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在莽山中不斷前行,行進到中心區域的時候,便是連築基期修士的身影也看不到了。


    隻有一些殘留的可怕妖獸氣息,還在密林中飄蕩著。


    “如此濃鬱的妖氣,想來此處必定出現了七階妖獸,眾位道友可要小心了。


    七階妖獸可是不弱於我等的存在,甚至其實力還遠在我等之上的。


    我們此行的目的是兜火宗,在進入兜火宗之前,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盡量避開這裏的妖獸,免得在戰鬥中損耗法力。”


    葉寒在察覺到了妖氣之後,便是神情一肅的提醒道。


    話音一落,幾人便都警惕了起來,紛紛落在地上,徒步前行。


    羅琚輕笑一聲道:“就算真的有七階妖獸出現,我們五個人也還是能夠應對的吧。”


    五個結丹後期修士,幾乎可以去硬推一個門派了,對付一隻七階妖獸的話,倒是的確不是什麽難事。


    葉寒聞言也是一笑,眼神露出一絲精光說道:“如果隻有一隻七階妖獸的話,我們五人自然不用耗費多少法力就能滅殺的。


    但是羅道友可不要忘了,這裏可是莽山中心區域,高階妖獸的數量,可不會隻有一隻的。


    如果被數隻高階妖獸圍攻的話,我們五人合力,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所以為了少生事端,還是盡量躲避一下妖獸吧。”


    聽到葉寒這麽一說,羅琚的臉上才露出了一點凝重,看來心裏也是警惕了起來。


    畢竟真的碰到了多隻七階妖獸,還真的很棘手的。


    幾人都把各自的氣息穩定在了體內,就連身上的靈氣波動,也是控製在了很小的幅度,隻要不是近距離觀察的話,是無法感應到的。


    而王禪則是依靠著金光術,將自己的氣息和靈氣波動,全部收斂進了身體裏,一絲靈氣波動都沒有流露出來。


    即便是近距離觀察,也隻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凡人的。


    對自身靈氣能夠控製到這種程度,恐怕隻有凝嬰期的修士才能做到了。


    幾人距離不遠,自然也都發現了王禪的氣息完全消失了,心裏不由得都是一驚,暗暗驚歎的。


    “王道友的斂氣術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竟然可以做到完全內斂,不漏絲毫,敢問道友所修的是何功法,在下還不曾聽聞過有這樣的功法?”羅琚頓了一下腳步,就和王禪並肩走在了一起,隨即就目露奇色的詢問道。


    王禪對羅琚可是提不起半分好感,自己還差點死在那個李長老的手裏,但是也不能表現的過於厭惡,隻是麵色不變的淡淡說道:“隻是一個沒有名氣的斂氣術而已,怎會入得羅道友的法眼呢。


    羅道友修煉的功法,應該都是頂尖的,在下的功法,完全登不上台麵的,羅道友就不用打聽了,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吃癟的羅琚隻是悻悻一笑,便是不再自討沒趣了,而是加快腳步走到了葉寒身邊。


    葉寒等人雖然也好奇王禪的斂氣術,但是卻並沒有開口詢問什麽。


    畢竟一個高級煉丹師,有著強大的神識,能夠把靈氣波動控製的如此穩定,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倒不是真的什麽功法才讓王禪能夠有此能力的。


    王禪和鍾耀走在隊伍的後麵,兩人口中交流不停,都是在討論一些修煉上的問題。


    鍾耀已經在結丹後期這個境界長達五十年之久,隻缺少一個突破的契機,就能進入凝嬰期,因此他的感悟還是非常有指導作用的。


    經過交流之後,王禪也是對自己的修行道路有了一個清晰的了解。


    目前來說,王禪的修煉目標還是為了提升境界,增加實力。


    隻有把自己的境界提升上去,才能在這個修仙界裏走的長遠。


    如果沒有實力的話,走幾步就是一個深坑,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


    正當五人繼續沿著林中狹窄的小道行走之時,一股腥風忽然從林中狂卷而來。


    走在前麵的葉寒麵色一變,身上頓時靈光大放的喊了一聲:“不好,有妖獸!”


    話音一落,隻見前麵的樹林裏發出一陣劈啪之聲,參天大樹被攔腰斬斷,倒塌在地,斷裂的樹枝從天而降,好像一場樹枝雨。


    一條渾身雪白鱗片,散發著刺目銀光的巨蟒,正兩眼冒著兇光的從林中滑行而出,那些斷掉的樹木,都是此巨蟒造成的。


    巨蟒張口,鋒利的牙齒好像匕首一樣,寒光閃閃,深幽的巨口裏,是宛如鋸齒般的細小牙齒,格外的瘮人。


    一道綠光從巨蟒的口中噴射而出,直奔最前的幾人而去。


    葉寒身上靈光凝聚,一麵盾牌便是瞬間出現。


    羅琚和段安二人也是都祭出了各自的防禦法寶,在身前形成堅不可摧的防禦。


    綠光驟然轟擊在了幾人的防禦盾牌上,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在林中迴蕩著。


    盾牌被綠光的衝擊震得晃動不已,後麵的三人臉色都是變換了幾下。


    “這是七階妖獸雪鱗蟒,我已經按照地圖的指示,特意避開了此妖獸的領地範圍,怎麽還會在這裏碰到它呢?”葉寒麵露異色的疑惑道。


    隻有一條雪鱗蟒,還是無法對五人造成威脅的。


    王禪走上前去,腦海裏麵頓時就出現了禦獸玄經裏有關雪鱗蟒的記載。


    看完記載之後,王禪眼珠一轉的說道:“如今是七月份,正是雪鱗蟒生產的季節。


    此妖獸在生產的時候 ,是會不停地更換領地,把幼崽生在不同的地方的,看來雪鱗蟒這一次是打算在這裏生產了,剛好被我們撞上了。”


    “那也太巧了吧,這畜生不好好的生崽,偏偏要來找死。


    生產的時候,正是他最弱的時候,我們把它滅殺了,取走它的妖丹。”羅琚神情陰狠的喝道。


    現在除了解決雪鱗蟒以外,暫時也沒有別的方法了,前麵是進入莽山中心區域的必經之路,而且這一條雪鱗蟒不一定會放過他們五人的,那還不如直接斷送了雪鱗蟒的生命。


    段安後撤一步,臉色一陰 ,雙手在胸前變換著手印,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大片的火屬性靈力在迅速的朝著段安匯集而去,不出片刻,就在段安的身前凝聚出了一團巨大的熾熱火球。


    段安伸手在火球上輕輕一點,火球瞬間就爆燃而起,巨大的火焰氣浪,把段安的衣服都吹的獵獵作響。


    一聲清嘯從火焰裏傳出,緊接著就有一隻火焰巨鳥,從火球裏振翅飛出。


    栩栩如生的火焰巨鳥,撲扇了幾下翅膀,便是直接奔著雪鱗蟒飛撲而去。


    巨鳥尖長的鳥喙,也是無比的鋒利,像是小刀一樣,啄向了雪鱗蟒的腦袋。


    滾燙的火焰在雪鱗蟒的頭頂澆了下來,一陣嗤嗤聲伴隨著濃濃的黑煙就升騰了起來。


    雪鱗蟒吃痛的慘叫了一聲,口中噴吐的綠光也是因為疼痛而中斷了下來。


    沒有了綠光的攻擊,葉寒和羅琚也是立刻抽身後退,各自祭出法寶,對著雪鱗蟒就開始了攻擊。


    “速戰速決,不能引起其它妖獸的注意。”葉寒大喊一聲,手裏靈光閃爍,操控著一柄碧綠長劍,對著雪鱗蟒就是一陣雨點般的衝刺。


    羅琚所操控的則是一把黑色的飛叉,上麵魔氣繚繞,煞氣逼人。


    飛叉也是直撲雪鱗蟒而去,擊打著雪鱗蟒的身體。


    鍾耀和王禪在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的,鍾耀拋出懷裏的長劍,對著雪鱗蟒就刺了過去。


    而王禪則是猶豫了一下,單手在儲物袋上麵一拍,頓時就有一把平時不常用的彎刀法寶飛了出來,衝著雪鱗蟒就飛了過去。


    一時間,雪鱗蟒便是遭到了五名結丹後期修士的連環攻擊。


    就算雪鱗蟒是七階妖獸,也難以抵擋,不出半個時辰,就在五人的攻擊之下力竭而亡了。


    葉寒飛到雪鱗蟒的屍體前,碧綠長劍變成了一把寸許長的匕首,握在手裏往雪鱗蟒的腹部一劃,頓時就有一灘血湧出,在那鮮紅的血液裏,漂浮著一顆發著白光的圓潤妖丹,二話不說就將妖丹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裏。


    “這一顆妖丹,在下就拿走了,不過還請各位道友放心,等進入了兜火宗之後,在下一定會好好帶路的,肯定讓幾位道友不虛此行。”葉寒嘿嘿一笑道。


    聽聞此言,本來心裏有些不快的羅琚,也隻能哼了一聲,不再多言了。


    小小的插曲過後,幾人便是繼續向前行進。


    王禪依舊和鍾耀並排走在一起,不斷的接近著中心區域。


    又過了一個時辰左右,五人終於是抵達了莽山中心。


    這裏的樹木已經開始生長的的無比怪異起來,張牙舞爪,陰森可怖。


    一點都不像是正常的樹木,地上蜿蜒密布著的都是粗壯的樹根,盤根錯節,好像一條條蟒蛇盤踞在一起。


    “這個地方怎麽會如此的詭異呢?當初的兜火宗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裏建造?這裏的靈氣也並不是多充足的。”段安疑惑的說道。


    葉寒環顧四周後沉聲道:“你怎麽知道在千年以前此地的環境是什麽樣的,說不定那個時候,這裏的靈氣很充足呢。


    各位道友還是小心一點吧,上一次我進入此地的時候,這裏的樹木生長的還不是這麽的奇怪。


    多半是此地經過百年的衍化,又出現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什麽?此地發生了變化!”羅琚聞言一驚,身上魔氣頓時浮現而出。


    葉寒點頭道:“的確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我也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大家還是小心為妙。”


    王禪眼底金光一閃,天境神識便是緩緩地探了出來,在他強大的神識搜查之下,任何隱藏的東西都將無所遁形。


    他的神識化作了一隻隻黃豆大小的飛蟲,朝著四麵八方飛散而去。


    不一會兒,方圓幾裏之內的景物便是在王禪的腦海裏有了一個完整清晰的呈現。


    此地的樹木根係,看似縱橫交錯,雜亂無章,好像就是在自然的生長,可是在王禪神識所描繪出來的圖案裏,這些樹根卻是在朝著一個地方不斷延伸的。


    王禪神識所化的飛蟲,慢慢的匯合到了一起,凝聚成了一隻蜂鳥,沿著這些樹根延伸的方向就飛了過去。


    不多時,蜂鳥就來到了一處被岩石覆蓋的地方。


    這些樹根好像是堅硬的鐵錐一樣,竟然穿破了岩石,進入了裏麵。


    “這是什麽樹根,怎會如此堅硬的?”


    王禪心生疑惑,便是控製著神識蜂鳥飛進了岩石,想要一探究竟。


    神識蜂鳥本就是無形之物,輕輕飛到了岩石上,方一接觸岩石,就直接穿透了過去,進入了岩石之中。


    在岩石中間,也是有著大量的樹根排列,這些樹根仍然在朝著一個方向延伸著。


    蜂鳥繼續前進,順著樹根一點點的深入岩石內部。


    隨著不斷的深入,蜂鳥便是從岩石中穿了出來,進入了一個比較空曠的洞穴裏。


    那些樹根也是從洞穴的頂部穿破岩石鑽了進來,並且匯集在了山洞的中心處。


    樹根在中心位置交織在了一起,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蠶繭,似乎在裏麵還包裹了什麽東西。


    蜂鳥慢慢地靠近那一團蠶繭。


    撲通,撲通。


    急促有力的心跳聲從裏麵傳了出來,好像在蠶繭裏包裹著一個人似的。


    就在蜂鳥距離蠶繭隻有不到半尺的時候,交織在一起的樹根,忽然像是受驚似的,一下分散開來,露出了裏麵的東西。


    隻見在樹根包裹之中,是一個渾身漆黑無比的人。


    此人雙眼緊閉,臉色發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一看就有些年頭了,隻是在那破爛衣服的左肩位置,有著一個看起來還算完整的圖案標誌,是一個銀色的六角鈴鐺。


    裸露在外的手臂,好似枯柴,血管幹癟,指甲卻是長得有五寸長,呈現黑紫色。


    看到這個沉睡的人,王禪的腦袋裏忽然就冒出了一個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什麽地方也見到過類似的人,隻是一時間想不出來了。


    那些樹根,則像是一根根空心管子似的,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著養料。


    正當王禪好奇的時候,緊閉雙眼的那人猛然睜開了眼睛。


    一雙綠油油的眼睛裏射出了瘮人的目光,讓人毛骨悚然。


    那人一張口,對著王禪神識所化蜂鳥,就吹了一口白色的霧氣。


    原本無形的蜂鳥,竟然被這霧氣吹的後退了幾尺,甚至王禪都感到了腦袋一陣刺痛,心驚之下,連忙將神識蜂鳥收了迴來。


    而那人見自己的一口屍氣,居然沒能把那個窺視自己的家夥震得神識破損,也是楞了一下,口中發出一聲驚咦,緊接著便是瞬間就從地下飛身而出,腳底下踩著堆疊起來的樹根,迅速地朝著地麵岩石飛了過去。


    林中的王禪吃痛輕哼一聲,用手揉著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自己的神識已經達到了天境,恐怕剛才那一下自己化作蜂鳥的那一縷神識,就會直接崩潰消失了。


    聽到王禪的一聲輕哼,鍾耀立刻就眉頭皺起的問道:“怎麽了王道友?”


    王禪麵色略顯蒼白,聲音也是因為身體不適而變得低沉了許多,說道:“地下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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