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釋放,讓胤禛整個人都變得懶散而充滿饜足。


    他拿著帕子,低頭溫柔地擦拭著念安那白嫩到有些泛紅的掌心。


    時不時地還輕輕吹一下。


    仿佛辛苦了它似的。


    弄得念安整個人都羞臊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直到現在,她都還能感覺到掌心的不適。


    “好了,”水漬被擦幹淨之後,念安立馬把手收迴來,背到身後,“耽誤了這麽久,你也該去忙正事了吧。”


    這可不是自己要攆人走的。


    實在是誰讓某人太過分了呢!


    “好,”某方麵得到滿足的胤禛,意外的好說話,“我這就去。”


    聲音溫柔到讓人都有些不適的地步了。


    “先等一下!”


    突然想起來什麽,念安喊出了聲。


    “怎麽?”被拽住衣袖的胤禛轉過身,帶著促狹的笑意問道:“舍不得我啊?”


    “有正事呢!”


    念安含羞帶怯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經點?”


    “嗯嗯!”胤禛瘋狂點頭,接著一臉嚴肅地表示:“說吧,我兩隻耳朵都洗好了。”


    被他耍寶的樣子給弄得措手不及。


    念安也繃不住笑了。


    “我就是想問問,”她眼底的擔憂,慢慢浮現出來:“鈕鈷祿格格如何了?”


    其實早在胤禛迴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想開口詢問了。


    可是看著對方還未消散下去的怒火,以及明顯不悅的心情,念安想了想,還是先不要說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了。


    等後來發現某人竟然還有心情做那種事!


    念安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疼都喂了狗了!


    “一切都好,”胤禛當然報喜不報憂:“你就放寬心吧。”


    可是這般粉飾太平的樣子,最終還是在念安不肯退卻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他長歎一口氣,緊接著沒有絲毫隱瞞,盡數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樣,”胤禛緊張的心情,都透過表情展露出來了:“不過,你也不用過於在意。”


    “因為無論如何,”他堅定又充滿信任的眼神,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為之動容,“從頭到尾,我隻會相信你。”


    所以啊,不要覺得害怕,也不必驚慌失措,隻要有我在一天,你隻需要完完全全做自己,就夠了。


    “我就是覺得不明白,”念安突然拉起胤禛的手,臉上的表情寫滿了困惑,“怎麽老有人喜歡往我身上潑髒水呢。”


    她好好的過自己的小日子,礙著誰了嗎?


    好吧。


    其實她心裏明白得很。


    自己得寵,就是最大的原罪。


    隻要胤禛偏愛自己一天,就會不停的有人來試圖挑戰她,想要打敗她,最後成為她。


    但是呢,念安卻不願意自己跟個鬥雞眼兒似的,和每一個女人鬥來鬥去。


    一個成熟且理智的女人,是不會自己下場,親身去搏鬥的。


    她隻需要,站在男人身後。


    接受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就好了。


    “我是不是做錯了?”


    眼看著安安臉上露出幾分蒼白又迷茫的神情來,胤禛當即鄭重其事地表示:“你什麽都沒做錯!”


    “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他扶住念安的肩膀,一字一句道:“你不能因為旁人起了壞心思,而認為名貴的字畫有罪吧?”


    不可否認的是,在剛剛那一瞬間,胤禛心中湧起了巨大的慌亂。


    他最怕的就是,未來的某一天,他與安安之間這段不平等的感情,讓她突然退縮了。


    恐怕到時候,自己心裏的惡念,怎麽都關不住了吧。


    “好啦,”念安就跟沒看見胤禛眼中的深沉似的,嗔笑道:“有你這樣作比較的嗎?”


    “還名貴的字畫?”


    她顯然不滿意極了:“我難道不比那些死物強上百倍?”


    念安一句話,就把氣氛給恢複到了正常。


    “這是自然了!”


    胤禛下意識跟著附和,又討好似的說道:“我又不跟它們過一輩子。”


    而後得了一個美人瞥,並一句“油嘴滑舌”,這才喜氣洋洋地離開了。


    “主子爺,福晉求見。”


    正拿著證詞一目十行看過去的胤禛,突然聽見蘇培盛的聲音。


    還沒來得及琢磨出什麽,就被打斷了思緒。


    “不見,”胤禛的厭煩,都隱藏了在了語氣裏,“就說我正忙著呢。”


    蘇培盛把王爺的迴複傳達給福晉之後,就陪著笑等人離開了。


    偏偏清和不肯走。


    “蘇公公,”她肅著一張臉,冷聲道:“你莫不是沒有向王爺稟明,我是有要事和王爺稟報嗎?”


    “哎呦,福晉呐,”蘇培盛一臉冤枉的表情,看上去無辜極了,“就算是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知情不報啊。”


    而後苦口婆心地勸道:“眼下王爺正在為鈕鈷祿格格的事情心煩呢。”


    “不是故意不見您的,”他這話,充滿了水分,“您不妨先迴去。”


    “說不定,等王爺心情好了,就直接去正院看您了呢?”


    蘇培盛說的誠懇,可是在清和聽來全是暗戳戳的嘲諷。


    被一個沒了根兒的太監諷刺了,以清和心高氣傲的性子,怎麽可能輕拿輕放?


    她當即變了臉色,陰狠狠地說道:“蘇培盛!我原想著,你是王爺身邊的太監總管,給你一點薄麵也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看來,你好像有些被捧到飄飄然了呢。”


    清和一頂帽子扣在了蘇培盛頭上,“奴才,就該有奴才的樣子。”


    “王爺總不能,讓我一個小小的後宅女子,替他管教奴才吧?”


    話音剛落,裏麵就傳來了胤禛不辨喜怒的聲音。


    “蘇培盛,請福晉進來,”中間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道:“自己下去領罰。”


    雖然被主子懲罰了,可是蘇培盛卻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甚至,他還哼起了小曲兒。


    別提心情有多美好了。


    仔細一想,這一切,都是福晉帶給自己的啊。


    蘇培盛頓時更加感動了。


    福晉——頂頂的大好人!


    “妾身見過王爺,”清和屈膝行了個扶鬢禮,開口就先認錯:“這麽晚還來打攪王爺,是妾身的不是。”


    這般極低的姿態下,胤禛就算是想斥責,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難得被安安以外的人噎了一下,他原本有幾分的好心情,頓時跌到了穀底。


    “無妨,”嘴上卻道:“本王隻想知道,福晉是有什麽要緊事,值得這麽晚了,還特地跑上一趟?”


    而且,最令人費解的就是,非得大晚上的過來說嗎?


    就不能等白天的時候,再趕過來也行啊。


    要是清和知道胤禛心裏的想法,怕是會忍不住直接“呸”出聲。


    您老可是一個大忙人。


    白日裏整天在戶部辦公不著家。


    就算是湊個空迴來了,也是和榮安院的那個狐媚子膩歪在一起。


    她有時間去稟報事情嗎?


    聽出王爺話語裏的警告,清和卻一點都不覺得害怕。


    甚至,她骨子裏的血液在沸騰。


    躍躍欲試地催促著她趕緊把找到的東西,給拿出來。


    “王爺,”清和努力克製住激動,盡量以平靜的語氣開口:“這是妾身,在奉安院裏找到的東西。”


    “請您過目。”


    她雙手捧著一個有些舊了的荷包,在燭火的映襯下,看上去格外的……醜。


    不用拿起來看,胤禛就知道這個荷包屬於誰。


    嘴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緊接著問道:“所以呢,福晉是想表達什麽意思呢?”


    清和氣到胸脯忍不住劇烈起伏了一下。


    差點沒破口大罵出來。


    她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非要讓自己把話說的明明白白才行嗎!?


    一遇到富察氏的事情,王爺就慣會裝傻充愣。


    不過沒關係。


    清和心裏冷笑了一下。


    這一次,就算是王爺想包庇,怕是也不能善了了。


    她就不信,富察氏每次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這荷包,”清和狀似為難地開口,“妾身找人比對了一下,應當是富察妹妹的。”


    緊接著,還不等胤禛出聲,她又連忙說道:“當然了,一個荷包並不能證明什麽。”


    “隻是妾身覺得,既然鈕鈷祿格格腹痛一事,與富察妹妹無關的話。”


    “那總該還富察妹妹一個公道才是。”


    清和字字句句聽上去都在為念安著想。


    如果不是胤禛早已經看清楚這張寬和麵容下,是怎樣一個偽善又狠心的靈魂。


    怕是也要被福晉這番作態給蒙蔽過去了。


    “鈕鈷祿氏呢?”胤禛忽然冷笑了一聲,“她也是這樣認為的?”


    清和心裏猛然咯噔了一下。


    原本十拿九穩的事情,不知為何,眼皮瘋狂跳動起來。


    “這個嘛……”


    清和露出羞愧的表情,“妾身就不太清楚了。”


    還貼心地為茹貞解釋了一下:“畢竟,鈕鈷祿格格還懷著身孕呢,妾身就不太好去打攪她。”


    聞言,胤禛麵無表情地誇了一句:“福晉倒是很寬厚嘛。”


    不過聽上去,總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偏偏清和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出來似的。


    厚著臉皮,羞澀地接下了這個“誇讚”。


    “王爺過獎了,”她低著頭,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昏暗中,胤禛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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