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想的,是啊,他都不肯碰自己了,跟自己疏遠了那麽多。


    宴帝也想著,她竟然不關心自己,這一個月他都住在福安殿,她竟然不過問為什麽。


    用了午膳,宴帝親了親牡丹的額頭,然後迴了福安殿。


    今兒天氣不錯,用了午膳,沈牡丹帶著幾個孩子去禦花園逛了逛,奶娘抱著衛小胖子,衛奚元和衛梓安在禦花園奔跑著,沈牡丹坐在旁邊的涼亭裏笑眯眯的看著他們,扭頭的時候瞧見那邊的荷花池上的拱橋之上走過一個穿著宮衣的宮女,那宮女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正想仔細瞧一下的時候,忽然聽見衛奚元尖叫的聲音,扭頭一看,這小子玩的太樂了,被絆倒了。小子也沒哭,嗷嗚一聲,立刻爬起開又去追趕衛梓安了。


    沈牡丹笑了笑,等在迴過頭去的時候那宮女已經不見了。


    如此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沈牡丹看著空蕩蕩床側,心中越發氣悶了,一個半月了,他竟然一個半月都歇在了福安殿裏。沈牡丹心中很是氣悶,坐在床頭髮呆了片刻後,然後忽然起身,去了隔壁的浴室,梳洗好了,穿上了墨色的衣袍,然後裹上厚厚的大氅,她帶著兩個侍女就去了福安殿。


    到了福安殿的時候,沈牡丹讓兩個侍女退下,她自己走進了大殿。大殿裏頭,一側房間裏的燭光還亮著,她曉得那是宴帝的書房,一步步的走了過去,她想著待會她要給宴帝一個驚喜,要在試試看,他要是還不肯碰她,她就真的生氣了。


    這些日子,宴帝心中很是氣悶,因為他都在福安殿的書房待了一個半月了,那女人竟然都不過問一聲。過了片刻大太監過來問道:「皇上,您可餓了?可要呈膳上來?」


    宴帝淡淡的恩了一聲,大太監退下,不多時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一雙白皙的手捧著一盞濃香的小米粥放在了書案上,女子柔軟的聲音傳來,「皇上,您趁熱喝吧。」


    宴帝頭都未抬,清冷的雙眼上蒙上一層厭惡,「滾!」


    女子嚇了一跳,慌忙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奴……奴婢逾越了,奴婢罪該萬死。」


    「滾!」


    女子這才慌忙退了下去。


    沈牡丹看著燭光亮著的書房,一步步走了過去,看著房門外候著的大太監,她慌忙阻止了他的通報,正打算推開房門進去的時候,房門從裏麵被打開,穿著淡綠色宮裝的宮女從裏麵退了出去。那宮女麵色發白,眼中含著淚,低頭從房中退出,並沒有瞧見房門外的沈牡丹,一轉身就撞在了她的身上。


    沈牡丹看著那宮女熟悉的麵容,整個人呆愣住了,腦海中忽然就想起那已經快要忘記了的事情,她坐在梳妝檯前描眉,房門外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大奶奶,大爺說了,您若是梳洗好了就去他書房一趟,大爺有事找您。」她滿心歡悅的去了羅南的書房,然後撞見了那齷蹉的事情,之後女子的哭喊,她倒在血泊之中。


    是的,她都快要忘記了,一切都是因為眼前的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家逃走的妾氏青竹。


    青竹顯然沒料到會在這裏撞見沈牡丹,她廢了好大的力氣才進入宮中,又花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才成為宴帝的禦前侍女,想著小心翼翼的避開沈牡丹,或許會有一絲機會被宴帝看中,成為宴帝的妃子。是啊,那個愚笨的,平凡的沈家四姑娘都成為了皇後,她看著沈家四姑娘成為羅大爺的未婚妻子,看著她對羅大爺的感情,看著他們分開,直到她成為皇後,這樣的沈家四姑娘都能得到如此榮耀,她為何不可?


    沈牡丹張了張嘴,「你怎麽會在宮中?」


    青竹麵色越發蒼白,她忘記了現在是在宮中,隻想著自己現在絕對不能跟她碰麵,在沒得到宴帝的寵愛之前她絕對不能被抓住,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抬腳就跑。那旁邊站著的大太監也終於醒悟了過來,大聲嗬斥道:「來人,還不趕緊拿下這衝撞了皇後娘娘的罪婢!」


    立刻有侍衛從四周湧來,抓住了麵色灰白的青竹。


    沈牡丹隻愣愣的看著她,等到房門被推開,宴帝冷聲道:「出了何事?」又瞧見門側的沈牡丹,神情柔和了幾分,柔聲道:「你怎麽過來了?」


    沈牡丹指著遠處被侍衛抓住的青竹,麵色有些不好的問道,「她怎麽在這裏?」


    宴帝抬頭看向那麵色死灰的婢女,又看著周圍的侍衛和太監,冷聲道:「都退下!」等到大殿之上隻剩下他們兩人時,他蹙著眉道:「什麽她怎麽在這裏,我根本不曉得她是誰。」他說罷,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神情冷了幾分,「沈牡丹,你不信任我?你以為我與那宮婢有關係?」


    她慌亂的搖頭,「不是……不是的。」不是不信任他,隻是突然看見那女人,她似乎又迴到了死亡前的那一刻。她很愛眼前的男人,在瞧見青竹的那一刻,她真怕歷史有著相同的軌跡,真怕因為這個女人,她會失去眼前的男人,她承認剛才她很慌亂,現在終於找迴了一絲的理智,她抬頭看著他,道:「她……她是羅家的丫鬟,後來成為了羅南的妾氏,羅家被發配邊疆,沒想到她逃了出來,沒想到她會進入宮中。」


    宴帝皺眉,想著宮裏頭的人是怎麽辦事的,竟然把這樣的女人送進了宮中,竟然還安排在了禦前。不過,他的眉頭忽然緊緊的皺起,他盯著眼前神情還有一絲迷茫的女人道:「你記得這般清楚?還是你沒有忘記過那羅家大爺?」他曉得自己此刻幼稚極了,可他心中就是憤恨,氣惱她這段時日對他的不管不問,甚至還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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