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耀就抱著自己的長劍,悶頭自顧自的睡著,似乎根本不管要去哪裏,本來他就很少離開山門,在山上除了修煉還是修煉,要不是師父指定派他出去,他還不願意出來呢。


    這種修煉奇才,脾氣都很古怪,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別管他殺了多少人,找到他之後,直接滅了,他就不能繼續作惡了。”趙苓聲音空靈的說道。


    周哲滿臉帶笑的說道:“師姐說的對,直接殺了他,斬草除根。”


    然後,周哲又瞥了一眼角落裏的王禪,冷嘲道:“唉,要不是因為某人貪財,我們根本不用走這一趟的。”


    王禪眼皮跳了一下,沒有理會,任由他去說,隻耍嘴皮子,也不是什麽好本事。


    周哲見王禪往那一杵,像根木頭似的,對他的譏諷無動於衷,頓時就失去了興趣,嘴巴也就消停了下來。


    飛船在雲層中穿梭著,過了幾個時辰之後,就到了目的地的上空。


    這裏就是發現魏虛陽的地方,破地宗。


    飛船在空中飄著,血腥的氣味兒,從下方徐徐升上來,刺鼻難聞。


    王禪走出船艙,飛身而起來到了飛船外,低頭一看,大吃一驚。


    隻見山上一片血紅,到處都是殘肢斷臂,低窪的地方,更是堆積著濃稠的血池,殘破的手臂,在血池裏一起一伏,畫麵血腥的難以直視。


    一個門派的修士,全部被殺幹淨了。


    謝棱幾人飛出船艙,同樣被這一幕嚇了一跳。


    “去找魏虛陽!”


    謝棱怒不可遏,一聲令下,就先化作一道遁光飛了下去。


    “這也太殘忍了,魏虛陽不是在吃人吧?”周哲眉頭緊皺的說道。


    “下去看看。”趙苓輕聲說道,說完就化作遁光飛了下去,周哲馬上就跟了下去。


    鍾耀選擇了別的方向,王禪也是朝別處飛了過去,使得搜索的範圍盡量大一些。


    落地之後,王禪立刻就把神識釋放了出來,警惕四周。


    周圍的血腥味更濃了,腳下踩著的也是鮮血。


    王禪身子一輕,飄了起來,離地三尺,不沾血跡,緩緩地向前飛行。


    在王禪的前麵,出現了一間房子。


    房門虛掩著,幾十個血腳印,錯落有致的通向了小屋裏,看樣子應該是一個重傷之人,邁著踉蹌的步子躲進了小屋。


    王禪身上金光一閃,金身附體,身旁也是出現了一柄銀色長劍,釋放著寒氣,然後他才緩緩的靠近了小屋。


    慢慢地,輕輕地。


    屋子裏麵有著輕微的聲音,窸窸窣窣的,好像一個人在低聲私語,輕微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是在說什麽。


    不一會兒,王禪就到了門前,伸手輕輕的推開門扉。


    隻見一個背影對著自己,那個背影彎著腰,雙手在身前放著,低頭不斷的發出吮吸的聲音,屋裏光線很暗,黑黢黢的,隻能通過門口照進來的光線,看到那個人的身上都是鮮血。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屋裏的人渾身一顫,忽然脖子詭異的扭了過來,整個腦袋好像斷了一樣,旋轉了一圈,一雙滲血的紅色眼睛,緊盯著門口的王禪,他的嘴角還在淌著鮮血。


    腦袋轉過來之後,身體才慢半拍的緩緩轉了過來,他的手裏握著半截手臂,上麵還有一個牙印,很明顯,剛才他吮吸的就是這手臂裏的鮮血。


    那人慘然一笑,牙齒都是紅色的,看著王禪問了一句:“你也想來點嗎?”


    話音一落,那人就把手裏的手臂一扔,衝著王禪就撲了過來,血腥味撲麵而來。


    王禪眉頭一皺,身邊懸著的冰痕劍頓時寒光一閃,斜刺而出,瞬間就把撲過來的血人攔腰斬斷,劍上的寒氣,直接就讓血人變成了冰人,掉在地上摔成了碎塊。


    這個血人沒有什麽實力,王禪心想,這個人應該是門派裏的修士,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精神失常了,而且那個人的身上都是血洞,就算王禪不出手,他也活不了多久。


    一番搜查無果,王禪就打算去其他房間看看,正當他騰空而起的時候,一聲巨響卻是從廣場上傳了過來,他連忙加速飛了過去。


    來到廣場一看,隻見謝棱正站在石板上,在他的麵前,是一團殷紅的血霧。


    血霧之中有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張牙舞爪,忽然伸出一隻手撕開了血霧,從裏麵走了出來。


    此人就是魏虛陽。


    隻見魏虛陽渾身是血,一頭白發,臉上的皮膚幹如枯木,血管幹癟,雙眼深陷,眼球渾濁不堪,好似一個瞎子。


    顴骨高聳,鼻尖細如魚鉤,嘴唇撕裂,露著幹黃的牙根,模樣可怖,不亞於妖魔。


    “你是何人?為何要對貧道出手?”魏虛陽佝僂著身子,歪著脖子,用嘶啞的聲音問道。


    謝棱身上靈風激蕩,道袍飛起,手指在身前凝聚靈力,身前頓時就有上百道劍光凝結而出。


    “你這妖道,殘害無辜,還敢多問,納命來! ”


    話音一落,謝棱手指向前一指,百道劍光頓時唿嘯而出,密密麻麻的朝著魏虛陽就射了過去。


    這百道劍光,每一道都蘊含著無比驚人的氣息,王禪隻是在一旁看著,都能感覺的到劍光的威力,唿吸都不由得加快了起來。


    “如此劍光,隻怕是我的冰痕劍都釋放不出來。”王禪心中油然而生了一股敬意,應該隻有龔前輩的劍道,才能比謝棱強上不少的。


    “哼~雕蟲小技。”


    麵對著密密麻麻的劍光,魏虛陽冷笑一聲,似乎完全不放在眼裏。


    隻見魏虛陽大手一抬,周圍地麵上的血水,忽然間都飛了起來,然後這些血水迅速的凝聚在一起,在魏虛陽的身前築起了一道血海之牆。


    與此同時,劍光飛射而來。


    噗噗噗的聲音直響,劍光進入血牆,瞬間就被吞沒,失去了力量。


    不一會兒,上百道劍光,就被血牆吞噬的幹幹淨淨,根本沒有對魏虛陽造成一點傷害。


    “有點實力。”


    謝棱眼睛一眯,張口吐出一抹白光,白光變成了一柄長劍。


    “這一劍我看你怎麽擋!”謝棱手持長劍,口中咒語一念。


    手中長劍頓時劍光大漲,瞬間就變成了一柄數丈長的巨劍,一劍就朝著血牆砍了過去。


    劍光耀眼,下一刻就落在了血牆上,血牆頓時發出嗤嗤聲,在巨劍鋒利的劍刃之下,終於承受不住的從中間分成了兩半。


    巨劍繼續朝著魏虛陽刺了過去,後者臉色一變,身上頓時血氣翻湧,化作一團血光,就躲過了巨劍的衝刺。


    “想跑?做夢。”


    謝棱眼神一厲,手指一動,巨劍頓時調轉方向,直追魏虛陽所化血光而去。


    半空的魏虛陽氣的破口大罵,更是直接甩出了幾個血球,試圖阻擋巨劍的追擊。


    然而巨劍鋒利難當,投來的血球,全都被一劍破開,根本起不到阻擋的作用。


    但是血球破碎之後,散落的鮮血,卻是附著在了巨劍上。


    這些鮮血好似有了生命一般,變成了一條條微小血蟲,不斷的啃咬腐蝕著巨劍,沒過多久,巨劍上麵就出現了紅色的蛛網裂縫,劍上的靈光也是大為衰減。


    謝棱皺眉道:“居然有這麽強的腐蝕性,這是吸收了多少鮮血啊?”


    然後他就屈指連彈數道法訣,飛進了巨劍中,劍身上頓時火光大放,把附著在上麵的小血蟲,都燒成了灰燼。


    之後就把巨劍收了迴來,心疼地撫摸了一下長劍,接著便把長劍收迴了口中,隨後單手一拍儲物袋,瞬間就飛出了幾柄半尺長的銀色飛劍。


    “去!”


    一字出口,數柄飛劍頓時劍光閃動,飛向了空中的魏虛陽。


    “還來?這些飛劍我卡尼也是不想要了。”魏虛陽大喊一聲,身上頓時血霧彌漫,接著整個人都被血液包裹著,從空中極速的的墜落下來,直接摔進了一潭血池之中。


    血池中的殘肢斷臂,被激起的血水衝到了半空,忽然一陣血光從血池裏爆發而出。


    那些殘肢斷臂,竟然自動粘合在了起來,拚成了一個人形,又從血池裏摸出一個隻有半拉的腦袋扣在了脖子上,一個血屍就這麽形成了。


    不一會兒,從各個地方血池裏,都冒出了幾個這樣的血屍,足足有幾十個之多。


    這些血屍揮舞著殘破不堪的手臂,用露出骨頭的手掌,當做武器,張牙舞爪的就撲了上來。


    一個血屍衝向王禪,王禪身邊的冰痕劍剛剛一放寒氣準備斬殺血屍,一道劍光卻是從遠處飛射而來,一劍就削掉了血屍的腦袋。


    鮮血噴湧,沒有腦袋的血屍,手掌在空氣中胡亂的抓了幾把,就嘭的一聲倒地摔碎了。


    一個人影也是從空中落下,飛劍飛迴了他懷中抱著的劍匣中,來者正是鍾耀。


    “師叔,剛才我們三人走進了一個山洞,被裏麵的機關牽製了片刻,來遲了。”鍾耀解釋道。


    謝棱說道:“你們對付血屍,老夫要把魏虛陽揪出來!”


    話音一落,謝棱就渾身紅光一起,化作一道遁光就衝進了血池之中。


    隻見血池裏的血水瞬間就沸騰了起來,不知道裏麵的戰況如何。


    王禪則是操控冰痕劍,滅殺著不斷圍攻過來的血屍。


    好在這些血屍的修為都不高,一劍一個,倒也殺的幹淨。


    就是血屍的血液,帶有腐蝕性,王禪隻能讓冰痕劍一直釋放寒氣,把那些接觸冰痕劍的血液都凍成冰晶,這樣就無法腐蝕法寶了。


    而鍾耀的劍道也是非常高超,飛劍斬頭顱,劍刃不見血。


    正當殺的起興的時候,周哲和趙苓才姍姍來遲。


    周哲的衣服都變得破爛不堪,頭發也成了披散的,估計在那個機關中被迫害的不輕,眼神都黯淡無光了。


    一看到滿地的血屍,周哲就是倒吸一口涼氣,這時就有幾隻血屍朝他圍了過來,他感激祭出法寶攻擊血屍。


    王禪舞動冰痕劍,又解決了幾隻血屍,但是血屍源源不斷的從血池裏爬出,無窮無盡,根本殺不完,要想除根的話,隻能把血池給端了。


    王禪眼神一冷,大喝了一聲,手腕上的手鐲頓時藍光閃閃,一道藍色的閃電,便是順著他的手臂飛出,一頭紮進了血池中。


    瞬間劈裏啪啦的聲音響徹廣場,血水變得更加沸騰,兩聲慘叫從血池裏傳出。


    一個聲音是魏虛陽的,一個聲音是謝棱的。


    慘叫聲過後,兩個人影就從血池裏跳了出來。


    謝棱一臉震驚的看著手腕上閃電環繞的王禪,臉色鐵青的問道:“那閃電是你弄出來的?老夫凝結元嬰的時候,都沒有承受過這麽疼的雷劫,你這差點就要了老夫的命!”


    王禪尷尬的笑道:“不小心放的閃電太多了。”


    謝棱歎氣道:“也好,把那妖道也逼出來了,他是魔道,比我更難受。”


    魏虛陽身山冒著煙,一臉的憤怒。


    “九天神雷!你竟然拿這玩意轟我?我看你是想死!”魏虛陽怒目大吼,看著遠處的王禪,眼神裏的殺氣濃鬱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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