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澡呢,你鬧什麽?」


    「我來幫你。」他那聲音讓她紅了臉,道了聲「搗亂」,卻任他施為。


    水波輕漾,外頭又下起雨來,白色的白玉蘭花瓣隨著雨一片片落到地上。


    守在外頭的侍女想到裏頭會發生些什麽,一個個紅了臉,隻胡扯著話題,指著玉蘭花呆看。


    昭和想著他是等得久了,便到了半夜迴房,也任由他馳騁了兩迴。


    雲雨落下後,他滿臉饕足的笑意,抱著她一起說話。


    昭和想起一件事,道:「春華已經到了年紀,若是再不出嫁恐怕耽誤她青春。我那日瞧見你麾下有個十分英俊的周姓守備軍官,我打聽的他出身不錯,你不如讓他到殿中來一趟,我令春華招待他,看看他二人見了麵感覺如何。你說呢?」


    聶縉一聽,眉頭微蹙:「長公主殿下真是眼觀四路呢,我怎的就沒發現我麾下的英俊男子,倒被你瞧見了。」


    昭和聽他這酸溜溜的口氣,忍不住在他胳膊上用力揪了一下,奈何他肌肉十分結實,居然也揪不到他,便改到他臉上揪了一下。


    「我說正經的,你搗亂呢?」昭和嗔道,「我那不是為了春華的幸福嗎?她忠心耿耿如此辛勞,我曾經答應要給她一個好歸宿,如何能食言。難不成你打算將她留在身邊收了做小不成?」


    聶縉一聽,忙道:「不敢,一切夫人做主。」要是做小,昭和豈不是得拿大刀砍他?


    昭和睨他一眼,笑著點他鼻子:「你呀,明日就給我把人找來,聽到沒?」


    「自是俯首帖耳,無有不從。」他道。


    昭和又笑了:「越發的油嘴滑舌,學人文縐縐的。」


    聶縉眼眸一轉:「那還不是因為你身邊時常轉著一個文縐縐的人,我就是怕那廝太過油滑,所以為夫好歹也要更加的文武雙全。」


    昭和知道他說的是沈拂,因沈拂如今乃是內閣第一能臣,十分倚重,聶縉偶爾瞧見免不得要冒點酸水。蓋因為之前兩個人便是情敵一般的關係。


    昭和手指點著他的胸口:「我的大將軍,英武侯,你如今好歹也是侯爺了,人說宰相肚裏能撐船,你也好好的開拓下心胸好麽?」


    「說著玩的,那廝我還沒放在眼裏。」


    昭和無語,句句酸不溜溜,還不放在眼裏呢?騙誰?


    第二日聶縉果然讓周守備過來了,昭和讓春華帶他去遊禦花園,隻說是聶縉給他盡忠職守的獎賞。


    因是昭和的吩咐,春華便真領命去了,足足帶著他將個禦花園走了一圈,花了大半日的功夫。


    兩個人都累著了,正要歇歇,卻見已經有侍女送了飯食過來,說公主讓春華昭和周守備就在庭軒中用午飯。


    春華從前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覺得很是詭異,總有些不對勁。她鎮日裏忙著伺候公主的事情,還從未跟外男一塊吃飯。


    侍女們送了飯便離開了,離開時迴頭瞧著他們兩個,嘴角還帶著竊笑呢。


    春華今年十九了,再一年就二十了,眼前這位周守備年紀二十二,因一直在軍中所以也沒有成親。


    春華偷眼看他,隻覺得他唇紅齒白,很有儒將風采,便問:「公子如何到了軍中?看起來倒像是讀書人。」


    周守備笑了笑,他今日來也對聶侯爺的獎賞莫名其妙,沒聽說還獎賞遊禦花園的。


    眼前這個姑娘眉目秀雅端莊大方,他常年在軍中哪得這樣豔福,忙道:「在下父親乃是京官,家族詩禮傳家,自是要讀書的。」


    春華「哦」了一聲,見他有些羞赧,自己也不好多問。


    兩個人悶不吭聲的把飯吃完了,春華的差事應該也辦完了,長公主說要帶他遊禦花園,如今整園都遊遍了,也可去交差了。


    春華道:「如今禦花園也遊完了,奴婢這就送公子出宮去,這就要去祥雲殿複命了。」


    臨分手,周守備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袖子,把春華羞得滿臉通紅,她忍不住嗔道:「你做什麽?好生無禮!」


    「在下隻是想問一問姑娘有沒有許人家?」他有些不安的問。


    春華想不理他,見他立在宮門口呆呆的樣子,忍不住笑著迴道:「沒呢。」


    周守備得了這消息,立即歡喜的眉開眼笑,高興的自個去了。


    迴到祥雲殿,昭和早已等著了,「那周公子如何?他家世清白未曾娶親,你要有意本宮做主。」


    春華呆了呆,驀地才恍然悟到原來是殿下設的局,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唇紅齒白的年輕人,又想起他呆呆憨笑的樣子,不由心頭亂蓬蓬。


    才見一麵呢,她老實迴答:「奴婢……也不知道。」


    昭和道:「你若是不厭煩,便調周守備到駙馬身邊做個侍衛官,時日久了,你便能了解他的為人。」


    春華滿臉羞紅:「殿下做主就好。」


    昭和瞧她這樣便知道這件事情有些眉目,讓人傳個消息給聶縉,將周守備調位侍衛官。


    此時此刻,兩個人都知道長公主的意思了,一來二去頗有好感,不過月餘,昭和便幫著將這件事情訂了下來。昭和備了一份大禮,春華出嫁之時好不風光。


    聶睿一歲的時候,小皇帝阿吉又提著赤金的蟈蟈籠過來了,他看到地毯上努力爬行的小東西,忍不住滿臉鄙視。


    「小睿睿,你到底什麽時候能跟我一起玩蟈蟈啊?」


    昭和抱起兒子,笑嗔他:「阿吉,你都八歲了還惦記著玩蟈蟈呢,我瞧著,沈太傅提著戒尺拿著詩書從外頭進來了呢!」因沈拂乃狀元出身,便兼任了皇帝的詩書教育之職。


    阿吉唬了一跳,連忙跳起來轉頭看外門左瞧右瞧,看到姐姐哈哈大笑,這才拍著胸口大唿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哪知他才鬆口氣,卻聽到外頭傳來嚴厲的聲音:「陛下,業精於勤荒於嬉,身為明君是不可玩蛐蛐的……」


    阿吉飛撲向昭和:「姐姐救我——」


    昭和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抱著弟弟,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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