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別人不成?”


    茹貞顯然對大廚房積怨已久,否則不會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怨氣。


    綠蠟臉上故意帶出驚喜的笑,誇張的大聲道:“格格您有所不知,這可是王爺特地吩咐張公公,去府外采買迴來的呢。”


    雖然沒有說是專門買給她家格格的。


    但是這話一聽,茹貞就不自覺的把自己給代入進去了。


    她一下子笑開了。


    驚喜不已道:“真的呀?”


    而後還不等綠蠟迴話,就一臉得意地自言自語起來:“我就知道,王爺心裏還是在意我和孩子的!”


    “是啊是啊,”綠蠟滿心尷尬,卻隻能硬著頭皮附和:“所以格格一定得好好吃飯才行。”


    “否則,不就辜負了王爺的一片心意了嗎?”


    茹貞剛剛還想說什麽,結果被一打岔,就給忘了。


    轉而滿心自得又甜蜜地點頭:“是啊,你說得在理。”


    又急急忙忙重新拿起了筷子,習以為常地吩咐道:“快給我布菜。”


    殊不知,綠蠟隻想大哭一場,為自己悲慘的命運。


    她昨個兒去前院,並沒有看到最後,可是即使隻看了一半,就已經讓人刻骨銘心了。


    綠蠟剛準備去夾那葷菜,就差點沒忍住反胃幹嘔出聲。


    幸好靈光一閃,她把主意打到了那些素菜上。


    “格格,府醫前幾日過來把脈,再三叮囑您得控製一下食欲了。”


    茹貞一聽這話就不太高興了。


    可是也知道這是為了自己好。


    免得到時候孩子太大,不好生出來。


    “行吧,”她拉著一張臉,“那就隨便夾一點吧。”


    可是已經被養刁的胃口,真的能那麽容易變迴原來的樣子嗎?


    吃了幾口素炒青菜,茹貞就撇著嘴角撂下了筷子。


    “難吃得要命。”


    她又不是兔子,怎麽能光吃青菜呢?


    “給我夾幾塊肉,”茹貞一看那些色澤誘人的葷菜,就忍不住一陣咽口水,“我肚子裏可還有一個孩子呢,不吃飽怎麽能行?”


    這個理由一說出口,就讓綠蠟徹底無話可說了。


    她隻能屏住唿吸,迅速地夾了一小塊雞肉到格格的碗裏。


    緊接著立馬直起身子,移開視線,大口唿吸。


    “對了,”茹貞把雞肉放進嘴裏,頓時心滿意足了,隨意問道:“你昨天早上出去提膳,怎麽去了那麽久?”


    綠蠟心裏一緊:來了!


    她努力揚起笑臉,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與往常無異。


    “格格之前不是說,很久沒有喝過碧梗米粥了嗎?”


    綠蠟早就編好了理由,現在隻需要正常說出來就行了。


    “哦?有嗎?”


    茹貞一臉疑惑,自己有說過這話嗎?


    她現在的記憶力,大不如從前。


    更何況,隨口說的話,誰還能記得那麽清楚呢?


    茹貞狐疑地看了綠蠟一眼。


    “但是那粥,你怎麽沒一起提迴來?”


    “說起來這個,”綠蠟的表情突然變得憤怒起來,“奴婢就為您抱不平!”


    實在對不住了,福晉。


    但是您已經吸引了我們格格那麽多仇恨值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茹貞也跟著冷下了臉,“說,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還不是正院那裏,”綠蠟低著頭,掩飾住臉上的心虛,“說什麽要給福晉熬煮花生綠豆粥,需要小火慢燉好久。”


    “實在騰不出來手,就說讓奴婢等一等。”


    其實這話漏洞百出。


    奈何茹貞對福晉的恨意早已經長成參天大樹了。


    但凡沾上點邊兒,很容易就情緒失控了。


    於是想也不想的就氣憤到拍桌子。


    “簡直……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她咬著唇,眼神劃過一絲狠厲。


    福晉想一切盡在掌握,那也要看自己配不配合!


    康熙雷厲風行,說走就走了。


    留下老五和老九哥兒倆,拿著一個可以調用兵將的令牌,不知所措。


    “五哥啊,”胤禟一抹臉,悵然道:“我感覺,咱倆這是被皇阿瑪給坑了啊。”


    “別胡說八道!”


    胤祺心裏也很清楚,隻是他習慣了把這些話給埋在心底裏。


    “不說就不說,”胤禟小聲嘟囔著:“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咱們兩個,怕是要成活靶子了!”


    看來,老九也不是真的傻到什麽都不知情。


    “既然已經猜到了,”胤祺的臉上,罕見地帶出了幾分憂慮來,“那就提前做好準備。”


    免得真折在這裏了。


    皇阿瑪可真是狠心啊。


    留下兩個兒子——一個親王,一個郡王,在明麵上當誘餌。


    就不怕江南這些官員,把他們兩個生吞活剝了嗎?


    胤祺苦笑著。


    也不知道自己寫的信,四哥有沒有收到?


    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他們能依靠的,還是隻有自己啊。


    “別想太多了,”胤祺安撫性地拍了拍老九的肩膀,“一定不會有事的。”


    胤禟很想大喊一聲:怎麽可能不會有事啊!?


    五哥你是腦子糊塗了嗎?這麽樂觀!


    從古至今,官場上的貪汙腐敗,曆來都沒有消失過。


    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陰暗。


    胤禟能把生意做得那麽大,三教九流的人沒少打交道。


    他心裏很清楚。


    一旦把那些人給逼急了,十有八九會做出魚死網破的事情來。


    屆時,他和五哥的人身安全,怕是就要受到威脅了。


    “老九,你臉色怎麽這般凝重?”


    胤祺不想搞得苦大仇深的,是以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開玩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閨女出嫁了呢?”


    “五哥,你這心態,也太好了點吧?”


    胤禟都無奈了。


    這一刻,兄弟兩人的身份,仿佛互換了。


    憂心忡忡且念念叨叨的那個,變成了一直沒心沒肺的胤禟。


    “我覺得,”他眉眼裏蘊含著鄭重,嚴肅道:“咱們得想個辦法了。”


    不能像個二愣子似的,大大咧咧的就直接找上門去。


    那不是上趕著找死呢嗎?


    “哦?”胤祺眼底劃過一絲意外,“你有什麽好辦法?”


    “你我一明一暗,”胤禟轉過身,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互相配合行事。”


    聽到這話,胤祺頓時愣住了。


    榮安院。


    念安在春秋的侍候下,換了一件稍薄一點的春裝。


    “這什麽天氣啊?”


    她嘟嘟囔囔的,抱怨個不停:“還沒入夏呢,就熱到受不了了。”


    “主子稍稍忍忍,”春秋也滿眼心疼地看著自家側福晉額頭上的汗水,“您還不能用冰呢,奴婢一會兒打些涼水來。”


    “放在屋裏,給您扇風。”


    “不用了,”念安眉宇間一陣懨懨,“拿個團扇給我就行。”


    她寧願自己動手扇扇風。


    那樣也好知道,往哪個位置多扇一會兒。


    “您要不要喝一碗冰糖水?”


    春秋絞盡腦汁,總算是想出來一個好主意。


    卻不料念安對吃食都沒那麽上心了,看上去有點無動於衷地問道:“那是什麽?”


    “雪梨熬煮成的糖水,”想了想,春秋又狠狠心加了一句,“在水井裏冰鎮過的。”


    其實隻是放涼了,又稍微在冰塊旁邊放了一小會兒而已。


    “真的?!”


    念安激動到不能行,一下子直起身子,兩眼放光地說道:“那還不趕快給我端過來?”


    語畢,還沒等春秋有所反應,就自己起身,興衝衝地表示:“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吃吧。”


    見主子總算是恢複了活力,春秋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可是緊接著就是一陣擔憂。


    萬一主子發現自己撒了謊可怎麽辦呢?


    於是隻好一臉糾結地跟在念安身後。


    然後迎麵就碰見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全子,正滿頭大汗地往這邊趕來。


    “離我遠點!”


    念安一見他汗水直流的樣子,隻覺得自己都跟著燥熱了起來。


    “你先帶著小全子去洗漱一番,”她急著吃冰糖水呢,“我先過去了。”


    “別……主子請稍等。”


    春秋頓時慌了,主子身邊怎麽可以沒有人跟著呢?


    於是趕緊讓小全子去找冬夏,“你收拾妥當之後,再去廳堂尋主子。”


    “好,我記下了,”小全子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讓主子避之不及,下意識就想趕緊把自己收拾幹淨,“春秋姐姐放心吧。”


    到廳堂的時候,秋嬤嬤已經在了。


    正在不知道忙些什麽。


    一抬頭看見念安走過來了,就霎時露出一個笑容,道:“主子,您一直想吃的涼茶,老奴給您做出來了。”


    “太好了!”


    念安簡直想要大蹦大跳,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嗚嗚嗚——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冰涼粉,總算是能吃上一口了。


    太不容易了!


    “快叫我嚐嚐。”


    待坐下後,念安兩眼放光,直勾勾盯著秋嬤嬤手裏的那個小碗。


    “您可不能多吃。”


    秋嬤嬤把小碗放下,裏麵滿滿一碗,堆放了各種新鮮水果粒、幹果子之類的。


    用勺子往下翻了翻,念安有些貪心地遺憾道:“就這麽一點啊?”


    秋嬤嬤都無奈到笑了。


    主子可是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弄!


    就這點冰粉的原料,可是小全子跑遍了附近好幾個藥鋪,才好不容易買迴來的燈籠花。


    秋嬤嬤低聲勸道:“主子先暫時解解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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