公子跟前,之後才去拜見禦史大人。


    也就是說,沐公子的地位,比禦史大人還高。


    不過沐公子顯然不願別人知道身份,才阻止馮大人行禮。


    這“別人”,當然就是自己。


    馮易堂等了半晌,才聽見禦史大人幽幽的聲音傳來。


    “馮大人不必多禮。”


    馮易堂直起身子,額頭已是沁出一些汗。


    “下官已經讓人去處理屍體。”


    “嗯。”


    裴銘點點頭,已然一副手握大權的朝廷欽定監察禦史的派頭。


    “還有兩個活口,我要知道是誰派來的。”


    “是,下官一定親自審理,盡快查出真相。”


    又是等了一會,才聽見禦史大人輕飄飄說了句“先去辦事吧”。


    馮易堂正待離開,突然又被叫住。


    裴銘看了眼睜著眼睛好奇瞅著自己的小騙子,對馮易堂道。


    “本憲聽說,齊陵有一位姓王的商戶?”


    馮易堂頓了一頓。


    怎麽突然提到王旭才了?


    “是,齊陵姓王的商戶有好幾個,不過生意做得最大的,叫王旭才,想必大人說的就是他了。”


    “不錯,聽說,這人的稅務問題,有些不幹不淨,你去查查。”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人皆是露出詫異之色。


    馮易堂覺得吧,若禦史大人真的要查稅收一事,那就得齊陵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商戶都檢查一番才是。


    怎麽隻提了王家一家?


    他迅速看了眼坐在郡主身側的女子。


    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猜出,這人應該就是鄧家那位大管家了,果然年輕。


    別人先不說,要查稅收,齊陵首富鄧家的納稅情況,就得第一個查才對。


    可禦史大人單單隻讓查王家,很明顯就是故意針對。


    忽然想起什麽,臉上露出然神色。


    禦史大人深夜出現在鄧家大管家的宅子,現在又讓自己查王家的稅。


    莫非,是這陳大管家與禦史大人相識,跟他告了王家的狀?


    一想到這個可能,馮易堂脊椎骨一涼。


    自己先前還幫王家抓過鄧家的賬房,若是這位大管家計較起來,自己可沒好果子吃。


    “大人放心,下官明日就辦。”


    說完,忽地朝柳依依走近幾步,堆起一臉笑。


    “這位就是陳大管家吧,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


    “之前本官誤抓陳大管家的賬房先生,純屬誤會,大管家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馮大人言重。”


    柳依依正琢磨裴銘查王家納稅一事,這位齊陵縣令突然跑來跟她說葛年的事,弄得她莫名其妙。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這人,應該以為裴銘是自己找來的幫手吧。


    馮易堂離開後,柳依依接著思考剛才一事。


    裴銘說要查王家的稅,給她嚇了一跳。


    就擔心他下一句會說出什麽“將鄧家的稅也一並查了吧”這樣的話。


    若真的如此,裴銘這就是妥妥的報複自己。


    雖然身為鄧家的大管家,應該對鄧家的納稅情況有信心。


    不過柳依依不是三歲幼童,就鄧錢通那麽個守財奴,不在稅款上做些手腳,打死她也不相信。


    直到馮大人離開,裴銘也都沒有再說什麽。


    柳依依眼睛眨啊眨。


    居然隻查王家的!


    再看向對麵那人的時候,卻見那人負氣一般轉過頭去。


    她突然反應過來。


    他莫不是,在給自己報仇?


    難道他知道王旭才之前陷害自己的事?


    裴銘看向趙寧尋,神情冷淡。


    “我有話,要單獨與她說。”


    這是讓其他人避開的意思。


    趙寧尋看著柳依依。


    柳依依也有跟裴銘說清事情的打算。


    她現在有自由有銀子還有靠山,底氣足得很。


    裴銘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與他將事情說清楚,大家好聚好散。


    便對趙寧尋點了點頭。


    趙寧尋會意,幹脆地起身離去。


    “宗言宗川出來。”


    宗言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柳依依,跟了出去。


    屋內一時靜了下來。


    獨自麵對前來討債的債主,英雄氣短的柳依依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你……”


    剛開口,對麵那人突然起身,走向自己。


    裴銘麵色仍舊有些冷,眸光卻閃動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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