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死呢!


    這群兒子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討好起新君來了嗎?


    簡直就是狼子野心!


    氣到麵部充血,胸膛不住的起伏著,康熙瞬間就把那點愧疚給拋之腦後了。


    帶著遷怒,氣憤異常地罵道:“一個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小十八還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呢!


    “連一句關心的話語都沒有!那可是你們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啊!”


    把眾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又不敢出聲反駁,不約而同的全都跪了下去。


    太子則頂著真正意義上的頭破血流,跪在了最前麵。


    麵無表情,口中隻稱:“皇阿瑪息怒。”


    像極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提線木偶。


    康熙見到他這副樣子就覺得煩悶不已。


    一方麵帶著幾分怒其不爭的憐惜。


    這可是自己費盡心血,親手撫養長大的嫡子啊。


    文韜武略,人品德行,哪樣不是個中翹楚?


    可現在看上去,滿身戾氣,目露頹廢,就跟被遭受過什麽非人折磨似的,哪裏還有個當朝儲君的樣子?!


    可是另一方麵。


    康熙又覺得太子是在惺惺作態。


    故意做出這副樣子來,不就是為了襯托出自己這個皇阿瑪的咄咄逼人嗎?


    一時間,康熙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他聽見自己用極為冷酷無情的聲音,緩緩開口道:“既然太子並無大礙,那照顧小十八的重任,就托付到你身上了。”


    “太子,你是一國儲君,就該拿出儲君的姿態來。”末了,他還故意加重語氣,說:“朕相信你。”


    “一定可以讓小十八平安度過這一劫的,對嗎?”


    太子還沒迴話,其餘幾個兄弟都忍不住為之膽寒。


    倘若小十八就此去了,那太子爺難不成還要為他賠上性命不成?


    可是在麵對隱隱有幾分癲狂的皇阿瑪時,他們也不敢出頭。


    最後,還是太子以一己之力,攬下了所有的責任。


    “謹遵,皇阿瑪吩咐。”


    他雙手交疊,放在額頭上,直接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並且久久不曾起身。


    直到康熙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叫道:“都起身吧。”


    “一個個都跪在地上幹嘛!”嗤笑一聲,“難不成,還等著朕親自去請你們起來嗎?”


    眾人這才慢手慢腳地站了起來。


    “太子留下,”康熙看見這群人高馬大,又年輕有力的兒子就一陣憋悶,直接揮揮手開始攆人,“其他人該去哪兒就迴哪兒去!”


    語氣惡劣之程度,叫人難以想象。


    就算是打發路邊的叫花子,都不至於用這樣的態度!


    胤禛臨走之前,看著太子露出一個滿是憂慮的眼神。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隻能在胤祺的催促中,抬著千斤重的腳步,沉重地退了出去。


    一迴到雍親王府的念安,剛走進府門,就忍不住張開雙臂,緊閉雙眼,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嗯,還是自己家裏最自在了!


    雖說在宮裏過得也蠻好,但是老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尤其是,她那榮安院,較之德妃的永和宮也不差什麽了。


    怎麽著也比狗窩強吧?


    才短短一天的時間,念安就驚覺自己竟然如此想念自己的小院子。


    果然一個地方待的久了,就會產生舍不得的感情。


    “主子,”春秋費力地背著身上那個瓷實的包裹,才走幾步就開始大喘氣了,“我、我走不動了。”


    彎著腰,一手撐在旁邊門柱子上,費勁巴拉的出聲說著話。


    “快別逞強了,”念安見狀連忙走近幾步想要幫忙,“先放下來,等小全子過來了叫他安排人搬迴去。”


    “主子別上手!”


    春秋下意識攔住了念安,一臉緊張又嚴肅地製止道:“這東西可不輕,萬一閃著腰就麻煩了。”


    無奈之下,念安隻得站在原地,給春秋遞了一個帕子,“快擦擦汗,別流眼睛裏了,蜇著可疼呢。”


    “沒事,”春秋隻覺得心裏湧進一股暖流,身上的力氣好像也恢複了幾分,“我撐得住,主子別擔心。”


    送念安迴來的兩個宮人急著迴去複命呢,自然就不肯多待。


    對於榮安側福晉的賞賜,來來迴迴推拒了幾次之後,終究還是拗不過接了下來。


    然後就高高興興地迴宮去了。


    而門房則是屁顛屁顛跑著去向小全子通知消息去了。


    是以,送走了宮人,又眼睜睜看著門房離開的念安,根本沒料想到會陷入如今這般困窘的境地。


    尤其是,在看見某隻討人厭的蜜蜂後,一瞬間閃過幾許懊悔。


    聞著味兒伺機而動的鈕鈷祿氏,顯然很怕錯過這個好機會,明顯能看出來是匆匆收拾一番就趕過來的。


    她和小全子兩個人是前後腳到的。


    念安本不欲與她過多糾纏。


    畢竟在宮裏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她雖然吃得好睡得飽,就連心情也十分愉悅。


    但不能否認的是,哪怕那些情緒都是假裝出來的,也依舊給人帶來了一些疲憊。


    還是早些迴到自己那個溫暖的小窩裏,裹成一團躺在床上最舒服了。


    偏偏有人非要故意找茬兒。


    茹貞一個橫跨步,擋在了小全子麵前,伸長脖子看著那個大大的包裹,難掩嫉妒地開口:“沒想到,側福晉從宮裏迴來,還帶了這麽多東西啊?”


    念安敷衍的“嗯”了一聲,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她。


    可惜有人就跟瞎了似的,非要上趕著找不自在。


    “都是德妃娘娘賞賜的吧?”


    茹貞一邊說,一邊使勁兒看,眼珠子都快掉到包裹裏麵去了!


    “我好歹也為王爺生下一個小阿哥,”她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這裏麵的東西,怎麽說也該有我的一份吧?”


    聽罷,念安都被氣笑了。


    她還是頭一次見這般理直氣壯伸出手朝別人要東西的!


    “鈕鈷祿氏,”念安似笑非笑地看了茹貞一眼,扔下一句,“這些東西,都是宜妃娘娘的賞賜。”


    “如果你真的想要,何不自己去宮裏找宜妃娘娘呢?”


    說到這裏,念安故意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茹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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