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先是裝模作樣為難了一番。


    最後才表示,隻要兩家同屬一方陣營,兩人的婚事就再不會有任何障礙。


    “婚事”兩個字從裴銘口中說出,江淑腦子立即一片漿糊,理智頃刻間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張口就來,“那我去與父親說,讓他去投靠太子!”


    屋外的墨良眼皮一跳。


    也不知道是該說這江小姐太蠢,還是公子魅力太大。


    “江妹妹是女子,世伯怎會聽你的話?”


    他一提醒,江淑也反應過來,自己的法子確實不妥。


    父親從未在自己跟前說過朝堂上的事,若是自己貿然跟父親說起這事,突兀不說,父親說不定會覺得自己做法僭越而大發雷霆。


    “那我去跟大哥說,大哥疼愛我,又與銘哥哥是好友,隻要我開口,他一定會去勸父親的。”


    江淑這會倒是說到點子上。


    不過裴銘怎會讓她這麽做。


    “其實,這段時日,除了你我兩家分侍兩主這件事,我這幾日沒有出府見你,還有另一層原因。”


    “什麽?”


    “是因為太子。”


    “太子?”


    江淑想了想。


    “太子是因為你我……你我的關係,對銘哥哥有意見?”


    “江妹妹果真聰明,一猜就中。不過,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緊接著,裴銘耐著性子。


    說太子因為自己至今無所作為,而對自己心生不滿。


    說太子似乎察覺到自己對江妹妹的心意,對自己更加不滿。


    又說自己若是失去了太子的重視,即便是狀元,以後也是仕途暗淡。


    再說自己若是出不了頭,豈不是讓江妹妹跟自己一起吃苦?


    他句句不離“江妹妹”,江淑的心裏猶如灌了蜜一般甜。


    “銘哥哥不用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你這麽聰明,定能想到辦法。”


    這時候,裴銘知道氣氛渲染地差不多了,才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


    “我這裏,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隻不過,怕是要江妹妹幫忙。”


    江淑就擔心她的銘哥哥最後扛不住太多的壓力,就不娶自己。


    這會一聽有法子,心中一喜。


    連忙問需要自己做什麽。


    裴銘的意思是,隻要他能弄到平陽侯與地方官員來往的信件,不僅自己目前麵臨的困境能立即解決,就是以後的仕途,也是一片坦蕩。


    這其一呢,自己拿到這些信去見太子,太子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扳倒二皇子。


    至於如何扳倒,裴銘說那是太子的事,江淑不必多慮。


    太子如願以償,以後定會重用自己。


    這其二呢,自己拿到這些信件,第一時間就會去找平陽侯,勸他投靠太子。


    平陽侯為了侯府的未來考慮,定會同意。


    這樣一來,太子不僅扳倒二皇子,還得了平陽侯的支持,定不會虧待平陽侯府。


    “到時候,我會請你大哥一起勸世伯。”


    又道:“其實,若是我想要那些信件,直接讓墨良趁著夜色去平陽侯府一趟,就能拿到手。


    “但是這樣一來,平陽侯府定會跟著二皇子一起被打壓,到時候,我們……


    “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件事由江妹妹你來做,最合適不過。


    “隻要那些信件是江家的人主動拿出來的,到時候我與太子還可以為江家求情。


    “我沒有讓你大哥去將信件取來,也是為你大哥未來的仕途著想。


    “江妹妹想,若是這件事由你大哥來做,以後他的同僚知道他背叛自己的父親,會如何想他?”


    說完這些話,口幹舌燥的裴銘連著喝了兩盞茶。


    墨良也是第一次聽自家公子一次性說這麽多話。


    看來,為了惡心江家,公子可老費神了。


    江淑原本還有些疑問,不過裴銘把該想的全都想到了,也都給了合理的解釋。


    既要確保江家的安全,又要保證銘哥哥以後仕途坦蕩。


    這樣看來,確實沒有比銘哥哥的法子更好的了。


    “我知道讓江妹妹做這件事,有些為難…… 罷了,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吧。”


    江淑沒有說話,但心裏已經做了決定。


    迴去的路上,墨良說出心中所慮。


    “公子真的要那些信件的話,我去取來就好,何必費那麽大的勁。再說了,江小姐能不能找到那些信,還是個問題。”


    馬車一搖一晃緩慢穿梭在街市,裴銘四平八穩坐在馬車內。


    麵上平靜,雙眼緊閉。


    初夏的陽光透過車簾縫隙投到他寸寸皮膚上,使得整個人看上去溫潤謙和。


    然而,這隻是錯覺。


    隻要他一睜開眼,淩厲的氣勢就會掩蓋掉一切錯覺。


    “派個人看著她,若是她找不到,想辦法引她過去。”


    “是。”


    墨良說的不假。


    裴銘若是想要江家的信件,大可以讓墨良去江府偷,不,取。


    之前一直沒有那樣做,不過是太子覺得時機還未成熟。


    去年底,太子給他一份名單,上麵全是幫二皇子做事的官員姓名。


    太子給出這一份名單,裴銘就知道時機來了。


    要扳倒江府,確實不用他費這些精神,可誰讓江淑兩兄妹得罪了他呢。


    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有膽量得罪自己,就別指望自己能輕易放過他們。


    裴銘以為,通過江淑之手,十天半個月能拿到他想要的信件就不錯了,可能時間還會更久。


    誰知不過六七日的時間,江淑就拿到東西。


    約好裴銘見麵的時間後,江淑哆哆嗦嗦地將信件交給裴銘。


    “銘哥哥,太子,他會放了江家吧?”


    “你放心,有我在,江家定會沒事。”


    臨走的時候,還特地迴頭說了句“等我”。


    墨良無語望天。


    公子簡直是殺人誅心。


    他現在也算是清楚公子的用心。


    若是由國公府出手扳倒了江家,平陽侯與江公子最後也不過是認為成王敗寇,手段不如別人,又能如何。


    但若是家中出了內鬼,這父子二人恐怕就不單單是以為成王敗寇這麽簡單了。


    至於江小姐。


    就算這兄妹兩人沒有插手依依姑娘離開這件事,公子也不會娶江家的女兒。


    何況他們還與依依姑娘離開的事有關。


    婚事就更不可能。


    江小姐知道公子這幾日的溫言蜜語不過是騙她,到時候定會傷透了心。


    自己喜歡的人騙了自己,而正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害的自家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屆時,江小姐會是什麽反應,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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