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噠噠噠”行駛在林間小道上。


    三人早上離開孟縣令家後,路過集市的時候買了早點,如今已是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昨晚躺在裴銘懷裏睡的,柳依依睡的很不舒服。


    依照她前些日子的習慣,這會正是她昏昏欲睡的時候。


    奈何孟家的事情虎頭蛇尾的,在搞清楚真相之前,她是不會睡的。


    裴銘見她沒一會就眼巴巴地瞅著自己,眼中全是好奇。


    終於放下手中的書看著她,雙眸染著笑意。


    “好了,你問吧。”


    柳依依一聽這話,立即朝裴銘湊近。


    “公子,你們事先知道她們要算計你啊?”


    裴銘點點頭。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我先問你,縣令女兒罵你,你怎麽不反擊?先前對付劉品言的時候,不是做的挺好的?”


    柳依依眨眨眼。


    心道那是因為收了人家貴重首飾了呀。


    “我們不是還住在人家嘛,我想著不能給你惹麻煩,就沒說什麽了。”


    裴銘一愣。


    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還以為當時隻有她一個人麵對孟縣令妻女, 她害怕了。


    伸手一把摟住她,柔聲道。


    “以後記著,不用擔心會給我惹麻煩,在能確保你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你想怎麽反擊,就怎麽反擊。


    “我說過,惹了麻煩我給你兜著。”


    柳依依的臉貼在裴銘的胸口。


    強有力的心跳聲穿過胸膛,直直落進她的耳中。


    她揚起頭。


    正午的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枝照射在裴銘的臉上,使得他眉眼都染上淡淡的光暈,讓本就俊美無雙的容顏增添幾分溫柔。


    柳依依隻覺得心跳有加快的趨勢。


    心裏明白這不是好兆頭。


    她不動聲色地掙脫了裴銘的懷抱,故作撒嬌道。


    “公子你別打岔呀,你還沒迴答我呢~”


    裴銘不疑有他,道:“那日見你手上多了一隻手鐲,你的迴複明顯避重就輕,我不放心,就讓墨良找了當日在場的一個小丫鬟。


    “墨良給了她一些銀錢,又稍微恐嚇一番,那丫鬟便將事情經過告訴墨良。


    “後來,我又讓墨良稍微注意那對母女,這才發現她們準備對我下藥。”


    原來,那日鄧氏讓杜鵑關上門,就以為自己的計劃就沒人知道了。


    誰知道,彼時墨良就蹲在屋頂。


    他揭開屋頂的一片瓦後,將屋內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聽不見鄧氏跟孟青櫻耳語的內容,不過聽到之後孟青櫻與鄧氏的對話,墨良基本已經確定她們要做什麽。


    墨良將事情稟報給裴銘。


    裴銘在聽到自己要被算計的時候,表情還很平靜。


    可當聽到鄧氏要將依依弄走的時候,他臉色忽地一沉。


    弄走依依?


    怎麽弄走?


    是打暈了、還是綁了、還是也要下藥?


    想到他的依依可能會被粗鄙的仆婦甚至小廝碰觸,裴名就抑製不住想要將那對母女狠狠打一頓。


    深思過後,他想出了對付她們的法子,一個不得不說非常狠毒的法子。


    昨夜,他讓墨良打暈孟剛身邊一個小廝,給他喂了春藥後,放到裴銘暫住的那間屋子。


    之後,另一個小廝以為裴名和柳依依被迷暈了,進入房間後又被裴銘打暈,墨良同樣給他喂了春藥。


    再然後就是孟青櫻了。


    待她進入房間後,隱在暗處的墨良一個手刀將人打暈,之後依舊喂了她春藥。


    做好這一切後,墨良去了右側的房間等裴銘和柳依依。


    之後的事,柳依依都知道了。


    柳依依聽完後,滿心的驚訝。


    小公爺,好像比自己想的要狠厲的多啊!


    平日裏,真的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比性命還重要。


    孟青櫻不僅失了貞,還是被兩個小廝……


    她微微皺眉,“那兩個小廝?”


    她覺得,那兩個小廝活下來估計都難。


    若是為了修理鄧氏母女,而連累兩個無辜的人丟了性命。


    也許小公爺這樣的上層階級不覺得有什麽。


    可是自己,卻過不了心裏那一關。


    看到她眼中的不讚同,裴銘笑道:“想什麽呢?你家公子我是那樣罔顧他人性命的人麽?”


    一直默默趕馬的墨良突然插嘴道:“依依姑娘不用擔心,那兩個小廝都是孟剛的心腹,平日裏仗著孟剛信任,沒少幹欺男霸女的事,都不是什麽好人。”


    墨良這樣一說,柳依依心中就沒什麽愧疚了。


    墨良接著道:“還有那個孟府千金,聽說不久前看中一個男子,豈料那男子是有婚約的,就拒絕了孟小姐。


    “結果孟小姐夜裏派人將那女子強暴了,女子受辱後跳了河溺死,男子知道後也跟著跳河殉情。”


    柳依依一驚。


    真看不出來,孟青櫻會是那樣的人。


    “公子,那夜我們在客棧,那幫要迷暈我們的人,是誰派來的啊?”


    聞言,裴銘雙眸微微一閃。


    “沒什麽,一個看我不順眼的人而已。不過,那人自己沒什麽本事,找來的人也是一幫草包。”


    “現在沒事了?”


    “沒事了,”裴銘摸了摸她的頭,“昨晚是不是沒睡好?躺在我懷裏再睡會。”


    “好。”


    事情既然都弄清楚了,柳依依安心地靠在裴銘懷裏,閉眼入睡。


    裴銘將她散落在臉頰的頭發夾到耳後,隨即看向馬車外麵。


    想到前幾日客棧裏那幾個雜碎,雙眼含冰。


    墨良瞟了眼馬車內的情形,眉頭微微皺起。


    兩人剛才的談話,他也聽見了。


    隻是,公子並沒有說出全部實情。


    依依姑娘可能以為,公子對孟家的懲罰也就到此為止了。


    其實不然。


    不出今日,孟縣令千金在家中同時與兩名小廝行苟且之事的傳聞,就會傳遍永昌縣。


    是他花銀子找了永昌縣內的十幾個乞丐,讓他們四處傳播的。


    今日早上的事,雖然孟府許多丫鬟小廝都知道,但公子擔心他們受製於孟剛,不一定將這件事傳出去,這才想到了讓乞丐傳播消息的點子。


    不僅如此。


    公子昨日已經讓驛站的人快馬加鞭給順天府府尹蔡大人送了一封信,言明永昌縣令孟剛強搶民女,請蔡大人著人來查。


    這事並非裴明杜撰,是墨良暗中觀察鄧氏母女的時候,偶然聽鄧氏院子裏的丫鬟私下裏說的。


    永昌縣雖說仍在順天府的管轄範圍內,但因離京城距離有些遠,一般出了民訴民怨的事,順天府無法及時來查。


    但若是國公府的小公爺開口,順天府的人就算是爬,也會馬上派人過來調查。


    以往即便遇上這種德行欠缺的官員,公子也不會多事。


    畢竟他現在無功名在身,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公子隻會將這些事記在心裏,待以後有了實官,再來處理。


    可這次,公子卻親自寫信給順天府。


    墨良知道,公子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孟家的人招惹了依依姑娘。


    他再一次朝身後看了眼。


    心裏有些擔憂。


    公子,似乎太過在乎這位依依姑娘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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