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白家車行。


    站在車行門前,小板兒爺納悶了。


    他才出去晃蕩了大半年,這車行的門頭子咋就給換了?


    門頭上的橫匾尤新,“史家車行”四個大字曆曆在目。


    史家?


    這兩個字,弄得小板兒爺一臉懵逼。


    正當他想闖進車行,去搞清楚來龍去脈之時。


    迎麵就撞見了一個熟人。


    此人是個白家車行老夥計,與小板兒爺也算是過麵的交情。


    車行現而今是個啥情況?


    小板兒爺正好問一問他。


    還沒等他來得及張嘴,對麵的這人就嚷嚷上了。


    “哎呦喂!這不是小板兒爺嗎?好久不見,是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楊朝升沒那閑工夫跟他逗悶子。


    他用手指了指門頭上的匾額,一臉嚴肅地詢問:“知不知道,這是咋迴事兒?”


    “聽說老白家攤上大事了,這不……把個車行都盤給人了。”


    這個熟人知道的不多……


    從他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楊朝升搞清楚了兩件事。


    一是,老白家不知道咋的,惹上了官非。


    二是,老白家在大肆出售產業,籌錢平事兒。


    俗話說,“八字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


    這年月招惹上官非,麻煩必然小不了。


    老白家對小板兒爺可是有著再造之恩,他怎麽可能置之不理。


    楊朝升抱拳一禮,說:“多謝老哥把老白家的事兒講給我聽,今兒有要緊事辦,趕明兒得閑,俺專門請您喝上一杯。”


    “行吧!就這麽說定了,我可等著你的酒了。”


    這車行已經易主,也沒必要進去了


    小板兒爺在跟熟人客套了幾句後,決定立馬去一趟帽兒胡同的“白宅”。


    ……


    咚咚咚~


    楊朝升在白宅外,敲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也沒見著有白家人來開門……


    有著“聽聲辨人”絕技的門房老強頭爺爺,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給自個兒開門。


    這讓小板兒爺大感不妙,他的心一下就揪到了嗓子眼。


    楊朝升再次瞅了一眼屋簷下的匾額,確認還是曾經的“白宅”二字沒錯。


    小板兒爺頓時起了心思。


    白宅即便沒人,他也打算進去看看。


    小板兒爺走到一麵院牆下,施展出一式“燕子三抄水”,一個縱身躍進了白宅。


    對於老白家的這處宅子的布局,楊朝升簡直不要太熟。


    進入老白家的院子,抬眼就見著一個四合院的“影壁”,展現在麵前。


    牆壁上有飛簷遮雨、裹脊獸飾、鬥拱屏欄等古建裝飾。


    四周又有萬字、花卉、雲紋等磚雕鑲邊,正中則是主雕,一幅“二龍戲珠”的圖飾被雕刻得活靈活現。


    繞過影壁後,通過攏長的遊廊,便進入了白宅的二門。


    門內一水的青磚墁地,樸實而又大氣,讓人頓時感覺清爽開闊。


    白宅的主院落高出巷道數尺,其中主房又高出院子尺許。


    一到這兒,眼前的景象,讓小板兒爺的眼皮子跳個不停。


    入眼一個鬥大的“奠”字,和左右兩邊高掛的挽聯。


    主屋的正房,儼然被人布置成了一間靈堂。


    正堂西邊,沿扇罩放神主的桌上,並排擺著兩位老人的遺像。


    見著遺像上麵的英容樣貌,小板兒爺沒忍住悲從心來。


    “師父,老強頭爺爺……”


    楊朝升發出一聲悲唿。


    “撲通”一下跪在了遺像前,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與兩位老人往日相處的種種……像放電影一般的,在腦海裏重新又過了一遍。


    ……


    “朝升,你迴來了?”


    有一個聲音將楊朝升從悲痛中,給拉了出來。


    說話的人正是白家的少東家白一彪。


    他來到了供桌前,重新換上菜肴果品等自個兒帶來的祭品。


    然後,點上了一炷香,在靈位前拜了三拜。


    看著白一彪熟練地進行著祭拜程序。


    小板兒爺默契的沒有吭聲,跟在自個兒大師兄身後,照貓畫虎的祭拜了一番。


    ……


    白宅,西跨院。


    “大師兄,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


    小板兒爺終於問出憋在心裏的話。


    雖然這個話題會勾起大師兄的傷心事。


    但男人嘛!豈能如此脆弱。


    恰恰相反……


    現而今,白一彪不但不脆弱,看起來還成熟了不少。


    最讓楊朝升感到意外的是,自個兒的大師兄居然身穿著一套刮民膽軍服。


    瞧著還是個官……


    小板兒爺沒在國府的體係中混過。


    具體也不知道白一彪是個啥子級別。


    他瞅著大師兄的肩章上麵,又是帶杆,又是帶星的,估摸著這官當得小不了。


    楊朝升發現大師兄的話少了很多。


    白一彪簡明扼要幾句話。


    就把小板兒爺離開後,白家所發生的變故,大致給說了一嘴。


    楊朝升原本以為兩位老爺子,是受他跑路的牽連,才提前下了線。


    聽白一彪這麽一說,小板兒爺才放下了負罪的包袱


    原來,在倭國侵略者投降後。


    老百姓以為自個兒頭頂的陰霾散去,朗朗青天的日子終於要來臨了。


    可是令四九城各階層感到失望的是,全國人民趕走了侵略者,卻等來了接收大員。


    這些個所謂的接收大員,他們根本就不是接收,而是在進行著一場劫收。


    “三洋開泰”被接收大員們奉為信條。


    也就是所謂的捧西洋、愛東洋和要現洋。


    接收大員們還趁機大肆營私舞弊,貪汙盜竊,他們一個個都弄的腰包鼓鼓。


    最可恨的是,他們還公然的包庇漢奸。


    隻要誰給好處,他們就會給予一個敵後潛伏人員的身份,令這些個漢奸成功的洗白上岸。


    如果有誰的產業被這些個接收大員看上了,還不主動地給他們送好處,就會被不分青紅皂白地按上一個漢奸的罪名。


    接收大員占房子、搶車子、奪金子、撈票子、玩婊子。


    他們的行為被國人譏諷為“五子登科”。


    老白家薄有資財。


    本身在國府上層沒啥子關係人脈,屬於上下不靠的那種有錢人。


    這一類人在接收大員的眼裏,儼然一個個等著打開的人形大禮包,成為了他們首選的敲詐對象。


    如此看來,老白家也沒能逃過,在這一場貪婪的盛宴中成為了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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