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命人將張梵的官服和腰牌官印等都拿上來,並遞給張梵。


    孫元化看到了就對張梵說道。


    ‘‘國棟啊,現在你也是朝廷命官了,快去把官服換上,讓我們看看’’。


    於是張梵拿著官服迴屋換上。


    千戶可是正五品武官,衣服胸口有個補子,補子上繡的一隻走獸,具體是什麽,張梵不認識,至少他沒見過,應該是某種獅子吧,但是又不像。


    明朝的文武官員的官服其實對顏色什麽的不太統一,除了黃色這種代表皇家的不能穿,其餘顏色的都沒問題,隻是在衣服胸口有塊補子,繡上不同的圖案來代表官階,文官繡飛禽,武官繡走獸,衣冠禽獸就是這麽來的。


    穿上官服,掛上腰牌,張梵也算人模狗樣了。


    官服就一套,沒有換的,髒了要換,自己花錢請人製作,大城裏都有專門製作官服的店子,要做得自己花錢,朝廷就給你一套,以後的就不管了,這是朱元璋想出來的辦法,為了省錢。


    等張梵出來時,宴席已經開始了,所有人都推杯換盞的相互敬酒,宴會一直持續到中午過後。


    王遠他們因為要趕著迴去交差,所以吃完午飯就往京城趕去了。


    張梵還掛記著校場上的新軍訓練,於是也匆匆趕迴校場。


    剛走到城門,就碰到一個騎馬從城外飛奔過來的士兵。


    那士兵一見張梵來了,連忙拉住韁繩說道。


    ‘‘大人,校場那裏有人鬧事,打傷我們好幾個人,王百戶現在正帶人去圍堵’’。


    ‘‘有人鬧事,還打傷人了,有點意思,走,去看看’’。


    說完一掄馬鞭,催馬就外城外校場跑去。


    還沒走進校場,就看到校場外一群人扭打在一起。


    一邊是自己的新兵,另一邊是幾個蒙古人的模樣,長的相當高大,一臉的彪悍樣。


    ‘‘怎麽和蒙古人打起來了,到底怎麽迴事’’。


    張梵拉住韁繩,對來報信的那個士兵問道。


    ‘‘大人,具體什麽打起來我不知道,就在中午開飯時,我們的人正在吃飯,突然這幾個蒙古韃子就闖了進來,問我們要點吃的,我們就給了他們呢,誰知道,他們吃飯了還要拿飯走,但我們不讓,然後就拉扯起來,看快打起來了,王百戶就讓小的騎馬去通知您了’’。


    那報信的士兵趕緊說道。


    張梵皺著眉頭一抽馬鞭,騎馬疾馳到校場外兩夥人麵前。


    ‘‘都住手,怎麽迴事,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來我校場鬧事’’。


    張梵一揮馬鞭,對著那幾個蒙古韃子吼道。


    那幾個蒙古韃子一看張梵身上的千戶官服,知道是當官的來了,一把將一個扯著自己衣領的新兵軍漢推翻在地,然後昂著頭對馬上的張梵說道。


    ‘‘這位大人,不是俺們幾個要鬧事,俺們幾個是大老遠來投軍的,但是到了後,有人說已經不招兵了,俺們向他們要了吃食,但是俺們幾個是吃飽了,但是,俺們還有幾個兄弟生病了,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俺們就想帶點東西迴去給俺們幾個兄弟吃,可是,這群大頭兵不讓,還打翻俺們手裏的吃食,這才和他們打了起來’’。


    張梵看到地上的幾塊粗糧餅不由的皺起眉頭。


    這時一個小隊官跪倒在地,對張梵說道。


    ‘‘大人,東西不是我們打翻的,是拉扯時脫手出去的,我們也是按大人的規定做事的,按規矩東西是不能帶走,所以·····’’。


    張梵麵色這才緩和下來,揮揮手說道。


    ‘‘沒事,把東西撿起來,然後準備訓練吧,你們幾個膽子不小啊,看樣子還挺能打的,會摔跤吧’’。


    為首那個蒙古漢子聽到張梵問他話,鼻孔朝天的對張梵說道。


    ‘‘俺以前在俺們察哈爾部可是第一摔跤手,從未有敗績,你們漢人太弱,幾個一起上都不夠俺摔的’’。


    這個漢子一說完,其餘蒙古漢子都不住的點頭,表示讚同。


    ‘‘狂妄,小爺今天讓你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張梵看到那領頭的蒙古漢子,也想試試這幾個蒙古漢子的身手,把他們收入麾下,給自己訓練騎兵不正好嗎。


    於是縱身一躍,直接從馬背上飛起就是一腳,直接踢向領頭的蒙古漢子的胸口。


    那蒙古漢子沒料到張梵會直接從馬上一躍而起,還直接向自己襲來,而且速度還這麽快,一個不留神,被張梵一腳踹了個踉蹌,跌坐在地。


    ‘‘你耍賴,怎麽能偷襲,你們漢人真狡猾,不敢正麵決鬥,就會耍小聰明’’。


    那蒙古爬起身來,揉了揉胸口,對著張梵就罵道。


    ‘‘好,小爺今天就要你心服口服,你能在小爺手上堅持五個迴合,老子不僅收你們幾個進軍營,還給你們封官職做隊官’’。


    張梵將手裏馬鞭扔給一旁的親兵,擺出了個起手式,懂行的都能看出,這個起手式是以剛猛聞名的八極拳的拳法。


    而張梵用的就是八極拳裏以肘擊,膝頂為攻擊方式的鐵山靠,剛猛異常,攻擊簡單而致命。


    當然張梵不會用全力進攻,隻是要打磨一下這些蒙古漢子的銳氣而已。


    ‘‘大人,小心了,俺可不會手下留情’’。


    看到張梵擺好架勢,那蒙古漢子大喊一聲,就朝張梵的雙肩位置抓去。


    張梵見那蒙古漢子突然衝向自己,隻是一個簡單的前踏半步,猛地右手肘一個肘擊,直接打在那蒙古漢子的右邊腋下,強大的衝擊直接將拿蒙古漢子頂飛出去。


    ‘‘哇,好厲害’’。


    圍觀的人群不由的發出一聲讚歎,包括那幾個蒙古漢子。


    倒地的蒙古漢子痛苦的倒在地上,他覺得自己右手好像失去了知覺,腋下肋部鑽心的疼痛。


    但是他還是咬牙爬了起來,但是這次他不敢貿然進攻,而是擺出防禦姿勢。


    張梵見他不進攻,反而開始防禦,不由的冷笑,你不進攻,就換老子來進攻。


    於是一個箭步,猶如獵豹一樣閃身來到那個蒙古漢子的身前,一拳打向那個蒙古漢子的肚子,那個蒙古漢子嚇了一跳,慌忙用左手去擋。


    張梵見那蒙古漢子用手去格擋,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全是破綻。


    忙收迴拳頭,又是一個閃身,就到了那蒙古漢子的後背,然後張梵抱住拿蒙古漢子的後腰,一個美國wwe中的背摔,直接將那蒙古漢子摔倒在地,緊接著翻身騎在那蒙古漢子的後背上,雙手一個鎖喉扣,就死死鎖住了拿蒙古漢子的脖子。


    整個過程也就幾秒鍾,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那個威武的蒙古漢子就被張梵打敗了。


    ‘‘服不服’’。


    張梵勒住那蒙古漢子的脖子,對他說道。


    ‘‘服,俺服了,心服口服’’。


    那蒙古漢子也不矯情,漲紅著臉馬上認輸。


    草原規矩就是這樣,不管你是誰,隻要你強大,他們就服你,哪怕你殺了他全家。


    張梵放開那個蒙古漢子,站起身伸手拉他起來。


    那漢子也伸手借力爬起來,一臉通紅的看著張梵。


    ‘‘大人,你真厲害,俺叫巴彥格勒順,以前是朵顏三衛中的察哈爾部勇士,五年前後金的黃台吉帶兵滅了我察哈爾部,殺了我全家,俺們不願歸順後金,就逃到皮島跟了毛帥,現在毛帥也死了,俺們跟著孔有德來山東,誰想哪老賊居然兵變,俺們不願從賊,就逃了出來,人生地不熟的,已經好些天沒吃過飽飯了,就想來投軍,然後就·····,大人,收下俺們吧,俺們能殺敵,隻要給口吃的就行’’。


    那蒙古漢子說著就跪下,其餘幾個蒙古漢子也跟著跪下。


    張梵心裏那叫一個樂啊,這幾個蒙古人先不說地上作戰能力如何,馬上打仗的本事那可不是蓋的,自己正愁沒有騎兵教官呢。


    ‘‘你們馬上功夫如何,本官正要組建騎兵,缺的就是好的騎術教官’’。


    ‘‘大人,別的不敢說,要說騎馬,俺們蒙古人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後金建奴都不如我們’’。


    這話張梵信,明末的蒙古各部落其實加起來也有上千萬人口,但是他們各部落相互征伐,都想做草原霸主,被後金利用了,拉攏的拉攏,攻打的攻打,最後被滿清吞並了也不冤。


    百年後的美洲原住民印第安人也一個德行,二三千萬印第安人,硬生生被隻有幾十萬的白人殖民者屠殺了個幹幹淨淨,也是各部落相互仇視,被殖民者利用了,各個擊破。


    ‘‘行吧,你們這些人,本官就收下了,迴去把你們還沒來的兄弟都帶來吧,我讓你們做我騎兵隊的隊官’’。


    張梵對巴彥格勒順他們幾個說道。


    ‘‘唉,謝大人,謝大人,以後大人就叫我順子吧,巴彥格勒順叫起來太拗口了’’。


    巴彥格勒順站起身,笑嗬嗬的對張梵說道。


    ‘‘老王,拿些吃食給他們帶迴去’’。


    很快的,順子他們帶著食物就飛快的離開了,還有好些弟兄還沒吃飯呢。


    圍觀的兵士這時正用小迷弟的眼神看著張梵。


    那幾個蒙古人的勇猛他們可見識過,就四五個蒙古人,二十幾個新兵去愣是沒占到什麽便宜,大人幾個眨眼就收拾了最勇猛的那個孫子,不,順子。


    ‘‘看什麽看,不用訓練啦,都皮癢了是不是’’。


    張梵看到一個個火熱的眼神盯著自己,不由的渾身雞皮疙瘩,


    要是都是美女,那還差不多,但一個個都是大男人,怎麽想都起雞皮疙瘩。


    ‘‘大人,您真厲害,三拳兩腳就把他們打服了’’。


    ‘‘是啊,大人,教教我們唄,我們也想學那樣的功夫’’。


    一個個軍士都圍了上來,就差沒有要簽名了。


    ‘‘隻要你們好好訓練,總有一天,你們也會這裏厲害的,記住,訓練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們都是我張梵的兵,也就是我的袍澤兄弟,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戰死,所以我才拚命訓練你們,因為你們是我在戰場上可以將後背交付出去的人’’。


    張梵嚴肅的看著麵前這些軍士,一個個都是那麽年輕,小的才十七八歲,大的也不過三十來歲,上了戰場也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


    聽到張梵的話,所有新兵都滿眼熱淚。


    他們中大部分是難民,也有衛所兵和城中百姓,作為最底層的人,從沒誰把他們當兄弟。


    麵前這個張大人居然說自己這些人是可以交付後背的人,這份信任和恩情,比金錢更難得,正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


    ‘‘大人,從今往後,我們這條命就是大人的了,誓死在追隨大人左右’’。


    王百戶等一幹軍官唿啦啦的跪下,宣誓效忠張梵,剩下的幾千新軍這才反應過來,滿含熱淚的也唿啦啦的跪下來,宣誓效忠。


    張梵看著這些人,都是好老百姓,都是單純的老百姓,而就是這樣好的百姓,朝廷卻不珍惜,死命的壓榨。


    ‘‘都起來吧,記住我的話,我張梵說了,平時怎麽都可以,但是訓練時絕對不能鬆懈,誰要是敢欺負老百姓,敢投降建奴,我發誓,我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記住了嗎’’。


    張梵嚴厲的吼道。


    ‘‘記住了’’。


    ‘‘好,那開始訓練’’。


    於是下午的訓練又開始,所有人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在訓練。


    傍晚時分,順子帶著十幾個蒙古漢子來了軍營,張梵直接任命順子為騎兵營的總隊官,其餘十幾人為小隊官,將選拔出來的三千騎兵都交給他們訓練。


    城中原本就有三千戰馬,再加上繳獲孔有德的幾百戰馬,現在登州城已經有三千多匹戰馬,正好可以一人一騎的訓練,不過戰時就必須一人雙騎才行。


    上等馬用於衝鋒戰鬥,次一點的馬用來馱裝備和補給。


    後金建奴甚至一人三騎,最好的戰馬隻有戰時才使用,剩下的兩匹馬一匹趕路騎,一匹馱裝備和補給,所以建奴的騎兵隨時都能保持最強的戰鬥力,沒辦法,人家戰馬多。


    在機關槍沒有出現之前,騎兵是這個世界最可怕的戰力。


    重裝步兵雖然能抗衡,南宋朝時的嶽家軍中的步人甲就是步兵中的人型坦克,可是把金國騎兵吊起來打的存在,但是打的過你卻留不住人家。


    但是重裝步兵的裝備十分昂貴,就算財大氣粗的大宋,巔峰規模也就四五萬人。


    以現在大明的財政,別說四五萬,就是四五千都裝備不了。


    不過沒有步人甲,但是有火槍,可以百步外取人性命,根本不給你近身戰鬥的機會。


    火槍陣和火炮陣破騎兵衝鋒,敵人潰敗時,騎兵再出擊痛打落水狗以擴大戰果。


    十七世紀後的戰爭基本都是這個套路,直到一戰時機關槍的出現,這一戰術才退出曆史舞台。


    晚飯張梵是在校場吃的,吃完後他就迴了登州城內,親自去了一趟製造局,看了看裝備製造的進度。


    他還拿出精鋼滑輪勁弩給工匠,看他們能不能仿製。


    經過幾天的摸索,工匠倒是仿製出精鋼了滑輪弩,雖然威力不如張梵手裏的那把,隻有他那把的七成威力,但是還是比大部分強弓威力和射程都要大許多。


    威力雖然有了,但是造價著實有點高,二十斤生鐵才能練出三四斤的熟鐵,才能造出一把精鋼滑輪弩,按現在一斤熟鐵八分銀子的成本算,這一把的造價就要大概三兩銀子,加上精鋼打造的箭矢,一支用精鋼二兩,價格一毫多銀子,一把滑輪弩加一壺精鋼箭,價格就差不多三兩多銀子。


    這個時代,一副精致角弓也才一兩銀子不到,鳥銃貴些,但也二兩不到,想要大量裝備滑輪弩,朝廷是不可能有錢支持的。


    而且著登州城也不是自己地盤,自己的地盤在寧海衛,就算在登州自己想到辦法生產了,也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所以張梵把仿製的那把滑輪弩也一並拿走了。


    等迴了衙門,孫元化房間的燈還亮著,於是張梵敲響了孫元化的房門。


    ‘‘國棟吧,進來吧,正好有事要問你’’。


    張梵推開房門,看到孫元化正在桌子前看著什麽,於是好奇的走過去,看到他正在一副圖紙上比比劃劃的。


    張梵湊近一看,不是紅夷大炮的圖紙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日月山河無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陰森人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陰森人偶並收藏日月山河無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