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千上萬條藤蔓,蜿蜒曲折,猶如長蛇,遮空而來。


    藤蔓揮舞間,勁風唿嘯,響徹雲霄,如長鞭破空,威力巨大。


    王禪不敢有絲毫輕敵之意,體內法力鼓動而起,注入了身前的盾牌之中,霎時藍光湧動,護體靈光更加的凝實。


    做好這些防禦手段之後,王禪的速度也沒有絲毫減緩,背後的雷鶻羽翼,狂扇了幾下,電閃雷鳴,其身影頓時變得虛無縹緲起來,行蹤更是飄忽不定。


    “哼,休想逃走。”


    趙午童冷笑一聲,口中魔咒念念有詞,手掌一翻之下,魔氣滔天奔湧,烏雲順勢成片增長,覆蓋的範圍瞬間就擴大到了五十多裏,成千上萬的藤蔓從烏雲裏飛速的抽打而出,整片天空,都被這密密麻麻的藤蔓鞭影籠罩了下來,甚至連一絲光束都難以穿過。


    王禪縱然遁速驚人,但是在麵對這密不透風的藤蔓之牆,也是無計可施的,那一道道的鞭影乘風而來,一連十幾下都抽打在了他的護盾之上,陣陣的爆鳴聲不絕於耳,盾牌釋放的藍色護體靈光,也被這一連串的抽打黯淡了許多。


    不出片刻,盾牌終於支撐不住連續的打擊,嘭的一聲崩碎成了鐵片,散落了下去。


    那一條條的藤蔓,頓時就像發瘋的蟒蛇一般,奔著王禪就狂撲著撕咬而來,淩厲唿嘯的勁風,如同刀子一般,刺的王禪臉頰生疼。


    身上的黑色長袍,也是在藤蔓還未近身的時候,就被那勁風割破了幾條口子,露出了其中金色的皮膚。


    藤蔓抽動帶起的風刃,落在那金色的皮膚上後,就像是綿軟無力的微風似的,竟然絲毫痕跡都不曾留下。


    緊接著,藤蔓本體就抽了過來,王禪猛的向後飛射而去,迎麵而來的藤蔓緊追不舍,幾條藤蔓猝不及防之下,就狠狠地抽在了王禪的腹部。


    遠處的趙午童眼中兇光一閃,嘴角更是快要咧到了耳邊,自己的魔功威力如何,他是再清楚不過的,尋常的凝嬰期修士,在沒有任何防禦手段的情況下,一藤蔓抽下去少說也得重傷,王禪要是挨了這一下,就不可能再有還手之力了。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趙午童有點傻眼了。


    那幾條藤蔓確實真正的抽在了王禪的身上,但是王禪並沒有像趙午童預料的那樣身受重傷,反而是抽在王禪身上的藤蔓,像是抽在了一堵堅硬無比的的城牆上似的,王禪的身體都沒有顫動絲毫,而那幾條藤蔓卻是根根斷掉。


    “這絕不可能!”


    趙午童瞪大了雙眼,歇斯底裏的吼道,區區肉身,怎麽可能抗下藤蔓的攻擊!


    這已經大大超出了趙午童的認知,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旁的胡墉也是麵色大變,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什麽凝嬰期的修士能夠在趙午童萬藤纏鬆下還能安然無恙的。


    可是胡墉卻是注意到了王禪身上影音散發出來的金色光芒,眉頭一皺的思索了起來,片刻後說道:“趙掌門勿急,你看那人的身上隱有金光閃動,定是有護身法寶起了作用。


    掌門的魔功縱然威力無比,但是人界的強大法寶也是不在少數的,此人能夠盜取袁前輩的夔雲劍,就說明此人絕非等閑之輩的,他身上帶有護體法寶,才能擋住掌門的攻擊。”


    趙午童略微沉吟道:“胡長老說的沒錯,此人的手段極多,又有不少法寶在手,還真是比較難對付,不過若是能擊殺此人的話,奪得他身上的重寶 ,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胡長老,聽聞你有一件叫做散魂鍾的魔器,可以毀人心智,締造幻境,讓人迷失自我,喪失法力,不如就在此時用出,也讓本座開開眼界。”


    胡墉低眉眼珠轉了轉,麵露笑容的說道:“既然趙掌門說了,那老夫就祭出此寶了。”


    魔器,都是上古時期魔道修士通過向魔界的真魔獻祭,才有幾率獲得的賞賜,流傳至今的魔器,數量稀少,幾乎每一件都有著超強的威力。


    能夠得到魔器的魔道修士,自然也都是修為高強者,北隅魔地的魔器存世數量,相對來說還算是多的,凝嬰期的修士,隻要願意花費時間,就能有機會在魔道宗門的遺跡中獲得魔器的。


    趙午童的血月刃,胡墉的散魂鍾,都是從上古魔宗遺跡裏獲取的。


    隻見胡墉一揚手,儲物袋裏頓時飛出一道土黃的光芒,在光芒閃爍之中,赫然是一口古樸厚重的銅鍾。


    此鍾高約八尺,上麵篆刻著古魔文,散發著妖邪的氣息。


    祭出散魂鍾後,胡墉便是伸手朝著遠處一指,散魂鍾滴溜溜一轉之下,便是化作了一道黃芒,直奔王禪而去了。


    趙午童也是加大了魔氣的輸出,讓那烏雲中的藤蔓數量猛增,形成了一堵牆,攔住了王禪的去路。


    王禪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就祭出了衝天槍,一陣金光從槍頭奔湧而出,摧枯拉朽的把藤蔓牆攪的粉碎,硬生生破開了一條出路。


    然而正當王禪揮動翅膀,準備穿過出口的時候,一團黃光卻是陡然在他的頭頂上方乍現。


    王禪臉色一變,頓感不妙,抬頭看去,隻見一口銅鍾罩在半空,其中黃光灑下,籠罩在了王禪的身上。


    一瞬間,王禪隻聽到了耳邊響起了連綿不絕的敲鍾聲,如同空穀傳響,眼前的畫麵也是在緩緩的模糊著,過了一會兒,眼前的景象才變得清晰了起來,而此時的他,已經身處在了一條小溪中。


    王禪瞬間恍惚了,低頭一看,自己挽著褲腳,小腳丫泡在冰涼的溪水裏,手中正拿著一根竹竿製成的魚叉,水麵倒映著自己的容貌。


    那是一個看著隻有七八歲的孩子,滿臉的稚嫩,這不正是在捕魚的自己嗎?


    怎麽忽然來到柳蔭村了,而且自己竟然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王禪感到了一頭霧水,他已經有些分不清現實了。


    手裏的魚叉,腳下的鵝卵石,周圍的樹林,溪裏的遊魚,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這條河的不遠處,就是柳蔭村,家裏還有父母在等著他打魚迴去。


    王禪聚精會神的盯著溪裏的那一條肥魚,這一條魚一動不動,似乎就在等著王禪用魚叉給它一下子似的。


    而王禪也是握緊了拿著魚叉的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一條魚,隨時準備一魚叉插下去,肯定能夠把一條又笨又肥的魚給插中的。


    他似乎已經忘卻了自己正處在大戰之中,眼裏隻有這一條魚。


    就在王禪準備發力的時候,他修煉的鍛神訣卻是忽然自行運轉了起來,汩汩的清涼之意,從腦海裏擴散而出。


    王禪漸漸模糊的瞳孔,猛然間恢複了過來,再往水裏看去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麽肥魚的存在,隻有一條虎視眈眈的鱷魚藏在水裏。


    他這一魚叉下去的話,自己的意識就會完全被這鱷魚吞噬,從而讓自己變成行屍走肉,好在鍛神訣關鍵時刻運轉了起來,強大的神識瞬間就把侵入他識的幻術驅散了。


    眼前的景象又迴到了半空中,頭頂的銅鍾還在迴響著,王禪低喝一聲,心念一動,衝天槍金光大放的衝向了銅鍾,十幾杆槍影,一起刺向了銅鍾。


    散魂鍾隻是一件蠱惑人心的魔器,其本身的防禦是非常弱的,而衝天槍則是一件以威力見長的攻擊型古寶,槍影迷亂之下,那散魂鍾哪堪抵擋,又加上藤蔓遮目,胡墉看不到這裏的畫麵,還覺得王禪仍然被困在幻境裏,差不多就要變成行屍走肉了。


    在那裏和趙午童竟然喜笑顏開的聊起了怎麽利用王禪身上的各種寶物,直到烏雲藤蔓裏傳出一聲喪鍾的哀鳴,感覺到了散魂鍾和自己的心神連接突然斷絕,他才大驚失色,喊了一聲不妙。


    隨後胡墉便是身上魔氣翻滾,一臉憤怒的衝進了烏雲之中,趙午童也是眉頭緊鎖,害怕烏雲中的藤蔓會阻擋胡墉的腳步,於是大手一揮,烏雲瞬間消散。


    瞬間天朗氣清,隻見一口銅鍾飄到半空,隻是此時的銅鍾上麵已經失去了妖邪的氣息,變得和普通的銅鍾一般無二,因為在銅鍾的中心,一個金色槍頭已經穿了過去。


    散魂鍾徹底毀掉了,胡墉滿眼心痛的看著失去了靈性的散魂鍾,似乎心頭在滴血。


    “大膽狂徒!竟敢損我魔器,納命來!”胡墉大喝一聲,雙手在胸前連掐了數個複雜的指訣,一看就是在施展極為厲害的法術。


    這一次胡墉是被徹底激怒了,他的憤怒絲毫不亞於被取走了夔雲劍的袁望,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袁望的夔雲劍至少還沒有被毀,有朝一日物歸原主之後,袁望還能繼續催使夔雲劍,而胡墉的散魂鍾則是直接毀掉了。


    魔器和靈器還不一樣,損壞的靈器,還能在人界找到修複的材料,隻要願意付出一些代價,找一個水平高點的煉器師,就能修複的差不多了。


    但是魔器的煉製材料,在人界是壓根找不到的。


    這也就表示著魔器的唯一性,沒了就是沒了,再也沒有第二件魔器,要不然的話,胡墉也不會憤怒至此。


    隨著指訣的完成,胡墉的外貌也是瞬間發生了變化,臉上浮現出了青色的鱗片,額頭兩側生出了兩個肉角,眼珠也是變成了瘮人的墨綠色,透著毫無生機的陰煞目光。


    “狂犀碾塵!”


    胡墉口中大喝一聲,掐完指訣的手掌猛的向前一推,頓時魔氣如海嘯般奔湧而出,一頭黑色的犀牛從波濤洶湧的魔氣海洋裏衝了出來。


    此犀牛渾身披著銀色鎧甲,一根牛角則是金燦燦的,釋放著驚人的威壓,四肢粗壯有力,一腳踏在魔氣海洋上,波浪翻滾的魔氣,在犀牛腳踏上去的一瞬間,竟然直接被巨大的壓力凝結成了實體,一步一步的踏著浪頭,速度飛快的衝向了王禪。


    把魔氣直接鋪出了一條通向王禪的天路,犀牛四蹄狂舞,如同瘋魔般奔了過來,金燦燦的犀牛角直抵遠處的王禪。


    而王禪的臉色也是驀然一變,他知道胡墉是動了殺心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用出如此損耗法力的法術。


    但是王禪剛才催動衝天槍使出的蛇突刺,也是一下子就消耗了他的八成法力,加上還要維持背後的雷鶻羽翼,這同樣要耗費大量法力的,如今丹田之中的法力儲量,已經快要見底了。


    胡墉一直作壁上觀,法力基本上沒有多少損耗,如今直接拚出了全力一擊,王禪又哪裏能夠得空恢複法力呢,但凡王禪的動作慢了一瞬間,就有被犀牛踩碎的風險。


    在這短促的時間裏,王禪的思考都有些被打亂了,隻得快速的掐著指訣,把一個個的法術扔到了身前。


    試圖阻擋那狂暴的犀牛,可是他瞬發的法術,大都是中級低階的法術,根本起不到什麽阻攔的作用,被犀牛的蹄子一踩就崩潰消散了。


    退了有百尺之後,王禪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珠,眼前的犀牛距離自己隻有咫尺之遙,他就算是拚著所有的法力催動炎上劍陣,也不可能在犀牛的衝撞之前完成的。


    就在王禪亡魂大冒,命懸一線之際,一聲暴喝卻是從不遠處傳了過來,聲如洪鍾,震耳欲聾。


    “孽畜速退!”


    聲音如同炸雷一般滾滾而來,聲波呈現出了波紋狀,如空氣似的飄蕩而來,那狂奔而來的犀牛,被這一圈圈的音浪包圍了進去,猛衝的勢頭瞬間就停頓了下來,如陷泥沼似的,任憑四肢如何使勁,身體卻是紋絲不動,根本前進不了分毫


    “何人攔我,真是大膽!”


    胡墉麵色一變,大怒的吼道。


    遠處天邊一道虹光飛速掠來,瞬息之後就到了王禪的身前,光華散去之後,就顯現出了一個身穿白袍的白發老者,正是藏鋒穀的掌門,屈遊塵。


    “胡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妄圖殺我藏鋒穀的長老,就不怕老夫把你的七斷門抹除嗎?”屈遊塵麵不改色的冰冷說道。


    得到喘息的王禪,趕緊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丹藥服下,恢複了一下損耗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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