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是來殺我的,若不先殺了她,她一定會……”殺我。


    不等她話說完,守衛們已經各自散去,徹底消失在屋中。


    原本,他們還覺得領了份閑差,可以躺在屋子裏舒舒服服睡大覺,卻不想竟是個話多嗓門大的,吵吵個不停,以至於他們不得不睡在外頭,忍受嚴寒!


    屋子裏,終於安靜了一瞬,可下一秒,韓遂將沒能發泄的怒火,統統發泄在幾名獸夫的身上。


    可憐這幾個獸夫,原以為與妻主關係親密,被留下來隻需照顧妻主飲食起居即可,卻不曾想,竟成為了出氣包。


    而且,到底是半路夫妻,揮起鞭子毫不顧忌,專往要命的地方抽,比之華嫻有過之而無不及!


    守衛們趴在牆外,聽著屋中傳來的鞭撻聲、咒罵聲,以及淒厲地慘叫聲,隻覺得這雌性腦子真是壞掉了。


    迴頭可得好好跟乾老稟報,要麽換人,要麽加錢!


    倒是西溪,聽著隔壁傳來的動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不論是華嫻還是鳶尾,亦或者是其他參選的雌性,他們都曾揮鞭抽打自己的獸夫,毫無顧忌,不論對方是否有錯,仿若隻為了發泄。


    原以為韓遂從雄性變性為雌性,應當更能理解雄性才是,不說有多恩愛,但至少也不能動輒打罵,可如今看來,竟也是一丘之貉!


    她越發地覺得,婚姻於雄性而言是牢籠,可她不明白,為何雄性們卻爭著搶著要跳進牢籠。


    就好比,公共雌洞是雌性的牢籠,但她至少還知道要逃離。


    “哎!”西溪深深地歎了口氣,無法理解,也無可奈何。


    歎氣聲很小,可隱幽和雲錫卻第一時間聽見,雲錫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隱幽則立即起身,來到西溪床前,“西溪,可是聽著隔壁鞭撻聲而感到興奮?這是先輩留給我的打神鞭,鞭身柔韌而有力量,輕輕一揮便能皮開肉綻,定點抽打三次即可見骨,我身體很好的,絕對能扛得住,西溪盡管揮鞭就是,不用留手顧忌。”


    看著他高高捧起的鞭子,西溪不禁有些錯愕,這世界果真病得不輕!


    為什麽自己納的每位獸夫,都會捧著鞭子請自己打他?


    少酋長胖橘如此、跑貨郎雲錫如此、中大陸大能強者司空鴻宇如此,如今連這神秘族群留在這世上唯一的獨苗也如此,她是變態嗎?聽見鞭撻聲會感到興奮?會隨意鞭撻自己最親近的人?


    還有,他剛剛說什麽來著?他說,這是先輩留給他的打神鞭,他先輩腦子也抽了?留什麽東西不好,留這個?真不怕他子孫後代被妻主給活活打死?


    她微微挑眉看向那根鞭子,質感不錯,握把出還纏了一層毛茸茸的獸皮,能有效保護揮鞭之人的手。


    可那鞭身足有三指粗,柔韌有力,反折易彈,可見對方所言非虛,這輕輕一鞭下去,省力的同時卻能造成極大的傷害。


    再看鞭子末梢,倒是沒有倒勾掛刺之類,但末端分成三鞭,長短不一,可每一支都極細,她毫不懷疑,這樣一鞭若抽到脖頸等要命的地方,造成的傷害足以比擬骨刀,是能夠刺穿咽喉,要人命的!


    這樣厲害的武器,不用來對敵,反而用來鞭撻最親近的獸夫?


    西溪不可置信地將鞭子拿了起來,試了試鞭子的重量和彈性,想著要如何開口跟隱幽說。


    這番道理,她已經講過三遍,可越講越覺得淺薄無力,以至於她不知該如何說,才能徹底扭轉這種想法,不僅局限於自家獸夫,更是擴散到天下人!


    而隱幽看到西溪握住鞭子,立即快速地脫去上衣,要知道現如今可是大雪天,即便是燒著炕的屋子,也僅有炕上暖和,其他地方不比外頭暖和多少。


    可他卻沒有任何猶豫地,脫下衣裳,連貼身的獸皮軟甲也一並脫下,露出白淨的胸膛。


    雙膝並攏,貴得板板正正,麵容平靜,下頜微微上揚,露出精致的下頜線與漂亮的鎖骨。


    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不知是冷還是害怕,他極力控製著,咬著牙道:“若……若我死去,我亦心甘情願,還請妻主切莫忘了挖出我的心髒,能助你……”


    他話音未落,西溪已然厲聲喝止,“說什麽胡話呢,快穿起來,多冷啊!”


    說著撿起被他脫下的衣衫,往他身上套,餘光瞥見後麵的雲錫,卻見對方不知何時竟也跪得板板正正,外衣已經脫去,僅剩最後一件裏衣。


    “你又造什麽幺蛾子?”隱幽作為新人,不知她品性也就罷了,雲錫作為老人,她與他早已說開了,如今怎麽也這樣?


    “妻主揮鞭之際,其結侶兄弟也當跪姿以候,若妻主打得累了,其結侶兄弟可接過鞭子繼續,若被鞭撻者死去,其結侶兄弟則當以身相替!”


    簡單來說,就是他跪在這裏做準備,若是西溪打累了,他將替她揮鞭繼續鞭撻隱幽,而若是隱幽被她打死了,而她還沒有盡興,那麽他就是下一個被鞭撻者。


    西溪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看起來就那麽像變態?”


    “西溪勿怪,此乃獸世規則,所有雄性在交出獸印的那一刻,皆是如此默認的!”他是幸運的,身為童養婿,卻從未挨過鞭子,可西溪不打,他卻不能糊弄。


    西溪又翻了個白眼,一邊快速地給隱幽穿衣,一邊嗬斥著,“什麽獸世規則,在我這沒有這規則!”


    “還有你!”她指著隱幽強調:“聽清楚了,打自家獸夫的,那都是變態,而我不是變態!”


    “啊?”隱幽顯然有些懵,懵懂地眨了眨眼,不明白西溪說的,為何跟先輩說的不同。


    他們說雌性都是威嚴而高貴的,雖然彼此間會有肌膚之親,但這隻是短暫的歡愉,絕不可以貪戀,更多的時候,雌性都揮舞著皮鞭,狠狠地鞭撻著獸夫,直至雄性生命消亡之日。


    西溪哪裏知道他如此豐富的心理活動,指著隔壁的牆,道:“聽清楚了,她就是個變態,所以她才打自家獸夫,而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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