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銘指著煙霞吩咐下人:“把這人帶迴柴房。”


    “等下。”


    柳依依突然走上前。


    “公子,我有話想問她。”


    裴銘點頭。


    “你問。”


    柳依依看著煙霞。


    “我們一共四人住在西院,為什麽你單單就隻偷我的東西,還知道那隻鐲子具體的價值?”


    “我說的話,能不能放過我?”


    柳依依看向裴銘。


    裴銘:“你現在不說的話,待會,我會讓人打到你說為止。”


    煙霞身子一抖。


    “好,我說,是夏蝶,是她跟我說你有隻鐲子,我這才起了心思。”


    東西丟失的第二日,夏蝶就在自己跟前嘚瑟,柳依依早就懷疑她了,沒想到真的是她。


    廖媽媽突然道:“你被關在柴房,是誰放你出來的?”


    煙霞怕被送到官府,也怕被打,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也是夏蝶。”


    “她為什麽要幫你?”


    “我不知道,她放我出來的時候,說二夫人在這裏,讓我過來找二夫人。”


    廖媽媽又問。


    “我才將你關進柴房,二夫人就來了,可我明明就讓人封鎖了你被關起來的消息,是不是這院子裏有人給二夫人通風報信?”


    裴銘神色一擰。


    夏蝶哆嗦道:“這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裴銘突然開口。


    “廖媽媽。”


    “公子。”


    “先將人帶下去,再仔細問問。”


    “是。”


    廖媽媽帶人出去。


    “墨良,派人好生看著,再讓去查查這個煙霞的底細。”


    墨良領命出去。


    冬竹也跟著走了出去。


    屋內隻剩柳依依和裴銘兩人。


    “過來。”


    柳依依撇撇嘴。


    每次都是這句話。


    不過她仍是乖乖走了過去。


    她現在比較自覺,不會站在離他兩臂遠的位置,兩人靠的很近。


    裴銘捏了捏她的臉。


    “長胖了。”


    柳依依一愣。


    她天天照鏡子,所以非常肯定,自己沒有長胖。


    原主才十六歲,怕不是長胖,是還在長身體吧。


    見她呆懵的樣子,裴銘眉眼又彎了彎。


    “還不高興了?”


    柳依依扯開他的手。


    這樣捏真的會痛。


    也不知道這人什麽毛病,她又不是小孩子,總是這樣捏她臉做什麽。


    “公子,我不是長胖,我是長身體,您沒發現我個都長高了一些嗎?”


    “嗯,好像是長高了些。”


    緊接著問道:“有沒有想我?”


    想。


    想你什麽時候多給我些銀子。


    她不想說違心的話。


    可這種情況下顯然不能說實話,得罪金主的後果可能會斷了自己的財路。


    柳依依隻好什麽都不說,故作嬌羞地垂下頭。


    她這樣子看在裴銘眼中,分明少女懷春的模樣。


    胳膊忽地被抓住。


    裴銘一拽,將柳依依拽進懷裏。


    輕輕笑出聲來。


    聲音低沉有磁性。


    -


    竇氏直到吃過晚飯才迴府。


    一迴來就聽說瑞竹軒的事。


    簡直氣瘋了!


    她知道周氏不靠譜,沒想到竟不靠譜到這種程度。


    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貨色,居然敢在瑞竹軒偷東西!


    更可氣的是,周氏居然還想處置銘哥兒屋裏的人。


    簡直沒把自己這個主管中饋的大嫂放在眼裏。


    若不是裴銘及時出現阻止了竇氏,恐怕她當晚就要去二房找周氏的麻煩。


    裴銘想知道的事情還未調查清楚。


    當晚他也隻是過來給竇氏請安,停留片刻便迴了瑞竹軒。


    多日不見,裴銘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柳依依已經做好了被他折騰的準備。


    小公爺果然沒讓她“失望”,從盈水居迴去後,就迫不及待拉著她胡鬧一通。


    讓柳依依大跌眼鏡的是。


    他現在做這種事的時候,不僅一點不臉紅,更是不知從什麽地方學了些讓人麵紅耳赤的話,柳依依有些招架不住。


    第二日,又一次睡到大中午的柳依依簡直欲哭無淚。


    之前在床榻之時,她偶爾還不經意間勾他一勾。


    現在她是打死也不敢做這種事!


    比起小公爺如今在床榻上的“無恥”程度,她簡直就是某方麵的小白兔。


    -


    兩日後,裴銘再一次去了盈水居。


    “墨良。”


    墨良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竇氏。


    “這是什麽?”


    “母親看了便知。”


    竇氏伸出養尊處優的手,打開那張紙。


    “贖身契紙?”


    竇氏皺了皺眉。


    “蔣婉瑩,這是誰?”


    她將契紙放在桌上。


    “這紅袖樓,是煙花之地吧,你拿一張紅袖樓的贖身契給我做什麽?”


    她突然驚駭道:“不會是你從紅袖樓贖了什麽人出來吧?!”


    墨良在一旁簡直想翻白眼。


    夫人真是的,有一出是一出。


    公子什麽人?


    會幹這種事!?


    見自己兒子淡然喝茶的樣子,竇氏又覺得不像。


    “母親,二嬸送到我院子裏的煙霞,本名就叫蔣婉瑩。”


    “什麽?!”


    竇氏猛地驚起,椅子被帶的“吱呀”一聲。


    裴銘看了眼墨良,示意他把調查出來的情況跟竇氏說一遍。


    “夫人,公子前幾日迴來就讓我查了這煙霞的底細。”


    原來,那煙霞並非周氏所說是她父親下屬的女兒,不過是她娘家一個馬夫的女兒。


    那個馬夫好賭,輸了幾十兩銀子還不起,便將女兒賣給紅袖樓。


    那蔣婉瑩被賣到紅袖樓不久,被裴展堂看中,包了一段時間。


    見到柳依依那日,他裴展堂就有了把蔣婉瑩送給裴銘、以換取柳依依的打算。


    當然,他不會直接拿人去換。


    裴展堂先是將人從紅袖樓贖了出來,改了姓名叫煙霞。


    又讓周氏去找竇氏,把煙霞先送到裴銘那裏。


    再趁裴銘不在家的幾日,讓周氏去瑞竹軒,想辦法把那個惹人記掛的丫頭弄出瑞竹軒。


    隻要人出了瑞竹軒,他就有辦法讓人徹底消失在裴銘跟前。


    不湊巧得很。


    裴銘竟然提前迴來了。


    墨良:“夫人,事情就是這樣。”


    竇氏聽完後,氣得全身發抖。


    這二房,簡直欺人太甚!


    他裴展堂自己用過的人,還好意思送給銘哥兒。


    不僅如此。


    居然還是從青樓裏弄出來了的人!


    身上還不知道有什麽髒病。


    幸好銘哥兒那幾日不在家。


    周氏還恬不知恥地說,是他父親下屬的女兒。


    這夫妻二人,不僅欺騙自己,還要害銘哥兒,簡直不是人!


    “彩明!讓張媽媽帶兩個人跟我走!”


    “是。”


    裴銘淡淡開口。


    “母親,您這是要?”


    “銘哥兒你放心,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為娘的一定不會放過二房的人!”


    說完就帶著人風風火火去了二房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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