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街道辦事處外。


    楊朝升跟個長了雙“魚泡眼”的中年男人,打了個照麵。


    這個男人,瞅著~有些個眼熟。


    大紅老師?


    蔡全無?


    督門提酒?


    ……


    “小板兒爺?是小板兒爺嗎?我,我是何大清啊!”


    得,沒必要為這張“萬金油”的老臉,打啞謎了。


    中年男人把他給認了出來。


    不愧是幹過一段跑堂夥計的男人。


    迎來送往,察言觀色,認個人~是跑堂夥計最起碼的職業素養。


    幾年沒見,還能一眼,就把小板兒爺給認了出來。


    對上了,對上了,這個家夥就是寡婦愛好者何大清~沒跑。


    “何大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的大名~不是叫何貴嗎?咋就改名了?”


    楊朝升這麽一問,讓何大清標誌性的木訥表情~也不由得抽了抽。


    他摘下頭上的瓜皮小帽,將自個兒青黃不接的腦瓜子~暴露在陽光下,進行著光合作用。


    “街道辦的關幹部說,新人、新事、新國家,沒有誰,能比誰高貴。他說~我名字裏頭的‘貴’字,現而今不合時宜,所以就在重新登記戶籍的時候,給我改成了何大清。我又不是什麽貴人,改了也就改了吧!”


    名字父母長輩給起的,被人瞎改,要說何大清沒有怨氣,小板兒爺肯定不相信。


    關幹部姓關,是什麽人,懂得都懂。


    從給何大清這名字改的,楊朝升就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這個關幹部絕對沒有憋著好屁。


    “小板兒爺,您這是要搬到南鑼鼓巷來住?”


    “這是誰踏涼的,造的謠?”


    小板兒爺沒忍住,罵了涼。


    搬入南鑼鼓巷的計劃,楊朝升除了跟甄恬提過一嘴,就誰都沒告訴過。


    丫丫是個口風緊的小姑娘,她肯定不會跟人說起。


    楊朝升重新審視眼巴前的何大清。


    別看這家夥老是一張麵癱兒臉示人,心裏頭的小九九可不少。


    何大清也很配合的用手指了指,街道辦的牌子。


    “這還用說嘛!您今兒到街道辦,幹嘛來了?就那小花廳,您自個兒不住,有大把人想要打它的主意嘞!”


    何大清說的,令小板兒爺沒法子反駁。


    楊朝升抱拳行禮:“得,算您慧眼如炬,今兒有事要辦,就不跟您耗在這兒扯閑篇了,等兄弟把家裏收拾妥當,定當親自上門,請您喝上一杯酒。”


    “行,正好我也有事兒要辦,就此別過。”


    何大清抱拳給楊朝升迴了一禮。


    ......


    街道辦現而今~胡子眉毛一把抓,大事小情啥事兒都管。


    今兒,前來辦事的群眾著實不少。


    楊朝升在辦公室外的過道上,蹲了有大半個時辰。


    突然,從辦公室的窗戶口,伸出一個紮著倆麻花辮的腦袋。


    腦袋的主人是一位年齡不大的女同誌,她脆生生地叫出了一個名字。


    “楊朝升。”


    “哎!是我。”


    小板兒爺長身站起......他居高臨下,把女同誌腦瓜頂上有幾個旋兒,都數了個清楚。


    “謔!好大的個子,進來吧!大個子。”


    現而今,提倡精兵簡政。


    寬闊的辦公室裏,就隻有三名辦事員。


    除了,麻花辮女同誌這位職場萌新外。


    兩張辦公桌拚在一塊兒,麵對麵辦公的是一男一女。


    楊朝升瞅著,兩人估摸都得有四張的年齡。


    榔頭鐮刀的基層幹部,大多數年齡不大。


    從年齡上來看,這兩個人,莫不是接收的舊政府職員吧!


    小板兒爺的心頭一緊。


    難道自個兒的“吃虧是福係統”,今兒又要大發利市?


    舊社會,老胥吏,慣會折騰人。


    辦個事兒,不讓你來來迴迴把腿給跑瘸了,把孝敬給足了,就好像對不起手裏頭微末的權利似的。


    男的,就是何大清說起過的關幹部。


    女的,則是南鑼鼓巷街道辦的一把手~王主任。


    “同誌,您今天來,要辦理的是什麽事?”


    王主任的語氣很輕緩,帶著濃濃的南方口音。


    如果小板兒爺沒有猜錯,王主任應該跟教員他老人家,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


    “我今兒想把戶籍紙和房產證明,按照政府的規定重新登記一下,咱街道辦這兒能辦嗎?”


    楊朝升才落音,就被人接著話茬~給懟了。


    姓關的幹部,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


    “你怎麽說話的,什麽叫能不能辦。告訴你,隻要是南鑼鼓巷範圍的事兒,通通都歸咱街道辦管。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麽居心?膽敢公然質疑起了群眾基層組織的辦事能力。”


    臥槽!


    我這暴脾氣。


    這家夥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


    在小板兒爺眼中,這個家夥不過就是個小癟三。


    楊朝升何時受過這種狗氣,他拿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窗戶外頭,聞聲而來瞧熱鬧的辦事群眾。


    直接迴懟道:“哎呦喂!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這個小老百姓,不過就是詢問一下辦事流程,就被你扣上好大的一頂帽子。”


    “小老百姓?我看你就是個刁民。”


    啪啪啪!


    小板兒爺莫名其妙地鼓起了掌,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身上。


    然後,楊朝升擲地有聲的發出了誅心之言。


    “老少爺們都看到了,能說出這話的人,我不用猜都能肯定,這個姓關的,準是接收過來的舊政府職員。現而今新人、新事、新國家,你這種舊社會的渣滓,撈不到油水,自個兒心裏不舒服,擱這惡心咱老百姓是不?”


    小板兒爺沒有說錯,這個關幹部從前的身份,就是舊政府職員。


    言無刀鋒,卻能殺人。


    了了幾句,正好擊中了關幹部的軟肋,讓他幾乎就要破防。


    此刻,窗戶外頭也有群眾在小聲議論。


    “南鑼鼓巷街道辦事處,就這個關幹部最不是東西,擱他手裏辦事兒,哪次不得跑個五六迴。”


    “可不是嘛!每次都說材料不全,讓迴去補,就是不會一次告訴你,都該補些啥,這不為難人嗎?”


    ......


    楊朝升所說的話,雖然尖銳。


    作為官場老油子的關幹部,還能撐得住。


    畢竟,相爭無好言嘛!


    而窗外群眾的議論聲,傳進了辦公室裏。


    關幹部的臉色是越來越白。


    王主任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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