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謔!」北狄士兵揚起大刀歡唿起來。


    盧魄更為得意,哈哈大笑:「過來,少年人!讓本大將再摔一次,這一次摔你的狗啃泥!」


    如方才一樣,聶縉再次撲了上去,然而盧魄沒想到他的動作都跟方才一模一樣,心裏更是鄙夷,這個大燕人根本就不會摔角,提出這個比試簡直是自取其辱。


    他再次將聶縉摔倒在地,聶縉又再次以靈活的身手爬了起來。


    當第三次聶縉撲上來時,盧魄正打算以同樣的方法將他摔出去,隻是這一次他要摔得更狠,摔得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就在他摔出的時候,驀地聶縉翻身而上,一個鷂子翻身,身體倒翻,整個人將盧魄的脖子狠狠勾住,這一下手便是下的狠狠的,盧魄隻覺得喉頭劇烈的疼痛襲來,竟然唿吸都難以進行,他慌張的伸手去扯聶縉,可是想不到這少年不知道使了什麽法術一般,他的指間一觸即自己的手腕,他的手腕上一點刺痛,立即脫臼了。


    「完了完了!」他真的是太大意了。


    他的脖子被卡住唿吸完全難以進行,雙眼不斷的翻著白眼,就趁著這當兒,聶縉騰身而起,驀地一個迴旋踢,將盧魄踢得狠狠摔倒在沙地上。


    一時間,兩邊都是全軍震驚。


    盧魄倒下了,他努力要爬起來,可是他的手腕脫臼不能使力氣,他痛苦極了,沒想到那少年下手狠厲,轉眼間,那少年飛身而起,一個膝蓋頂在了他的下巴上,雙手被他緊緊的扭在身後。


    盧魄氣極了,可是偏偏動彈不得。


    旁邊有兩軍摔角的評判,大燕的軍士高聲齊喊:「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盧魄以這樣屈辱的姿勢被聶縉壓在膝蓋下,他痛苦極了,當最後一聲響起,他頹喪的垂下了腦袋。


    他敗了!


    敗的如此難看!他縱橫捭闔,所向無敵,卻想不到會輸在這個少年的手上。


    盧魄很難過,卻也不甘心。


    他聽到少年在他耳畔低語:「盧魄,我告訴你,有我聶縉在的一日,便要保大燕邊境的安寧,你休想打大燕的主意!」


    「你到底是什麽人?」盧魄不甘,「我不信我竟輸在了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裏!」


    「好,我告訴你,我聶縉,是大燕聶司空的孫子,聶英的侄子,當朝長公主的駙馬!」


    盧魄聽到這些,頓時恍然明白了什麽,歎道:「聶家,原來是聶家,果然將門虎子。罷了!放了我的文武親族,我同你和談。」


    聶縉聽到他的話,這才起身放開了他。


    「喔嗬!喔嗬!喔嗬!聶都督!聶都督!」大燕士兵大聲歡唿起來,那聲音震耳欲聾。


    趙信策馬到了陣前,禁不住感歎,自己一定是老了,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聶縉,他當真是小瞧他了!


    京都。


    昭和聽聞了黑火一案,正在督促沈拂盡快查清楚幕後的黑手。


    她正在憂心聶縉沒有寄來書信,卻聽到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是春華來了,急匆匆的說:「殿下,皇上急召!皇上急召啊!不知道邊關出了什麽事!」


    昭和一聽慌了,「難道又敗了嗎?」她很害怕,已經聽到一次戰敗的消息了,如果這次再敗,老天,她都不知道怎麽辦。關鍵是,如果再敗,估計盧魄該長驅直入進入大燕了,那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昭和心急如焚,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趕緊的趕往了宮中。


    這一次,元和帝在太和殿召集了文武大臣,昭和以為情況一定非常嚴重,正自擔心,可是一進殿發現滿朝文武都是麵帶笑容喜氣洋洋。


    元和帝看到她來,親自下殿來迎接她:「皇姐,你可來了,等你許久了!」


    「恭喜長公主殿下!」傅國公微笑著行禮。


    「恭喜長公主殿下!」幾個大臣都向她恭賀,然而她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元和帝不瞞她,歡喜的說:「聶縉立功了!立大功了!」


    昭和一愣,好一會才恍過神來,轉而驚喜的問:「他沒事吧?」


    「沒事,一點事都沒有。趙信被圍葫蘆穀,聶縉帶人抄了盧魄的老巢俘獲一千餘人,又去葫蘆穀將趙信救出,還同盧魄打賭比試摔角,竟逼得他簽下了十年的和平協議!北狄之危已解!北狄之危已解啊!」


    昭和驚呆了,她知道聶縉有能力,可是沒想到他竟能打敗盧魄大軍啊。


    她自然是歡喜的,但是更加擔心聶縉的身體,雖然說他沒事,但是打仗又怎能不受傷呢,也不知道他現在在邊關變成什麽樣子。


    旁邊便有官員歎道:「微臣當初就覺得這聶縉是個將才,果然證實了呀!」


    另外一個官員譏諷道:「你是心裏認為他是將才吧,我可沒聽你說半句話。」


    那官員瞪了這人一眼,道:「不管怎麽說,到底是陛下慧眼識英才!」


    傅國公奏道:「陛下,如今聶縉要代表大燕跟盧魄和談,但是聶縉乃是隨軍都督之職,恐怕偏低了些。」


    元和帝歡喜道:「封!封‘護國大將軍’!現在就傳朕的聖旨,快馬加鞭把聖旨送過去!對了,朕現在就寫親筆寫下這聖旨!」


    「皇姐,好不好?」元和帝笑問昭和。


    昭和微笑點頭。


    前幾日元和帝還愁的頭發都掉了一把,現在突然腦袋上的弦鬆開了,他激動雀躍如同孩子一般。


    上了金案,刷刷幾筆寫好了聖旨,交給親信的禦史親自快馬加鞭的送到邊疆去,估計七日之後聶縉就能得到封號了。


    昭和忙問傅國公:「聶縉預計還要在邊關逗留多久?」


    傅國公答道:「從邊關傳來的消息,大約要同北狄協談,恐怕還得月餘。」


    昭和憂愁上心,他走都走了一個多月了,如今和談又要耽擱一個多月,再迴來路上又是半個多月,加起來,三個多月就過去了。


    當初他走的時候是深春四月,等到他迴來時夏季都過去了。


    迴來的路上,戰勝的消息已經迅速的傳到了大街小巷,聶縉一戰成名,由一個不起眼的都督成了護國大將軍,儼然成了民眾口中心中的英雄。昭和在迴來的路上,已經無數次的聽到那麽多人提起這兩個字。


    她心裏是甜蜜的,驕傲,卻也是酸澀的。她知道他的榮耀絕對是他的艱辛換來的,他所受的苦唯有自己知道。


    昭和迴到府中,下人們個個欣喜,春華淩藍,包括邵陽沈拂等人都來恭喜她。


    她雖然也歡喜,但是更加想念那個人。


    她幾乎不敢想還要等一兩個月或者更久才能見到他,她真希望此時此刻那個人就能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若,去找他吧?


    昭和突然浮出這樣一個念頭。為什麽不呢?


    京城暫時沒有異動,再說有傅國公跟沈拂等人看著,有事應該會第一時間做出處理,從京都到冀北城最快大約七八天就能到達,為何不去呢?


    昭和欣喜的抬頭,雙眼放出灼灼光芒,她隻想知道他身上可有受傷,他變黑了沒有,他在那邊有沒有吃好住好,其他的,她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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