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守疆神色平靜,出口的話,卻不容置喙。


    唐平之呆愣地轉過身。


    “嶽父……”


    “事到如今,唐將軍還是不要再如此稱唿老夫了吧。”


    說著,吩咐守在一旁的小廝。


    “準備筆墨紙硯!”


    “是!”


    不多時,兩個小廝將一條長形書案擺放在正廳中央。


    筆墨紙硯也很快準備妥當,鋪好在書案上。


    “唐將軍,請吧~”


    甄守疆又道:“財產方麵,我們隻要當初玉棋當初出嫁時的嫁妝,多餘的,一分不要。


    “至於玉棋三年來在唐府的吃穿用度,用到唐府銀兩的部分,容我兩日清算,兩日後,銀子不多不少送去唐府。”


    私心裏,唐平之一直覺得他跟玉棋不會散,這才一直拖著放妻書。


    隻是沒想到,甄守疆會突然間這麽雷厲風行。


    今日發生了這些事,他知道,這放妻書,今日是一定要給的。


    渾身如同被抽到了力氣,緩步走到書案前。


    看著擺放妥當的紙筆,扭頭又看了眼甄玉棋。


    隻是後者壓根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心中登時滿是酸澀。


    唐平之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拿起毛筆,開始書寫。


    寫完後,又添上自己的名姓。


    做完這一切後,唐平之向後退了幾步。


    甄守疆拿起放妻書,從頭至尾看了下。


    “玉棋,署名。”


    甄玉棋站起身,步履平穩走到自己父親身邊。


    甄守疆把放妻書平放在書案,甄玉棋拿起毛筆,迅速書上自己的大名。


    寫完後, 放下毛筆,瀟灑轉過身,迴去坐好。


    柳依依有些擔心她,輕輕按住她的手。


    甄玉棋笑了笑。


    “我無事,不用擔心。”


    甄守疆忽然走到趙寧尋身前。


    “可否勞煩郡主作為見證人,在小女的放妻書上署名?”


    “這有何難。”


    待趙寧尋也寫上自己的大名後,這放妻書就成了。


    甄守疆滿意地點點頭。


    隨即麵色不善看著唐平之。


    “唐將軍,從今往後,我甄府與你唐府沒有半年關係,以後再遇到,可不要叫錯了!”


    又對著左右小廝道:“送客!”


    就這樣,失魂落魄的唐平之,被甄家下人請了出去。


    唐平之走後沒多久,柳依依和趙寧尋也向甄家人告別。


    甄夫人對柳依依是千恩萬謝,讓她經常來甄府玩。


    柳依依本想與甄玉棋說些安慰的話。


    不過看她灑脫的樣子,壓根也用不著自己安慰什麽。


    兩人走出甄府,厲也去將馬車趕來。


    “哎~”


    趙寧尋笑道:“甄小姐的事,今日這結果,算是很不錯了, 作何歎氣?”


    “有些感慨罷了。”


    三年婚姻,三年青春,失去了什麽?又得到了什麽?


    恐怕,隻有玉棋姐姐心裏最清楚。


    “壞了!”


    柳依依一拍腦門。


    太子讓帶的話給忘了!


    轉身就朝裏跑。


    趙寧尋還來不及問,就聽柳依依邊跑邊道。


    “郡主等我一等!很快就出來!”


    甄家人還未散去,仍在正廳。


    甄玉棋見柳依依又來了,忙問什麽事。


    “上午的時候,我見著太子了。”柳依依微微喘著氣。


    “太子?你怎會遇見太子?”


    要說自己為何會遇見太子,這事,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這事改日再跟你說,太子知道我來見你,讓我給你帶聲好。”


    “……你特地跑迴來,就是因為這事?”


    柳依依點頭,“剛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來。”


    “不過小事而已,下次見了我,再說不遲。”


    人家是太子,是未來的天子。


    天子交代的事,不好好辦,她是不想活了不成?


    話已帶到,柳依依轉身便走。


    “玉棋,”甄夫人不解道,“你與太子,有交情?”


    甄玉棋也覺得奇怪。


    印象中,自己和太子隻見過四五麵吧。


    她搖了搖頭,“談不上交情。”


    “那他為何?”


    “許是,就是那麽隨口一說。”


    甄守疆看著自己的女兒,微微皺起了眉。


    柳依依走出甄家大門的時候,發現門前竟然停著兩輛馬車。


    馬車前,兩人正在交談。


    見她出來,同時望向她。


    另一個披著鍺黑色披風的高大男子,不是裴銘,又是哪個?


    許是唐平之實在叫她倒盡胃口,突然看見睿智洞明的小公爺,瞬間忘了自己這幾日正與人家鬧別扭。


    柳依依蹦蹦跳跳跑過去,一把挽著裴銘的胳膊,身子貼在他身上。


    “你怎麽來了?”


    見她如此,裴銘心中十分熨帖。


    這小丫頭最近不知怎麽了,總是避著自己。


    自己想問清楚怎麽迴事,她又死活不說,簡直急煞人也。


    現在不僅主動朝自己奔來,還做出這等親密的舉動,裴銘立即喜上眉梢。


    輕輕捏著她的臉。


    “累了吧?”


    “還好。”


    裴銘看向趙寧尋。


    “多謝郡主今日對依依的照顧。”


    趙寧尋目光落在柳依依身上,見她麵上含笑,心情很好的樣子,雙眸微微一沉。


    “依依,既然小公爺來了,我就不送你了,我們改日再見。”


    “好,今日多謝郡主。”


    趙寧尋揚了揚唇角。


    “你我之間,不必說謝。”


    話畢,轉身走到馬車前,上了馬車。


    二人目送馬車離去。


    “有些涼,我們也趕緊迴去吧?”


    “好。”


    剛上馬車,柳依依就被裴銘堵到角落裏。


    還未來得及出聲,濕熱滾燙的吻就落了下來。


    直到臉被憋得通紅,裴銘才放開她。


    嘴唇輕咬她的耳垂。


    “別~”


    “嗬~”


    耳邊突然傳出悶笑。


    “這都多久了,怎麽還不會換氣?是不是我親的少了?”


    不盈一握的腰身被裴銘死死掐住,柳依依想起身都不行。


    “這還在外麵呢,你幹嘛呀?”


    “你說,最近幾日怎麽了?為什麽跟我有些生疏的樣子?”


    說起這件事,柳依依神色出現一絲變化,眼神也清明不少。


    “怎麽了?”


    柳依依不知該如何跟他說賣身契和銀子的事,隻好岔開話題。


    “郡主剛才跟你說什麽了?”


    裴銘看得出來,她是故意岔開話題。


    雖然很想弄清楚她這幾日表現異常的原因,但也不願逼她開口。


    他放開她的腰身,將人扶正,靠著他坐好。


    “是關於唐大哥的事。”


    “那郡主具體說了什麽?”


    不會把自己得罪唐平之的事,也與小公爺說了吧?


    “沒多少,不過是唐大哥寵愛妾室,導致妾室恃寵而驕,處處跟甄小姐作對,最後害的甄小姐流產。”


    原來,郡主沒有跟小公爺說自己的事。


    她應該也是覺得,這事最好還是由自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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