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河思索片刻後,就向白林投去了一個狠辣的眼神。


    這個眼神代表了最後一種計劃,就是把人帶到山中的絕地,風焰穀。


    風焰穀就在前方五裏之外的位置,是一條五十丈長的峽穀,山穀的崖壁上麵,有著許多孔洞。


    這些小孔,是山底岩漿池的的出氣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炎熱的風浪從小孔裏噴出,溫度之高,可以熔化鐵石。


    這些小孔的內部,因為長期有熱風流通,孔壁上麵,已經形成了一種能夠抵抗高溫的結晶,如果沒有這些結晶的話,隻怕是整座山頭,都會被熔化的。


    像是築基期的修士,如果不慎被這熱風迎麵吹到的話,那就非死即傷。


    張河幾人已經摸清了熱風吹出的時間間隔,他們隻要掌握好時間,就能安然無恙的通過炎風穀。


    因為炎風穀的熱風,並不是在同一時間噴出的,而是交替性的噴出,如果不是長時間觀察的話,很難摸清其中的規律。


    張河相信初來乍到的王禪,肯定會在炎風穀裏殞命的。


    用眼神交換了信息之後,張河就笑嗬嗬的說道:“王道友,再走五裏,過了前麵的那個峽穀,就能看到通往熔岩獸巢穴的通道了。”


    王禪沒有開口迴話,而是裝作十分辛苦的點點頭,示意繼續前行。


    看到王禪的這副德行,張河心中生出的一抹顧慮,就徹底消散了。


    看王禪的這個狀態,明顯就是因為瘴氣侵入了身體,才會這麽虛弱無力的,說明王禪的修為也就是在築基後期了,最高也隻會是假丹初期而已,再高的話,就要受到疊怨絕生術的詛咒,說不定會隨時暴斃的。


    王禪則是跟在幾人的身後,因為不知道萬絕山裏的危險,所以王禪一直釋著神識。


    他的神識覆蓋著周身五裏之內的範圍,可以清楚的看到隱藏的風險。


    忽然間,王禪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裏露出了一絲疑惑,在他的神識探查下,就在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裏,有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王禪隻是愣了一下,心中頓時就生出了一股涼意。


    因為這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他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分明就是一個人被火球術燃燒過後的灰燼。


    因為王禪曾經對付自己的敵人,就是如此毀屍滅跡的。


    隻是後來有了燭龍靈火之後,焚燒過的屍體,是會直接氣化的,連一絲痕跡都不會留下。


    王禪把神識凝聚在了那一團灰燼上,他的眼睛深處驀然出現了流轉的紫色光芒。


    緊接著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隻見在王禪的眼睛中,出現了一個畫麵。


    地上的灰燼開始冒出白煙,並且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在以很快的速度膨脹著,最終凝聚出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形,隻是根本看不清這個人的相貌。


    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這個麵貌不清的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就在人形凝聚出來之後,一團火球,從屍體上飛了出來,落在了遠處的一個人影的手中。


    就是那個人施展的火球術,把躺在地上的人屍體焚燒了。


    而在施展火球術的的人影身邊,還站著兩個人影,雖然這三個人的相貌都看不清,卻是能夠看出大概的身體特征,正是張河三人。


    眼中的畫麵,如被火點燃的畫卷,緩緩消散了。


    王禪揉揉幹澀的眼睛,深唿吸了一下。


    剛才眼中出現的場景,是王禪借助青龍玉佩的能力,使用的一種叫做時間迴溯的神通。


    可以大致的推測出一個事件的起因和結果,不過隨著時間的長短,眼中顯示的畫麵也是會變得清楚或者模糊。


    這個被火球術燒成灰的人,死亡時間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天的。


    王禪猜的沒錯,張河三人,根本就不是為了殺熔岩獸的,而是以熔岩獸為誘餌,騙一些落單修士來萬絕山殺害的。


    王禪冷笑了一聲,他不是一般修士,就算張河三人一起出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隻是希望張河是真的知道熔岩獸的巢穴通道,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要是沒有找到通道的話,王禪會讓張河後悔帶他來萬絕山的。


    不一會兒,四人就來到了一個狹長山穀的前方。


    峽穀是把一個小山頭從中間斷開了,就像是有人用劍劈開了山峰,才留下了這一條筆直的峽穀。


    走到了峽穀的前麵,張河停下了腳步。


    “過了這個峽穀就是通往熔岩獸巢穴的通道,當初在下為了尋找這個通道,可是沒少受罪的。


    不過總算是沒有白遭這些罪,最終還是讓在下找到了通道,隻是以在下的境界,實在是沒有勇氣和熔岩獸較量的,這次有了王道友的加入,那熔岩獸的死期就不遠了,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趕緊通過這以條峽穀吧。”張河的心中估摸著時間,語氣迫切的說道。


    話音一落,張河就先邁步走進了峽穀裏,白林和陶墩二人緊隨其後,三人似乎並沒有要等王禪的意思,而是一直快速的前行著。


    很快就把王禪甩到了後邊,峽穀中有著蒙蒙的濃霧,直到轉身看不見王禪的時候,白林才用神識傳音向張河說道:“張道友,這裏的炎噴風,能把王禪融化嗎?我心中總感覺不是很踏實。”


    張河眉頭微微一挑,胸有成竹的傳音迴道:“你放心好了白道友,這炎噴風的威力,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假丹期修士被噴一下,都得重傷,更不要說王禪這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了,你還是先小心一點,別算錯了時間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


    聽到張河的傳音之後,白林的臉色微變,眼神也是變得警惕了起來,開始小心的躲避隨時噴出的炎噴風了。


    王禪自然也是跟在幾人的身後一起走進了峽穀,本來王禪認為這隻是一條普通的峽穀而已,不會有什麽特別之處。


    但是當張河三人走進峽穀之後,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一絲緊張感,還是沒有逃過王禪敏銳的感知。


    而且張河幾人,在前麵走走停停,不知道在等待著什麽,甚至三個人都不在同一個位置,也是分成了前後站位的。


    如此多的奇怪舉動,不得不讓王禪心中起疑。


    這條峽穀不尋常,王禪的心中當即就有了推斷,之後立刻就將自己的天境神識釋放了出去,瞬間就把沒有多長的峽穀都籠罩在了自己的神識範圍之中。


    在石壁上麵,有著排列整齊,大小不一的圓形小孔。


    王禪並不知道這些小孔連接的是什麽東西,但是當他把神識化成一條細絲,準備深入小孔,一探究竟的時候,卻是驀然感到了一股灼熱感。


    緊接著,一股熱浪頓時就從崖壁上的小孔裏噴湧而出, 王禪猝不及防之下,不由得驚唿一聲,隨後身上金光驟起,下意識的就施展了金身。


    那炎熱的氣浪從小孔裏噴吐而出,如同箭矢般的射向王禪。


    尋常修士,隻要被這熱量凝聚出來的箭矢射中,頃刻間就會骨血消融,成為一灘血水。


    但是習得了金身護體的王禪,自然不能和普通修士一概而論的,金身一開,王禪通體金色,渾然一體如同金人一般,那箭矢射在王禪的身上,隻能在他的衣服上灼燒出了幾個孔洞而已,衣服下麵的金色皮膚,卻是連一點燒焦的痕跡都不曾出現的。


    不過箭矢的灼熱,還是能夠讓王禪清楚的感受到的。


    這從石壁小孔裏噴出的熱浪,溫度竟然如此的恐怖,恐怕連靈器都能融化的。


    這三個人竟如此歹毒,想要置他於死地。


    王禪的神識外放出體,直接就穿過了峽穀,看到了已經走出峽穀的張河三人。


    剛才王禪的驚唿,張河幾人也聽到了,斷定是王禪著了道,被炎噴風吹到了,此時估計身體已經開始融化了。


    白林和陶墩兩人的臉上帶著兇狠之色,雙眼中則是貪婪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峽穀,似乎隨時都會衝進去搶奪王禪身上的儲物袋的。


    張河眼中精光閃爍的說道:“二位道友先不要著急,再等個一時半刻的,等他的身體徹底被融化幹淨之後,我們再去拿他的儲物袋也不遲。


    我看他的儲物袋上有著強烈的空間波動,估計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儲物袋,一般能夠買得起這種儲物袋的修士,都是家底殷實的,不愁我們幾個瓜分。”


    “嘿嘿,一切都聽張道友安排,我們已經跟著你賺了不少靈石了,這次還是老規矩,張道友先挑,剩下的東西,我們兩個再分。”白林嘿嘿一笑的說道,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修士,被張河騙進了萬絕山,在山中擊殺修士,竊取財物,三個人的靈石,九成都是從這些倒黴蛋的身上攫取的。


    跟著張河混,就有大把的靈石,白林當然要處處恭維著張河了,萬一張河心情不好,把他踢出去了,再找一個人組隊,那他不就沒有靈石可賺了嗎。


    陶墩雖然不善言辭,但是辦事卻很踏實穩妥,該出手的時候,絕對不會猶豫,也是張河的得力助手,他沒白林那樣的口才,隻能跟著在一旁附和。


    張河聽到百林的話,雖然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但是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隻要白林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張河還真的不會輕易換人加入自己的小隊的。


    畢竟三個人配合了這麽多年,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做的還天衣無縫,一直沒有人察覺到是他們三個人在作怪。


    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把一個人踢出小隊的話,那麽這個離開小隊的人,隻有死路一條,不然的話,張河是不會放心的。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很快就過去了一頓飯的功夫。


    白林急切的問道:“張道友,這下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他就算是一塊鐵,這麽長的時間裏,也該被融化了。”


    因為這裏瘴氣濃鬱,三人的避瘴丹效果在這裏是會大打折扣的,不過因為避瘴丹畢竟也是價值不菲的,隻要能在兩個時辰之內離開瘴氣範圍的話,損耗一點法力倒是也能安全離開萬絕山的,因此張河並沒有把剩下的避瘴丹都拿出來分給白林和陶墩。


    張河此時也是感覺到了避瘴丹的藥效正在減退,吸入體內的瘴氣,此時也是有了要發作的跡象,於是就點頭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進去把他的儲物袋拿走,等出了萬絕山再討論怎麽分配儲物袋裏的物品。”


    張河的話音剛落下,白林就眼泛綠光的衝進了峽穀,可是當他剛進入峽穀沒多久,就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喊叫聲。


    峽穀外邊的張河和陶墩,聽到這聲慘叫後,都是麵色一變,心中立刻警惕了起來,甚至雙手在身前開始掐起了指訣,似乎隨時準備釋放法術的樣子。


    隻見一道人影從峽穀裏衝了出來,正是一臉驚恐的白林。


    張河這時也顧不得損耗法力,直接在身上施加了一層護體靈光,忙攙扶起白林詢問:“發生什麽事了白道友?”


    白林麵帶驚色的喘氣道:“他還活著!”


    “什麽?這怎麽可能,就算是精鐵鑄造的身體,也絕對不可能在炎噴風的高溫之下保存完整的,白道友你是不是看錯了。”張河心中感到了無比的震驚,口中說的話,卻是要和白林再度確認一下的,畢竟炎噴風的威力,三人再清楚不過了。


    不了解噴發規律的修士,根本沒有人能在炎噴風的攻擊之下活下來。


    “白道友沒有看錯,那個人正是在下。


    想不到這崖壁上的小孔居然連接著地下的岩漿,從小孔噴出的熱氣,竟是如此的灼熱,如果不是在下剛好修煉了能夠強化身體的法術,估計也不能在跟這熱浪之下安然無恙的。


    剛才白道友應該是看在下很長時間沒有出來,冒著生命危險折返峽穀來尋在下的,在下不勝感激。”王禪衝著驚魂未定,臉色還有些發青的白林拱手說道,真誠的態度和感激的語氣不像是演出來的。


    張河的大腦飛速的運轉,還好他經曆過不少的大場麵,很快腦袋裏就蹦出了一個完美的主意。


    隻見張河臉上露出一個關心的表情,然後就直接取出了一顆避瘴丹,遞給王禪後說道:“王道友可真是嚇壞張某了,張某忘了告訴你,這峽穀叫做炎風穀,崖壁上孔洞噴出的是炎噴風,溫度之高,可熔鐵石。


    都怪張某尋找熔岩獸的心情過於迫切了,這才把如此重要事情遺漏了。


    還好王道友吉人自有天相, 生命無礙,如果王道友出了什麽問題,那張某真的會愧疚一生的,快服下這一顆避瘴丹,王道友在峽穀裏應該吸入了不少的瘴氣,需要盡快化解的。”


    張河的關心,也不像是演出來的。


    站在一旁的白林都陶墩,都看呆了,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張河嗎?


    不過二人怎麽著也是跟了張河多年,多少也懂得一點道理,很快就想通了這是張河的計謀,經過張河這麽一通解釋,就避免了直接開打的風險。


    而已經知道張河幾人目的的王禪,這時也沒有直接撕破臉皮,而是給了張河三人一個機會。


    “多謝張道友,那熔岩獸的巢穴通道,是不是就在前方呢?”王禪服下避瘴丹後問道。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白林和陶墩的眼神都是變得淩厲了起來,甚至已經暗中調動了丹田中的法力,準備發動攻擊。


    因為自從跟著張河進入萬絕山多次的經驗來看,張河從來沒有帶人去過熔岩獸的巢穴,所以很有可能在萬絕山壓根就不存在什麽熔岩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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