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鎮,沒有河,也沒有鎮。


    清河之名,據傳出自“海晏河清”這個典故。


    鎮子早就被倭國人夷為了平地。


    現而今,軍民們全都上了山。


    “保存自己,消滅敵人,是戰爭的軍事本質和根本目的。”


    這是偉人的原話。


    到山溝溝裏打遊擊。


    利用熟悉的地理環境和良好的群眾基礎。


    在地利人和上。


    拉平我方在武器裝備和人員軍事素養上的劣勢。


    按照鐵瑛姐給出的路線。


    這一段路走的是崎嶇的夾山道。


    楊朝升隻好放緩了馬速。


    走的慢了,正好可以欣賞一下這山間的風光。


    “有意思!有意思!”


    不遠處的山頭上,此刻又倒了一棵樹。


    一路過來。


    楊朝升發現這已是第三次出現這麽個狀況了。


    倒下的應該是“消息樹”。


    這種傳遞消息的方式,是打老一輩那兒就留下來的智慧。


    看起來很原始,但有時候真的很實用。


    自個兒這是一直被人給盯著呢?


    籲……


    楊朝升拽住了馬韁繩。


    前方山路被人給斷了。


    一根粗大的滾木攔在了狹長的山道上。


    穿越者的第六感告訴楊朝升。


    在山道左右兩邊的隱蔽處,各有一條槍正指著他。


    “你是誰?為何闖入咱們清河鎮抗倭根據地?”


    從估摸著兩三百米的地方,傳來了一個高亢的聲音。


    根據地?


    這應該就是鐵瑛姐讓自個兒找的同誌沒錯。


    “你們鐵副隊長,讓我給你們李隊長和黃指導員帶了封信。”


    與軍事人員打交道,說話必須得爽利。


    楊朝升也不是個愛拐彎抹角的人。


    他一句話,就直接道明了來意。


    “下馬,等著。”


    從左側山畔的潛伏哨位上,鑽出個三十來歲的漢子。


    他一身半軍半民的打扮,手裏還拖著一條快要散了架的老套筒。


    噓……


    漢子衝著橫在路中央的滾木處,打了個唿哨。


    招唿道:“小虎,把人給叔看好了。”


    “好嘞!”


    唿唿唿!


    從滾木後,伸出了一排小腦袋瓜。


    為首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他拎著一支紅纓槍。


    一個躥身,就從滾木後麵翻了過來。


    緊隨他身後的是七八個小豆丁。


    也一個接一個的翻過滾木。


    拖在最後的,是一個看起來比小虱子還小的小不點。


    他顫悠悠地爬過滾木。


    落地時,一個不小心,就摔了個屁股墩。


    他的小嘴一咧,就要大哭一場。


    “葛二蛋,別在外人麵前哭。”


    那個叫小虎的少年,一把就將摔了個屁股墩的小不點給拽了起來。


    孩子們一擁而上,一下子就把剛跳下馬來的楊朝升給圍住了。


    楊朝升在心裏揣測,這不會是兒童團吧?


    嚶嚶嚶!


    這個時候,躺在楊朝升懷裏睡了一路的狼崽子醒了。


    狼崽子努力的把腦袋挪了出來,它要唿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看,他的懷裏有一條小狗崽。”


    “咦!這隻小狗崽是灰色的。”


    ……


    能不是灰色的嗎?


    小家夥身上大部分流的可是大灰狼的血脈。


    楊朝升沒有去關心身邊小子們的七嘴八舌。


    讓他在意的是,山上的那支槍現而今還指著自個兒。


    這種被人用槍指著的感覺,讓楊朝升的心裏很不舒服。


    “山上麵的那位兄弟,你可把槍給看好了,小心可別走火咯!”


    右側山畔的武工隊員不由得好笑。


    這個騎馬來的小子,看起來身量高大,臉卻長的嫩了些。


    歲數應該不大。


    兄弟?


    這個武工隊員已經年過四十,他家的小子前段時間都請人說親了。


    今兒冒出個孩子叫自個兒兄弟。


    好笑不?


    武工隊員瞄了一眼山下。


    以他多年的對敵經驗,他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判斷楊朝升不是敵人。


    得,自個兒手裏這老夥計,確實有過走火的記錄。


    可別讓它誤傷了好人。


    負責警戒的武工隊員把槍給收了。


    他從自個兒的腰間,把插那兒的一杆煙鍋子,摸到了手裏。


    “巴嗒巴嗒”抽上幾口,解解乏。


    嚶嚶嚶!


    小狼崽子又開始鼻子一聳一聳的亂嗅起來。


    “它這是餓了,咱家大黃下的崽子,每次要喝奶的時候就這樣子。”


    兒童團長小虎家裏也養了狗,幫著小狼崽子提醒著鏟屎官。


    “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條大黃狗好像離弦之箭般,從山上的叢林裏竄了出來。


    它似乎聞到了天敵的味道。


    大黃狗對楊朝升呲著牙,準確的來說是對小狼崽子呲著牙。


    它的喉嚨裏傳出了低沉的咆哮。


    開飯可沒有苟命重要。


    小狼崽子察覺到了危險,立馬就把小腦袋縮迴了楊朝升的懷裏。


    “大黃,迴家去。”


    小虎也發現了自個兒家的大黃狗,好像對小狼崽子不友好。


    汪汪汪!


    大黃狗發出了幾聲不滿的叫喚。


    最後還是聽從了小主人的使喚,跑迴家去了。


    楊朝升從小黑屁股上的皮褡褳裏,摸出了一軍用水壺的羊奶。


    他把小狼崽從懷裏掏出來。


    讓它自個兒在餐盤上舔食。


    羊奶尚溫。


    這是隨身空間裏的真空狀態和沒有時間流逝的功勞。


    楊朝升裝模作樣的從皮褡褳裏往外掏東西,隻是打了個馬虎眼而已。


    沙沙沙!


    從山間的小道上,快步走來了四五個武工隊員。


    打頭的一個,腰間的武裝帶上,左右各插著一把盒子炮。


    他帶著個黑框眼鏡,氣質儒雅,看起來更像是個讀書人。


    “小同誌,我叫黃誌勇,是豫東武工總隊的指導員。”


    說完,來人和楊朝升握了個手。


    這一握手,楊朝升就把眼前的這位黃指導員做了個分析。


    他的手指很修長,並不是一雙常年務農的手。


    這個黃指導員很可能曾經是一位生活優渥的富家子弟。


    從手指和手掌上麵的粗糙程度上,可以看得出來,這雙手除了經常伏案書寫以外,還經常的把弄槍械。


    在現而今這個時代,黃指導員這樣能文能武的人,可以說不多。


    即便如此,這些不多的國家精英也分屬於多個陣營,有的甚至當了漢奸。


    像黃指導員這樣能夠堅持自個兒的信仰,在山溝溝裏與侵略者進行著艱苦卓絕鬥爭的,那簡直就是難能可貴。


    黃誌勇接過楊朝升遞過來信件。


    隻是掃了一眼。


    在他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分外焦急的神色。


    “走,快跟我迴隊部。”


    他用命令的口吻,不容分說的拉著楊朝升的胳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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