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靜靜地聽完了李世民的話,恭敬的拱手:“父皇,但老百姓是過的真苦啊,他們已經在生死邊緣掙紮了……”


    “兒臣知道,父皇在積蓄力量,想要一步步地瓦解世家,將地方的權力收迴中央,穩固大唐的根基,可老百姓是無辜的!”


    “父皇是知道的,兒臣脾氣強,從未在人麵前流過眼淚,可兒臣這幾天流了很多的眼淚,兒臣看到他們的生活,心酸啊!”


    “一家子六口人,兩個人是沒有褲子穿的,隻有外出幹活的人,才有褲子穿,六歲大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吃過一口肉,老人生病了,不敢去看病,隻能趴在炕上等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前段時間,道士下山,經過那村莊時,為老人看了病,免費給了藥,這才救了一命。”


    “父皇,這並不是個例,而是常態,一個村子百十來人,其中三成如此。”


    “這還是長安城附近的村子,天子腳下,那邊遠地區呢?”


    李承乾說的很激動,眼眶都是紅的,似乎要和李世民拚命一般。


    李世民垂目,許久後,這才道:“朕知道了!”


    李承乾躬身:“兒臣告退。”


    李承乾走後,李世民送到了台階上,遠遠地望著兒子離開。


    其實他心中還是很欣慰的,不管別的,太子心中裝著老百姓,這就是老百姓的福氣。


    至於他的目光不夠長遠,他的格局也不夠大,做事沒有足夠的魄力,不像一個具有開拓性的太子,但太子也不需要有開拓性,這不是有他李世民嗎?


    他有生之年,將這些事情給解決了,讓太子守城就好。


    李世民眼神中閃過一道光。


    “王德!”


    “老奴在!”


    “傳雍州牧,萬年縣令,長安縣令覲見。”


    王德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李世民,小聲道:“陛下,蜀王去隴西了,前段時間,你授予了蜀王雍州牧之職。”


    李世民拍了一下額頭,暗道自己被氣糊塗了。


    “那就將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監的人都……請來,今日,朕想和他們拉拉家常……等太子見過觀音婢,也讓他過來。”


    “老奴這就去!”


    這天色都黑了,陛下竟然還要連夜召開朝會,可見陛下心中真的是發怒了。


    不過這不關他的事情,也不關蜀王的事情。


    王德高高興興地去了司禮監,讓人馬上傳旨,召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監的人進宮召開議會。


    此刻的大佬們,辛辛苦苦幹了一天的活,下衙後迴到了家裏。


    正準備好好的娛樂一下,或者去外麵的天上人間瀟灑一把,結果傳旨的太監就到了。


    聽聞陛下連夜要召開朝會,而且還是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監的人都要去,這讓大佬們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這大晚上的,還是頭一迴,挺嚇唬人的。


    太極殿裏,燈火通明,李世民坐在案幾後麵,微弱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隻是前麵的案幾上,卻是放著一杆冰冷的步槊。


    這杆步槊,是李世民打天下時常用的武器,威力強大,鋒利無比,在戰場上可輕鬆破開敵人的鎧甲。


    等大家到了太極殿,這才發現,這次召集的全是文臣和皇親國戚。


    太子李承乾站在最前方,接著是司空長孫無忌,河間郡王李孝恭,接著是尚書省左仆射房玄齡,門下省侍中魏徵,中書省中書令溫彥博,禮部尚書王珪,禦史大夫韋廷,侍禦使馬周,鴻臚寺卿唐儉,大理寺卿戴胄……


    最後站著頭冒綠光的萬年縣令辛處儉,長安縣段子手劉行敏。


    整個大殿都站滿了各部門的一把手。


    (至於尚書省尚書令和中書令都是空缺,李淵在位時李世民就做過尚書令,李世民登基後,覺得這個位置權利太大了,所以一直空著,幹活的便是左右仆射。”


    即便是這麽多人,但在昏暗的燈光下,所有人都低著腦袋,不敢說話。


    因為他們進來後,就感覺整個大殿殺氣騰騰,仿佛有暴風雨來臨的前奏。


    李世民瞥了一眼朝堂上的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一本書,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向了自己的寶座。


    “臣等拜見陛下。”


    “諸位免禮,這麽晚了,還將諸位請來,朕心中也是過意不去的。”李世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隻是那笑容有些陰森森的。


    眾人見李世民笑了,頓時懸著的一顆心放進了胸腔。


    接著,李世民又板起了臉頰,淡淡地說道:“但在其位,謀其政……”


    “今晚請大家來,不談政事,隻談家事。”


    李世民甩了一下袖子,便坐在寶座上,睥睨著下麵的臣子。


    “既然是談家事,諸位還是坐下談吧!”


    李世民早就命人在大殿兩旁準備了蒲團和案幾。


    “臣等不敢。”


    李世民卻是大笑了起來,這在朝堂上卻是從未遇到過的事情,作為帝王,也是十分失態的。


    可即便是魏徵這個大噴子,也不敢邁出腳步去噴,更別說侍禦使馬周和禦史大夫韋廷了。


    “朕說了,今晚隻談家事,不談國事,坐下吧,時間可能會很長……”


    眾人都懵了,陛下跟他們談家事?


    長孫無忌和河間郡王李孝恭對視一眼,房玄齡偷偷地看著李世民臉色,又看看諸位大臣,果斷地低下了腦袋,心中卻是飛速地猜測,今晚陛下到底是怎麽了?


    但這件事容不得他思考,他是尚書省左仆射,總領百官,在這裏除了陛下,他權利最大,所以要帶頭做事。


    房玄齡朝著左邊走去,緩緩坐在案幾後麵,眾人見房玄齡帶頭了,也緩緩地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李承乾沒有坐,而是一直站在一邊,他既是臣子,又是兒子,他在這裏坐不得。


    而頭冒綠光的萬年縣令辛處儉,長安縣令段子手劉行敏尋了半天,壓根沒有他們的位置,隻好戰戰兢兢地站在大佬們身後。


    “朕先說說朕的家事,大兒子李承乾,也就是太子,平日裏學習不上進,惹朕生氣,盡做些蠢事,好在這段時間,太子長大了,心中裝了百姓,他去城外體驗民間疾苦了。”


    “今日,太子迴宮,哭著跟朕說,朕的子民過的苦,吃了上頓沒下頓,一戶人家六口人,卻是隻有四條褲子……”


    “房愛卿,你是左仆射,你來說說,一家六口人,卻隻有四條褲子,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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