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句老話,一點兒都沒說錯。


    無論男女。


    在肆意泛濫的情欲上,往往總會放鬆警惕,變得愚蠢。


    作為老牌特工,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


    今兒,真格是關二哥失荊州,走麥城。


    被人悄無聲息地摸進房間,尚且渾然不知。


    也不知道,梁上的小賊來了多久?


    恐怕,已將他倆顛龍倒鳳的表演,全然盡收了眼裏。


    草花k的第一反應。


    就是伸手去摸,藏在枕頭下麵的勃朗寧手槍。


    啪——喀啦!


    伴隨著酸爽的骨頭碎裂聲。


    草花k發出一串咬緊牙關的悶哼。


    他那隻摸槍的手,顫顫巍巍地縮了迴來。


    一枚早已退出流通的前朝鹹豐通寶,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打眼一瞧——


    有大半截銅錢,都紮進了骨肉當中。


    這暗器打得,快、準、狠。


    可見,來人是一個高手。


    殷紅的血水止不住,從手背的傷口處往外淌。


    這情形,讓人瞧著都疼。


    大冷的天,也沒能妨礙草花k的額頭上,冒出一層毛毛汗來。


    他倒還算硬氣。


    即使,牙床咬出了血,也堅持沒讓自個兒大聲地哀嚎。


    飛簷走壁、藏蹤躡跡、金錢鏢……


    來人用的淨是些江湖手段。


    草花k如何能看不出來?


    這房梁上的小賊,大概不是個吃公家飯的主。


    眼巴前,這場危機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位梁上君子,不管您是哪一路好漢。


    今兒個,您求財,我立馬孝敬您十根足赤的黃魚。


    要女人,我身邊的這個女人,往後就歸您了。


    她伺候男人有一手,保準讓您飄飄欲仙。”


    享受的生活——


    都逃不過“酒色財氣”的欲望。


    草花k毫不猶豫給梁上君子,拋出一個財色兼收的餡餅。


    他將將把話說完。


    屋內的房梁上,再一次傳來了那個低沉的男聲。


    “草花k——你個老狐狸,今兒要失算了。


    爺,一不求財,二不劫色,隻為你倆的小命而來。”


    梁上的小賊,準確無誤地叫出了自個兒保密局中的代號。


    這意味著什麽?


    草花k的心緒——


    “咯噔”一下,跌到了低穀。


    還不等他想出對策。


    就聽見,身旁的女人“咯咯咯——”嬌笑著出聲。


    “不劫色?


    哪有貓兒不偷腥的?


    今兒個,姐姐讓你見識見識……


    什麽叫胸中有丘壑,什麽叫筆下藏山河。”


    邱紅梅一邊說,一邊解開身上穿著的絲綢睡衣。


    我勒個去!


    眨巴眼——


    一具打滿馬賽克才闊以遠觀的大曲線,橫陳俱現在寬大的架子床上。


    這個女人富有且慷慨。


    梁上的君子兩輩子,都不曾見過如此豪放的女人。


    不由得驟然失神。


    嘭——


    就這會兒,架子床上的畫風突變。


    豪放的女人,一腳將身旁的草花k踹下了大床。


    這一腳,堪比斷子絕孫腳。


    狠狠蹬在了草花k左側的腰眼子上。


    特務頭子跌下大床,在地上紮紮實實打了幾個滾。


    他手背上的傷口大量失血。


    這會兒,又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屬下“畫眉”的背刺。


    隻見——


    這個將要年過半百的老特務頭子,在地上抽抽了幾下,就翻著白眼,昏死過去。


    如此變故,被梁上君子瞅在眼裏,著實有點兒懵逼。


    這個女人瘋了嗎?


    她想幹什麽?


    靈魂三問,才將將暗忖兩問……


    邱紅梅就不給機會了。


    她伸手擰動,床頭十二支雕飾柱中的其中一支。


    哢哢哢——


    房間裏,突兀地響起了機關開合的聲音。


    一直擱房梁上待著的男人,頓感不妙。


    他一個鷂子翻身,穩穩落到地麵上。


    馬不停蹄地竄到大床前。


    唉!晚了一步。


    眼巴巴瞅著大床的機關翻板,施施然合上,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嘭——


    男人一記老拳,轟在了翻板上。


    我勒個去!


    手疼得不要不要的……


    拳頭恍惚打在了鐵板上。


    沒錯——


    就是打在了鐵板上。


    用的還是保險庫級別,十毫米以上厚度的特級鋼板。


    房間裏頭,有一盞棉線燈絲的燈泡。


    昏暗的燈光,照射在男人那刀削般的臉龐上。


    不是別人。


    正是用自帶的十一路公交車,城裏城外,走了個來迴的楊朝升。


    絲——


    絲絲——


    楊朝升用獸語指揮著,還待在房梁上的大耗子“米奇”。


    讓它去追蹤那個光溜溜逃走的女人。


    吱——


    “米奇”不愧是一隻招人疼的大耗子。


    在接收到新主人的指令後。


    它立馬竄出房間,一頭紮進漆黑的夜色裏。


    楊朝升不管草花k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


    直接拿銀針,封住他的幾處穴位。


    隨即,撬開他的嘴,強行給喂了兩粒磺胺片。


    楊朝升拿起草花k受傷的右手,瞧了一眼。


    好巧不巧——


    銅錢從手背處,擊碎了連接食指、中指、無名指指骨的掌骨。


    手背上的血管和神經係統,被整齊地一截兩斷。


    打這,落下殘疾那是肯定的。


    楊朝升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鹹豐通寶的露出部分。


    為避免出現二次傷害。


    楊朝升借用道門內家拳的巧勁,猶如拈花般,拔出了這枚幾乎鑲在骨肉裏頭的銅錢。


    緊接著,他極有耐心地給傷口,做了一次清創處理。


    隨即,拿出一瓶上好的滇省白藥,費了不少功夫,才把血給止住。


    最後,打上綁帶。


    齊活——


    如此,大費周章。


    全因為,這家夥是“百鳥組”的一哥。


    他的肚子裏頭,掌握著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楊朝升決定先將他關到自個兒的隨身小世界裏。


    他有的是時間,跟這個特務頭子玩猜謎遊戲。


    今兒,出門沒看黃曆。


    先是被兩個保密局的殺手堵在大街,差點兒丟了性命。


    到這兒,又被一個女人給耍了。


    眼睜睜地讓她,從自個兒眼皮子下溜走了。


    楊朝升也不懊惱。


    莊子曰:知足常樂。


    能釣到了草花k這條大魚,他已然誌得意滿。


    逃走的女人,在他眼裏,隻是一個小蛤喇米。


    不過——


    這次的事兒,給楊朝升提了個醒。


    從今以後,不能小看女人。


    特別是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大多無師自通地掌握一項技能。


    她們往往會利用自個兒姣好的容貌,作為本錢。


    從而,在男人身上,取得意想不到的優勢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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