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思索了片刻,便道:“可!”


    李恪怕李世民不答應,故意在報紙的宣傳中,沒有寫關於娛樂的具體內容,隻是寫了酒樓,茶樓,飯莊等……


    “謝父皇,兒臣這就去準備。”


    跑到了宮殿的門口,又折返迴去道:“父皇,能不能將阿翁也請來?”


    李世民沒有說話,他倒也想和太上皇一起親近一下,奈何太上皇壓根就不正眼看他,視他為仇人一般。


    其實,每當深夜來臨,他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太上皇了。


    父親明明活著,卻是不能盡孝,此乃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也是最遺憾的事情。


    “父皇,其實阿翁也想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氣氣……”


    “滾……”


    李恪明白了,滾的意思,就是讓他去請太上皇。


    好嘛,做兒子難,做孫子的更難!


    ……


    當天傍晚,夕陽還未下去。


    太子的人和越王的人,都尋到了報紙印刷的地方,其實也不難找,找到那些小孩一問便知。


    而李恪也沒打算隱藏著,隱藏起來,還怎麽陰人?


    紙張的製造又不在這地方,即便活字印刷技術被識破了,也無所謂,有本事你們能搞出便宜的紙張來。


    管理報紙印刷的人,是最近才招來的一位人才,經過嚴格的培訓後,就上班了。


    他叫朱有才,以前是幹雕版印刷的,算是有經驗的人才了。


    李恪還派了燕雲七和燕雲八協助。


    這個院子是租來的,很大,足以容納幾十個人。


    七八個書生,正在奮筆疾書,寫明日的稿子,十幾個工匠正在按照書稿排版活字。


    朱有才嗓子都喊啞了,喝了一口茶水,接著開始審稿,定稿,指揮工人排版活字。


    一邊還有十幾台活字在不停地工作著,工人們忙得一塌糊塗,但蜀王給的多,這讓他們熱情高漲,猝死在崗位上,都沒話說。


    大門的院牆上,燕雲八嘴裏銜著一棵枯黃的狗尾巴草,看著眾人忙碌。


    真的好無聊啊,怎麽就沒人來找事呢?


    燕雲七坐在院子裏,眼神冷漠地擦拭著一柄長刀,一看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狂魔類型。


    月牙彎刀在這裏不能用,被少主給沒收了,每人發了一把鋼刀,這鋼刀的質量也算不錯,是一把好刀。


    而在屋頂最高處,還坐著一個人,他握著一柄長劍,眼神如同鷹隼,時刻打量著四周。


    他便是李世民暗衛頭領李恕,今日他被派來親自保護報紙的安全。


    但凡有人進入這個院子窺探,殺無赦。


    這邊比較僻靜,平時也沒啥人來,而此刻外麵卻是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軲轆聲。


    燕雲八吐掉狗尾巴草,抓起鋼刀,輕輕一躍,便跳到了一棵大樹上,很快就爬了上去。


    一群人,不,是兩群人,在這裏相遇了。


    看樣子,馬車身邊跟著的都是打手。


    來著不善啊,嘿嘿嘿……


    終於來人了,你知道老子等的有多辛苦嗎?


    房梁上那家夥,無論他們如何挑釁,人家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簡直就是個木頭人,無聊死了。


    砰!


    燕雲八輕輕落在地上,一腳將地板踩了個四分五裂。


    剛剛下車的杜荷,嚇得連忙又爬上了馬車。


    “保護公子!”


    馬車四周的打手們全部拔刀,將馬車保護了起來。


    “你是什麽人?”


    燕雲八冷笑道:“你們又是什麽人,膽敢私闖禁地,殺無赦!”


    “爾等不想活了,就明說,老子好久沒殺人了,刀都生鏽了。”


    燕雲八仿佛嗅到了鮮血的美味,不停地舔著嘴唇。


    “幹掉他……”


    杜荷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人保護,看來就是那個造報紙的地方了,太子給他的原話是,無論如何都要拿下報紙。


    “殺……”


    “嘿嘿嘿……”


    刀起刀落,刀落刀起,那些打手,就如同菜瓜一般,被燕雲八砍了個興奮。


    “住手……”


    這個時候,大門院牆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李恕。


    “你叫老子住手,老子就住手?你又不是我老子,是他們先擅闖禁地的……”


    一陣功夫,七八個人橫屍當場,沒有一個囫圇的。


    李恕心中這個氣啊,蜀王收的這些都什麽牛鬼,簡直是殺人狂魔。


    而且這些人武藝個個不在他之下。


    李恕本以為燕雲八會住手,結果這廝殺紅了眼,竟然朝著馬車殺去。


    李恕終於忍不住了,馬上跳下院牆,擋在燕雲八前麵,說道:“這個人,你不能殺……”


    “除了殿下和殿下的親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我不能殺,你也不行……”


    “臥槽……”


    李恕也怒了,真是給你臉了,要不是陛下有吩咐,早剁了你小子。


    “老八……”


    這時院子裏傳來一聲淡淡地聲音。


    燕雲八立馬縮了縮脖子,笑道:“不能殺就不能殺,我去殺他們,他們也是擅闖禁地的人……”


    李恕:“……”


    王珪的管家,今日被王珪派來和弄出報紙的人談談,如果願意出賣,他們就買下,如果不願意,那就弄個罪名,讓他們交出來。


    本來管家興致勃勃,沒想到剛到這裏,杜荷那廝也到了,於是他們隻好站在遠處等著。


    可萬萬沒想到,從天降下一人,拔刀就砍,直接將他嚇得腿軟。


    連跑路都忘記了,這是天子腳下,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可等那人殺光了杜荷的人,竟然提著滴血的刀,瘋狂地朝著他們殺來……


    “跑,跑啊……”


    車夫顫抖著手,狠狠地抽了馬兒一鞭子,馬兒瘋狂地跑了起來,身後的家丁也跟著一路狂奔。


    “哎喲,老夫今日出門,忘記看黃曆了,竟然遇到了殺劫……”


    燕雲八沒想到,這群人這麽怕死,眨眼間就消失在他眼前了,想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晦氣地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就迴到了馬車身邊。


    杜荷嚇尿了,躲在車上不下來。


    即便他也練過武,君子六藝那也是一樣不落下,可麵對這等殺才,他直接崩潰了,連逃跑都不敢。


    “杜荷,是你自己出來交代,還是去大理寺交代?”


    李恕冷漠地嗬斥一聲。


    杜荷全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也殺過人,也見過殺人的場麵,可將人當菜瓜砍的,想都沒想過。


    尼瑪的這都什麽人?


    但聽著外麵熟悉的聲音,他咽了一口唾沫,透過窗簾看了一眼,竟然是陛下身邊的那個人!


    杜荷立馬就不淡定了,這報紙是陛下的?


    完了!


    完犢子了!


    “杜荷……下車!”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杜荷顫抖著雙腿,從馬車上爬下來,看著滿地屍體,他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


    今日被人陷害了,太子,你為何要陷害我啊?


    “見,見過李統領!”


    李恕眯著雙眼,冷聲道:“誰派你來的?”


    杜荷咽了口唾沫:“沒,沒人,我就是經過這裏……”


    “那就跟本統領走一趟,或者去戴胄那邊也行。”


    “那還是去大理寺吧!”


    杜荷知道,此事要是交代出太子,他必死無疑,甚至是當場,他就會被李恕滅口。


    可太子竟然陷害他!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必須要活下去,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剛才那群人是誰?”


    “王珪的管家!”杜荷沒有絲毫的猶豫,死道友不死貧道。


    “來人,送杜荷公子走一趟大理寺。”


    要是一般人,他早就動手直接滅了,但杜荷是功臣之後,他不敢私下動手,隻能交給大理寺。


    這消息,也很快就被李世民得知了。


    杜荷窺探報紙印刷的地方,背後是太子,王珪派管家同樣去窺探報紙,背後是越王李泰。


    李世民差點又被氣吐血。


    三個兒子記吃不記打,還在暗中較量。


    行,都是朕的好兒子。


    於是王珪倒了血黴,直接下了大獄,管家直接被斬首示眾,杜荷也被罰了五十軍棍,下獄候審,估計五十軍棍,整個人也廢了。


    李泰被罰十軍棍,禁足半年,太子被罰十軍棍,禁足半年。


    同時停發李泰和太子府月例,抄寫《孝經》一千遍。


    太子和越王,被抽了十軍棍,也沒反應過來,報紙怎麽變成他父皇的了,那不是李恪的嗎?


    後來才知道,李恪將報紙弄出來後,上交給朝廷了。


    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這將兩人給氣了個半死,尤其是停發了月例,他們的錢都投了工坊,被一把大火燒的一無所有,接下來吃屎嗎?


    再看李恪,卻是被他們的父皇寵上了天。


    兩人心中不甘極了!


    ……


    經過兩日的醞釀,長安城康平方的“天上人間”,終於開業了。


    一輛輛豪華的馬車,不管是大官,還是富商,他們紛紛前往康平方,想要一睹“天上人間”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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