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思菊抬了水進房梳洗,沈牡丹泡在浴桶之中心中很是忐忑,宴王為何又要找她?莫不是她把珍珠死當的事情讓他知道了?這次叫她去特意是為了問他的罪?


    終究還是沒敢讓宴王緊等著,她很快就梳洗好,隨著那白淨的青年去了宴王的宅子。


    這白淨青年送沈牡丹進了房就退了下去,沈牡丹也不敢四下亂看,屈膝跪下,「民女見過殿下。」


    「起來吧。」耳邊傳來宴王略微有些疲憊的的聲音,不復以往的冰冷。


    沈牡丹起身,抬頭看去,還是上次的那間書房,隻是這次這男人穿了一身的黑色錦袍,坐在案桌之後翻看著什麽書籍,平日裏經常跟在他身後的那叫容雲鶴的高大青年也不在,想必是處理蝗災之事去了。


    衛琅宴抬頭,眼下淡淡的青影,他道:「蝗災之事,你有何建議?」蝗災的幾個郡縣是他的封地,昨日夜裏他看了一夜的書,打算從一些水利農耕一類的書籍中找出蝗災的防治對策,隻是這時代對這方麵的法子是在太少,找了一夜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他知曉就算燒了蝗蟲,可還有蝗卵,治標不治本。既然這沈家姑娘能預測出蝗災,說不定也有對策,便請人把她叫了過來。


    沈牡丹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心中鬆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他這麽問,豈不是早就知道蝗災之事是她告知遲寧沛的,心中便又有些忐忑了起來。抬頭看見這男人眼下的青影,她心中頓了下,知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斟酌了片刻,開口道:「民女從一些遊記之中知曉一些蝗災的防治法子。首先是滅殺蝗蟲蝗蝻,之後則要滅蝗卵。滅殺蝗蟲蝗蝻,有開溝陷殺法,捕打飛蝗,篝火誘殺,滅蝗卵則在冬晴未經雨雪之時,掘地挖坑,尋找蝗卵,用堅硬之物戳破蝗卵,百部草煎成濃汁加極濃鹼水或極酸的陳醋澆灌在蝗卵之上,卵均可盡絕。待等到交春之時,在掘地一遍,查看是否還有遺漏的蝗卵……」


    這些幾乎都是她上輩子歷經了那幾百年學到的東西,如今來看,卻能用上,真是太好了。


    衛琅宴沉沉的看著她,心中有些奇異的感覺,明明前些日子告訴她,她所做之事足夠他們沈家為之陪葬了,她那般的驚恐,膽小,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為何卻能夠預測出蝗災的到來,甚至知道這不為人知的蝗災防治對策,她真的是從所為的遊記上麵得知的嗎?


    沈牡丹說罷,抬頭觀察了下宴王的表情,發覺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心裏不由的一哆嗦,又想起被她給死當的珍珠了。


    作者有話要說:  睡覺啊,好睏!


    ☆、第 20 章


    沈牡丹盯著眼前男子冷靜嚴肅的麵孔,他生的很好看,比起沒了絡腮鬍子的遲大哥的英俊更吸引人的注意,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唇,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涼薄,至少這幾次的見麵,除了那叫梓安的孩子,這人從未對任何人有過半分的表情。此刻被他這樣看著,她心中也不由的有些打鼓,縱使自己見過了那個男女平等的世界,心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這人給人的感覺卻實在太過涼薄,甚至有些……危險?她真是不願意見到這男人。


    沈牡丹愣了下,不知為何會覺得這男人危險。似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閉了下眼,在心裏想著這男人到底知不知曉她把珍珠全部當掉了,還沒想出什麽來,衛琅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說的這些法子,滅殺蝗蟲,開溝陷殺法,捕打飛蝗,篝火誘殺這些該如何實施?可否寫下具體的步驟出來?」


    沈牡丹一愣,慌忙迴了神,點了點頭,「啟稟殿下,民女願意。」


    衛琅宴不再多言,備了紙筆,起身離開,站在了一旁,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沈牡丹,他指了指剛才自己所坐的位置,「也不必迴去了,直接在這裏寫下來吧。」


    沈牡丹隻稍微遲疑了下便起身來到書案之後,坐在了剛才衛琅宴所坐的位置之上,執起放在硯台之上的紫毫筆,黑墨侵透筆尖,待墨汁不再滴落之時,這才一筆筆的在上好的宣紙寫了起來。


    她的筆跡端正,穩重,帶著女子特有的秀麗,衛琅宴站在一旁看著,神情鬆散了不少。


    沈牡丹把幾種捕殺蝗蟲的法子一一寫了下來,又迴想了幾種滅蝗卵的方法,除了她方才所說法子還可以以水煮之或以火燒之均可。除了現在瑣屑的人工防治法子,沈牡丹想了想又寫下幾個其他防治法子,例如發動全城百姓根治蝗蟲滋生地,也就是蝗蟲容易滋生的地方要反覆的滅殺蝗卵,還有農業防治法,旱地改為水地,興修水利,種植蝗蟲不喜歡食的作物,開墾荒地,進行春耕秋耕。生物防治法,在蝗蟲容易滋生的地帶養大量的雞鴨蠶食蝗蟲。其實除了最開始所說的人工防治法,後麵兩種農業防治法和生物防治法算得上改革了,現在來看可能很是困難。但,以後是宴王當政,說不定他能實現這些法子,若是真的能夠把這些法子完善化,那麽天下的蝗災將會有所改善,於民來說是一大幸事。


    她也正是因為知道以後的這位新皇勤政愛民這才努力把記憶中的那些法子全部寫了下來,既然他都知道了蝗災是她預測的,也說了人工防治法子,沒必須把這些也藏著掖著了。


    沈牡丹很努力的迴想,寫的非常仔細,每一條該如何都詳詳細細的寫了下來,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了,等到放下紫毫筆時,手臂都有些酸疼了,她忍不住揉了揉,又忽然想起身邊還有一人,急忙收迴了手,轉過頭去,看見衛琅宴正站在她身旁,顯然是看了許久的。沈牡丹急忙起身迴到書案前方,又要跪下,衛琅宴已經道:「免了,可都是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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