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又把銀票給帶迴來了?”


    念安隨手翻著盒子裏的一遝銀票,滿是詫異地問道。


    “主子容稟,”小全子苦笑著訴說起了來龍去脈:“實在是富察大人和夫人怎麽都不願意收下。”


    “並且,在奴才走之前,還又給奴才塞了一個盒子。”


    一路上,他都沒有打開看過。


    隻是稍微細想一下,也能猜到這裏麵是什麽。


    “額娘他們也真是的,”念安嘴上抱怨著,可是臉上卻帶著獨有的嬌憨笑意:“就算一時用不上,留下放起來也好啊。”


    沒有人接話。


    都知道主子這會兒正在口是心非呢。


    當然不會自討沒趣去戳破這層假象。


    “對了,”念安放下盒子,忽而抬頭問道:“府裏的其他女眷,似乎都沒有什麽動靜呢?”


    這件事情,小全子就很有發言權了。


    他們秉承主子的誌向,開得那間雜貨鋪,現在已然成了紫禁城的風向標了。


    基本上什麽生意都做。


    這不,今天意外收到一幅完整的頭麵。


    做工精致,就是樣式有些老氣。


    但是一看就知道是難得的好貨色。


    雜貨鋪掌櫃的在看見這副頭麵的第一時間,就命人仔細對待前來抵押的人。


    好從中打探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來。


    然後,就得到了一個重磅新聞!


    這典當頭麵的人,竟然從雍親王府裏出去的!


    雖然做了偽裝吧,但是那也太不到家了。


    懂點門道的人,大概就能看出來這裏麵的問題。


    偏偏對方還做賊心虛似的,時不時攏一下身上的衣服。


    一看就知道是個生瓜蛋子。


    這可真是了不得啊。


    “您肯定想不到,”小全子努力掩飾自己臉上的震驚,吞咽著口水低聲說道:“這人最後竟然從咱們王府的後門,偷偷溜進來了!”


    幸好念安在聽小全子匯報的時候,已經習慣性的清了場。


    否則她還要多費幾番心思,去一一封口呢。


    念安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溫潤的表麵卻讓她心緒翻湧個不停。


    很快,她目光如炬,一臉冷凝地問道:“你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件事情吧?”


    “請主子放心,”小全子一臉鄭重地表示:“奴才自然知曉輕重緩急,除了您,自然是不會向任何人提起的。”


    聞言,念安點了點頭:“那就好。”


    她對於小全子的守口如瓶,還是有幾分信任在的。


    多言問上一句,不過是圖個心安罷了。


    誰讓此事事關重大呢?


    這可是不能言之於口的。


    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給聽見了,還不知道要怎麽敗壞雍親王府的名聲呢!


    “你聽清楚了,”念安麵無表情,冷聲交代道:“這件事情,你就爛在肚子裏,權當什麽都不知道。”


    “否則,別怪我到時候大義滅親了。”


    她這也是為了小全子好。


    畢竟,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個奴才能夠摻和得了的。


    就連她自己……


    “還請主子寬心,”小全子立馬跪下,以表衷心,“奴才定會牢記您的教誨!”


    “行了,”念安一個眼神瞥過去,示意他站起來,“你先下去吧。”


    而後突然挑眉問了一句:“知道自己該怎麽出去嗎?”


    “嘿嘿,”小全子露出傻傻的笑,“奴才明白了。”


    等再出去,就換上了一副被罵之後,委屈又傷心的表情來了。


    一路上,不少人欲言又止的。


    等看見春秋姑娘後,小全子特地停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


    午膳過後,念安今日的午休都有些不得安寧。


    她躺在梨花木的大床上,翻來覆去好半天,怎麽都入睡不了。


    最後生了悶氣,幹脆一骨碌爬起來,坐在床上,用手撐著下巴,開始發起呆來。


    這府裏,敢膽大包天做這樣事情的人,會是誰呢?


    不過甭管是誰,念安現在最糾結的地方在於,她究竟要不要把這件事情,直接告訴胤禛。


    原本她是打算,自己私底下去查探一番。


    到時候也算是拿捏住一個把柄了。


    可是後來,她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要做這些引火燒身的小動作了。


    和整個雍親王府的名聲比起來,那些小算計,也不算什麽了。


    越想越心煩,念安幹脆往床上一趴,把腦袋往枕頭下麵一埋。


    當個鴕鳥算了!


    胤禛終於從難纏的老八那裏脫開身,甫一迴來,入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側趴著睡得正香的念安。


    他滿心歡喜地笑了笑。


    接著示意蘇培盛保持安靜。


    自己則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雖然隻是喝了幾杯酒,可是身上卻沾染了不少酒味。


    他這樣子,還是不要直接進去了。


    萬一熏著安安就不好了。


    “上熱水,”胤禛鬆開自己的喉結下方的第一個扣子,“我要沐浴更衣。”


    坐在寬大的浴桶裏,他忽然突發奇想,衝著外麵的蘇培盛吩咐道:“咳!去把你榮安主子外麵準備好的花瓣,給我拿一些進來。”


    外間的蘇培盛聽見這個命令,當即被嚇了一跳。


    王爺這是……突然愛美上了?


    “還不快去?!”


    看著屏風後麵映襯出來的人影,好一會兒仍舊沒有動彈半分,胤禛不耐煩了,厲聲喊了一句。


    可算是把蘇培盛給叫醒了。


    等他迴來,手裏已經端著一個小簸箕。


    裏麵正散落著顏色各異的花瓣。


    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於同一品種。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都很香。


    蘇培盛低著頭,恭敬地把小簸萁給舉到頭頂上。


    等胤禛抓了幾把灑進浴桶裏後,“好了,端迴去吧。”


    蘇培盛才收了迴來。


    “等一下!”


    還沒走出房間,王爺的聲音又響起了。


    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吩咐道:“你再去園子裏摘一些新鮮的花瓣迴來。”


    胤禛可不想讓念安知道,他偷偷用她的花瓣沐浴了。


    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再醒過來,念安仍舊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她在春秋的伺候下,剛清醒了一點,還未睜開的眼睛,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安安?”


    等人影緩緩接近,再加上熟悉的溫柔寵溺的聲音。


    念安空白的腦子才漸漸迴籠。


    “嗯。”


    她下意識抽走渾身的力氣,把自己癱軟在胤禛身上。


    像一張貓餅,散發著暖乎乎的氣息,卻又格外的喜歡偷懶。


    胤禛就順勢把人給抱起來,輕手輕腳地放在軟榻上。


    緊接著自己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自己脫了鞋也坐了上去。


    念安就這樣依偎在他懷裏,兩個人共同看著一本書。


    隻不過,也沒有很認真地看進去罷了。


    主要是,念安一直在說些聽上去沒有絲毫意義的家常話。


    “我讓小全子迴富察府了一趟。”


    她把玩著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時不時地撓一下他的手心。


    “是該迴去一趟。”


    胤禛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反而十分的習以為常。


    因為在他看來,這就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否則,他也不會幫李氏的阿瑪一把,讓對方坐穩知府之位。


    “我本意是想,問問額娘他們需不需要幫忙的。”


    念安自顧自地說著:“誰能想到,額娘倒是先給我送了一些銀票過來。”


    她的語氣,有些說不出來的驕縱。


    胤禛下意識撫摸了一下念安的後脖頸。


    滑嫩而又溫熱。


    像一塊上等的羊脂玉。


    聽著耳邊撒嬌似的抱怨聲,胤禛一點也不覺得厭煩。


    相反,他很願意和安安分享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哪怕是抱怨,他也覺得美好到不能行。


    因為安安就是這樣一個能把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人啊。


    或許,這就是家人給的底氣吧。


    隻是希望日後,她的底氣,能有一部分是來自於自己的,就好了。


    “你看一眼嘛。”


    念安伸出手,扶著胤禛的下巴,強迫他低下頭。


    “還挺多。”


    胤禛看見那厚厚的一遝銀票,眸含笑意地評價了一句。


    念安糾結不已,她把臉壓在胤禛的胸膛上,小聲說道:“那我要不要還迴去啊?”


    “這是富察大人他們的一番愛女之心。”


    “何必讓他們的愛意,無處傾瀉呢?”


    “更何況,”胤禛挑了挑眉,“日後我會從其他地方,替安安彌補迴去的。”


    念安被一句話給點醒了。


    樂滋滋地收好錢匣子。


    笑意盈盈地表揚道:“你可真厲害,一上來就解決了我的一樁心事。”


    胤禛用高挺的鼻子頂了頂她小巧的鼻梁。


    灼熱的唿吸噴灑而出。


    “為人夫的,不就是要替小妻子分憂解難的嗎?”


    他還挺自豪。


    念安睨了他一眼。


    順勢往人懷裏一靠。


    忽然,她又起身。


    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


    “你身上……”


    念安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跟個小狗狗似的嗅來嗅去的。


    “怎麽有一股子花香的味道啊?”


    胤禛難為情地撇過臉,想掩飾自己已經紅了的耳垂。


    “你害羞了?!”


    念安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驚訝不已道:“你也會覺得羞澀不好意思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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