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這話怎麽聽起來不情不願的?


    西溪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的臉色。


    一張俊臉,棱角分明,顯得異常的冷峻,哪怕沒有表情,都讓人不禁膽寒。


    她抿了抿唇,恨不得自扇嘴巴,讓她多嘴,人家大能雄性見多識廣,能不知道這?


    可她竟然大咧咧地說了出來,擱人家眼裏成什麽了?說教嗎?


    她甚至覺得,此刻對方說的,並非“知道了”三個字,而是“你在教我做事?”


    帶著濃濃的反諷意味!


    西溪不敢多言,埋頭啃著手裏的山雞。


    這山雞烤得表皮酥脆,肉質軟嫩。


    但因為沒有添加任何佐料,所以沒什麽味道,又因為處理時並未用水衝洗,所以上麵還帶著些幹涸的血跡,看著有些……


    罷了,有的吃,還活著就不錯了!


    西溪沒有挑剔,畢竟眼下也不是挑剔的時候,埋頭努力地啃著,一口接一口地往下咽。


    其實,她的空間裏,還儲備著好幾罐精鹽和雲錫製作的調料,但她不敢貿然取出,怕會因此暴露隨身空間。


    而在西溪吃的時候,司空鴻宇則將地上沾了泥土的山雞又撿了起來,沒有用水衝洗,直接混著泥土大口咀嚼起來。


    相較於略顯幹硬的熟肉,生肉汁水很多,吃起來還能聽見嘎嘣嘎嘣的聲響,那是嚼碎骨頭的聲音。


    在司空鴻宇看來,即便是魔獸也自成生態,魔獸湧入獸人領地,是為入侵,當殺之。


    可獸人狩獵魔獸,同樣是入侵行為,取一兩隻用以果脯尚可,若大肆捕殺則會破壞平衡。


    所以,即便這隻山雞髒了,但也不能浪費,雖不能用來侍奉妻主,但自己吃卻沒什麽問題。


    而西溪吃著吃著,顯然也發現了對方的舉動,驚訝於對方為何會吃沾滿泥土的山雞,畢竟如對方這等戰力的存在,想要再捕殺一隻簡直輕而易舉。


    可更令西溪吃驚的是,對方竟然將幹淨的山雞烤好給她吃,而自己反而去吃髒了的。


    原來,之所以狩獵第二隻山雞,竟是因為她失手將山雞打落在地,而他不願讓她吃髒了的?


    可分明,他自己吃髒了的,卻吃得十分歡實。


    這說明什麽?


    西溪突然搞不懂了,完全無法理解,作為磁珠的獸夫,作為她仇人的獸夫,就算是殺她之前逗弄她戲耍她,卻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若是他想,他完全可以逼迫她吃下沾滿泥土的生肉!


    或許,沒這麽複雜,他甚至可以逼迫她吃下從山雞身上拔下的羽毛以及挖出的內髒!


    在這種力量極度懸殊之際,不論他做什麽,她都毫無抵抗之力。


    她甚至都想好了,若是遭遇嚴刑逼供,她便真真假假地吐些東西,譬如與磁珠母女的私仇,她完全可以說出來,包括她迴來就是為了複仇雲雲,正好激怒對方,讓自己死得痛快些。


    可對方,非但沒有傷害她,竟然還為她狩獵,並親自烤熟!


    她能看得出來,對方烤肉的手法很不熟練,比起胖橘都要生疏得多,與雲錫相比,更是毫無可比性!


    可偏生,他竟然因為她一句“腥”,就將肉給烤熟,這到底說明了什麽?


    到底為什麽啊?


    上半場,縈繞在西溪腦海裏的,始終是一句“憑什麽”,憑什麽幾次三番地戲耍於她。


    而下半場,這句“為什麽”又成為她心中的夢魘,揮之不去。


    “還餓嗎?”低沉的嗓音打算了西溪的思緒,她迴神之際,卻發現手裏的山雞,竟不知何時被她吃得一幹二淨,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而且,這幅骨頭架子沒沾一絲肉,幹淨得有些可怕!


    不等西溪迴答,雄性仿若自言自語地道:“我把蛋放在火架上烤了一會了,但我不知道它熟沒熟……”


    所以,他這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如今在征求她的意見?


    意識到這一點,西溪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對方的獸身。


    彼時,他從天而降,用嘴將她叼了起來,她光顧著害怕,倒是沒有注意。


    在夕陽的映照下,他的獸身映照在地麵上,從小變大……


    那小小的模樣,她看著倒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想到這,她顧不得迴答對方的問話,竟當著對方的麵,直接脫下鞋襪,將右腿抱到左腿上,夠著去看右腳腳底的獸印!


    像!真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原來你沒……”死……


    西溪欣喜抬頭,卻見某人一臉傷感。


    她尷尬地摸了摸腳丫子,“那個,是臭到你了嗎?最近事比較多,沒怎麽洗腳……嗬嗬……那個,若是經常洗的話,我的腳是不臭的!”


    可不是沒洗腳嗎?自打從猞猁部落出來,先是找胖橘,後又深陷無人區,再然後就朝著碩鼠部落趕路,這一路上,水源是珍貴的,哪能用來洗腳呢?


    最初,雲錫還堅持著給她打水,可後來看他實在辛苦,西溪便直接下令,不許再給她打水。


    這一晃,竟有大半個月沒洗腳了!


    臭!當然臭了!她自個都聞到味了!


    隻不過,司空鴻宇憂傷的並非氣味,甚至他覺得妻主的腳一點都不臭,反倒是跟他臭味相投。


    他真正憂傷的是,自己的獸印竟然在妻主的腳底板上!


    都說獸印的位置,代表著他在妻主心目中的位置,所以在妻主心目中,他果真卑賤如泥,隻配踩在腳下。


    可原本,他也是個驕傲的雄性,翱翔於藍天之下,盡瞰山河錦繡。


    即便外祖母幾次三番地催他快些配雌性,快些生個幼雌好迴去繼承他們燕山祭祀之位,可他仍固執地不願屈從,他始終覺得相較於那些困於家庭的雄性,單身雄性更為自由。


    可就因為誤食藥草,結果……


    若妻主當真對他無意,當初就不該救他,讓他就這麽死於情毒,或許也是個不錯的歸宿。


    西溪尷尬地搓著腳,看著對方越來越陰鬱的臉,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


    怎麽了這是?


    臭是臭了點,但獸世大陸條件有限,獸人們一年半載不洗澡洗腳的,也是常事,別瞧他穿得整整齊齊,若是脫了鞋襪,說不定比她還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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