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京城後,江淑立即將自己的計劃與母親一說。


    劉氏自然知道,自己的女兒一門心思都在國公府那個小子身上。


    因為那小子,這幾年,放棄了多少青年才俊。


    眼瞅著女兒越來越大,做母親心裏越來越急。


    劉氏也勸過自己女兒,歇了對小公爺的心思,可江淑死活不聽。


    現在聽了女兒的計劃,她原是不願意。


    私下裏都在傳,瑞國公府小公爺,有個寵上天的通房。


    光這一點,有些人家就望而卻步了,多半是不想自己女兒嫁過去後,弄出小公爺寵妾滅妻的醜事。


    不過這些人似乎忘了,即便他們鉚足了精神推銷自己的女兒,人家小公爺未必看得上。


    劉氏也有這樣的顧慮。


    然而轉念一想,淑兒向來聰慧,若是真的嫁去國公府,那就是正妻,還製服不了一個小小的通房?


    就算小公爺提了那通房的位子,再大,還能大得去主母?


    另外,若是與國公府的親事成了,自己也不用繼續為女兒的婚事犯愁了。


    這樣一想,劉氏便同意了江淑的計劃。


    “小姐,夫人來了。”


    丫鬟紫熏打開錦簾,劉氏走了進來。


    江淑站起身,笑著迎了上去。


    “母親怎麽來了?”


    “剛才出去買些東西迴來,過來看看你。”


    忽然看見她手上的金鐲,忽地笑出聲。


    “你讓娘過段時間再將這個消息放出去,你自己倒好,都戴起來了。”


    江淑臉一紅。


    “母親就知道取笑女兒~女兒隻是想試試這鐲子合不合適。”


    她的小心思,作為母親的劉氏,豈會不知?


    “現在這鐲子到了手,按照你說的,過幾日,我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過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你是瑞國公夫人認定的兒媳。”


    劉氏每多說一句,江淑的臉就要紅上一分。


    “就算到時候國公爺或者他家那位老夫人心裏不舒服,也得認下!


    “我平陽侯府的嫡女,豈能被當成別人的笑柄?他們若真的不同意,娘就算豁出去這張老臉,也要跟他們好好理論!”


    劉氏說的,也是江淑事先計劃好的。


    等消息傳了出去,就算到時候國公府其他人不認賬,就讓母親拿自己的名譽說事。


    真算起來,這對鐲子,是國公夫人主動給她的,又不是她張口要的。


    就算那幾個媒人的事情有假,那又如何?


    說到底,倘若不是國公夫人對自己也有意向,壓根不會受那幾個媒婆影響。


    劉氏拉起女兒的手, 二人在西梢間的羅漢床上坐好。


    丫鬟進來奉茶,又一一離開。


    劉氏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擔憂。


    “女兒,小公爺那個通房,娘不擔心,娘相信你能拿捏住她。


    “隻是,若是今日我們做的事,日後被小公爺發現,怕是對你不利。”


    江淑原本臉色有些泛紅,聽了劉氏這話,神色微斂。


    “這事,女兒自然也想過,隻是,銘哥哥現在的心思,全部在那個通房身上,女兒若不用奇招,怎能有機會入得國公府。、


    “再說,京城有多少女子盯著銘哥哥,若真的等到春闈過後,母親再去與國公夫人接觸,到時候,可供選擇的人多了,國公夫人未必看得上我。”


    “瞎說,我女兒花容月貌,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國公夫人怎會看不上!”


    話雖這樣說,但母女二人心裏都清楚,江淑的勝算,不大。


    江淑這年紀,與京城其他待字閨中的女兒家相比,有些大了。


    再說門楣,江家雖然是侯府,但京城的侯府,並不是隻有江家一家,算不得多了不起。


    另外,江淑的父親,不過是世襲的侯爺,手上沒什麽實權。


    而京城裏手握重權的文官武將不少,即便是江家,也比不上。


    最後,所謂的“京城才女”,這東西,也就聽著好聽,真遇上什麽事,不管用。


    哪個世家權貴,會因為你是才女,就將你娶迴去做正妻的?


    這就是江淑的過人之處了。


    正是知道自己這麽些不足,才會提前下手。


    -


    巡防營


    太子趙玄謹和裴銘正在商議要事。


    “你是想,趁著江家小姐這次的事,挑撥二弟與平陽侯的關係?”


    “不錯,平陽侯雖然手上沒有實權,但是私底下一直為二皇子招攬地方上的人才。


    “太子先前不就是想要找他的錯處?現在,這機會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趙玄謹尋思片刻,點點頭。


    “這個法子好,隻是,這事,涉及你的婚事,會不會不妥?”


    “他們設計我母親,這算哪門子婚事?”


    昨晚與祖母談這件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有人想要離間國公府與太子的關係。


    祖母一番話後,才明白過來,這不過是江家女眷的把戲。


    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他。


    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來離間平陽侯與二皇子之間的關係。


    “那好,這件事就由你來辦,需要什麽,直接跟我說。”


    兩人又談到昨日雲羅坊的事。


    裴展堂以為馮七若是被抓,一定會供出他。


    他還真是想錯了。


    沒想到這夥人幹的事缺德,居然還知道講江湖道義。


    任憑巡防營的人用遍了刑具,就是不說幕後主使是誰。


    巡防營統領邵中一籌莫展之際,一個穿著鬥篷的人突然出現在巡防營。


    那人全身上下就一雙眼睛露在外麵,一說話,竟是一個女子。


    女子說,她知道雲羅坊那幫賊人幕後主使是誰,而且手中還有證據。


    道這女子是誰,正是雲羅坊出事那日,被裴展堂在紅袖樓抓著頭發、扯到屋外的女子。


    原來,那日女子被裴展堂羞辱,心中生怨,躲在門外偷聽裴展堂和張大柱的話。


    後來趁裴展堂迴國公府的時候,偷了鑰匙,進了那間屋子,找出裴展堂與馮七的通信。


    有了那封信,完全可以證明,裴展堂就是指使馮七行事之人。


    裴展堂在紅袖樓有專門的房間,有些不便帶迴國公府的東西,他都會放在紅袖樓的房間裏,這才給了女子機會。


    出事那日,裴銘就隱約猜到是裴展堂。


    之前遊學的時候,在永昌一間客棧裏遇到那些強盜,他去信請順天府的人偵查此案,後來那夥強盜也被順天府的人帶走。


    自己和依依遊學迴來,他立即去了一趟順天府,詢問案情進展。


    蔡大人給的答案,也是直指國公府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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