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句話,胤禛一整個晚上都黑著臉。


    就連念安噓寒問暖的討好,也都視而不見。


    用盡了辦法,都收效甚微。


    念安一咬牙,幹脆從紅木凳子上起身,湊到胤禛耳邊,故意用甜膩的嗓音,夾著嗓子道:“胤禛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話一出口,念安自己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顧不得觀察胤禛的反應,轉身就要離開。


    可惜沒能成功。


    因為胤禛已經用那雙大而有力的雙手,瞬間就把人給拉住了。


    出於慣性,念安順著力道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投懷送抱?”


    胤禛低聲笑道。


    他原本也羞得厲害,倘若仔細看,就能發現耳垂紅的不行。


    可是,人就是要對比的。


    有了更羞澀的念安在麵前,胤禛突然間就拋棄了心裏的那抹不好意思。


    反而生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你,你快放開我!”


    念安掙紮著,想要從這個炙熱的懷抱裏脫身。


    “想讓我放開,也行啊——”


    胤禛根本沒發現,自己現在的表現,活像是一個登徒子,他原本隻是想著,讓念安再用剛剛的語氣,喊自己幾聲“哥哥”。


    可是不知為何,在看見那張麵若桃花的芙蓉臉後,胤禛根本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就親我一下吧。”


    念安也顧不得羞澀,猛地抬頭,震驚地看著他。


    好嘛,這這下子徹底坐實了“登徒子”的名頭了。


    胤禛尷尬了一小會兒後,到底還是繃住了。


    他把臉往外仰了仰,雖然沒說話,但是念安已經明顯了解他的意思了。


    她小幅度地搖著頭,咬唇拒絕道:“不要,不可以這樣。”


    怎麽能當眾做這種事情,也太羞人了吧。


    反正她做不來!


    “就一下,也不行嗎?”


    胤禛微微低頭,伸出手抬起念安的下巴,和她對視。


    她看見他眼睛裏的灼熱情意,仿佛燙傷般不自在地移開視線,最終還是同意了。


    卻提出了一個要求:“你,你閉上眼睛!”


    胤禛聞言大喜。


    臉上陡然迸發出真心實意的喜悅。


    現在別說是隻讓他閉上眼睛,就算是把他綁起來,他恐怕也不會反抗。


    看不見之後,其他器官反而變得更加敏感。


    當感覺到臉頰上出現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的溫熱後,胤禛突然睜開眼睛。


    眼疾手快地做出了行動。


    一手箍住念安的後腦勺,一手攬住她的腰身。


    準確無誤地吻了上去。


    這可和剛才那個算不上親吻的吻一點都不一樣。


    剛剛那隻能稱為貼貼。


    就輕微接觸了一下。


    而現在呢?


    如疾風驟雨般的吻,一個接著一個落在了念安那張小臉上。


    直至最後攻城略池般,吻上了唇。


    大舌掃蕩著泛著香味的各處,甚至還要邀請小舌和它一起共舞。


    念安早已經無力承受。


    隻能被動地靠在胤禛身上,任由他為所欲為。


    待一吻結束,念安早已經無法思考了。


    滿腦袋都是空白。


    而胤禛還時不時地啄吻著她的眼角,耳垂,還有唇瓣。


    “夠,夠了。”


    她想抬起手阻攔一下,卻被捉住了手掌,連手心都沒有放過。


    唇瓣腫的像極了一朵紅豔的花,被蹂躪到汁水都浸了出來。


    “安安,天色不早,該歇息了。”


    胤禛眼裏的欲色濃重得像要溢出來似的。


    昨天晚上的新婚之夜,今天務必要補迴來。


    一想到這裏,胤禛心頭就一片火熱。


    “我……”


    根本不給念安拒絕的機會,他就迫不及待地抱著人走到了床邊。


    一邊擁吻,一邊解著衣服。


    沒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就坦誠相見了。


    八月底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的。


    背後一接觸到空氣,念安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可是前麵又被火熱侵襲著。


    冰火兩重天,不亞於此。


    帶著一點繭子的大掌在雪白的胴體上來迴撫摸著。


    一點點把情欲點燃。


    念安如泣如訴的嚶嚀聲更像是一把火,瞬間引爆了整個氣氛。


    如烈火燎原般,所過之處無不留下印記。


    紅豔豔的花骨朵,在春風的吹拂下,慢慢地張開了花苞。


    仿佛在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念安滿麵潮紅,眼睛霧蒙蒙的,什麽也不知道了。


    隻能隨著胤禛的帶動,和他一起起舞。


    被翻紅浪。


    一個晚上過去,念安看上去就和之前大不一樣了。


    那是初嚐情欲的人,被狠狠滋潤過的樣子。


    她今天可是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才悠悠轉醒。


    剛想坐起身來,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軟的跟麵條似的。


    根本使不上勁兒。


    還有腰身,酸軟難耐。


    比背著一塊大石頭,爬了一天山還要累!


    “側福晉醒了?”


    秋嬤嬤連忙讓春秋和冬夏搭把手,把念安攙扶到早已經準備好的浴桶裏。


    泡泡熱水,解解乏。


    一坐進去,念安就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太舒服了。


    正閉目養神好好享受著呢,那個討人厭的雍親王就又過來了。


    “累壞了吧?”


    胤禛突然出現,嚇了念安一跳。


    看著念安身上留下來的青青紫紫的痕跡,被雪白的肌膚一襯,顯得愈發嚴重,他心裏就忍不住懊惱。


    明明在最初的時候,一直告誡自己,憐惜念安是第一次,一定要節製,一定要節製。


    在二人合二為一的那一瞬間,胤禛就差點失控。


    尤其是後來,念安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攀附著自己,胤禛心裏的空缺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再怎麽提醒自己,也抵不住心動之人在自己麵前情欲滿載的誘惑。


    “明日就該迴門了。”


    胤禛故意找著話題。


    他也不在意念安故意繃著小臉不搭理自己的模樣,相反,他甚至覺得這樣氣唿唿的,竟然還有幾分可愛!


    更別說,他其實自己也有些心虛。


    “……”


    念安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靈動的眼神,一下子就表現出了她的無語來。


    “不知道二老都喜歡些什麽,安安能否告訴我,我也好提前準備準備。”


    胤禛不欲讓念安泡得太久,也顧不得水會弄濕自己的衣裳,伸出手就把人給抱了出來。


    念安連忙雙臂環胸,盡量縮成一團。


    氣衝衝地開口:“你又嚇我一跳!”


    接著又被胤禛的話吸引走了注意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穿衣服時,被悄咪咪吃了多少豆腐!


    想了好半天,她才驕傲又篤定地開口:“當然是最喜歡我啦。”


    很快又跟偷吃到小魚幹的貓咪似的,捂住嘴笑嘻嘻地發問:“王爺要把我送迴去嗎?”


    胤禛想也不想的就開口反駁:“當然不可能!”


    又覺得自己態度有些不好,很快放慢了語速,放緩了聲音:“既然我把富察一族的寶貝給娶了迴來,那就隻能從其他地方補償迴去了。”


    還是不可能還的,這輩子都別想!


    念安被哄得高興了。


    渾然把剛剛被嚇了一跳的事情給拋之腦後了。


    她高高地抬著頭,仰起瑩白的小臉,坐在梳妝鏡前,晃著腳丫子。


    任由胤禛替她把濕漉漉的秀發給擦拭幹淨。


    “今天晚上不許亂來,”睡覺之前,念安一臉嚴肅地說:“明天可要早起呢。”


    胤禛故作自然地摸著鼻尖,眼神四處亂瞟,就是不和念安對視。


    於是,就是她放鬆警惕的時候,胤禛一個飛撲,把人壓在身下,廢話不說就唇舌並用,把人撩撥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念安猝不及防之下,真就被他得逞了。


    剛開了葷的餓狼,散發著香甜味道的小點心就在臉前,怎麽可能忍得住?


    不過好歹還念著明天的事情,胤禛這次也沒有太過分。


    僅要了兩次就匆匆結束了戰鬥。


    即使這樣,也把念安給累壞了。


    哪怕已經坐在馬車上,她還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胤禛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


    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到,人就磕在馬車的壁沿上了。


    本來平平穩穩前行著呢,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在念安就要摔出去的那一刹那,胤禛發揮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好險才把人給抱住。


    他又驚又怒,還帶著點說不出的後怕。


    於是氣勢就愈發淩厲。


    “怎麽迴事?!”


    即使這樣,也不忘壓低聲音去問責。


    馬夫戰戰兢兢,磕磕絆絆地迴道:“迴,迴王爺的話,是有人突然出現在馬車前麵,奴才害怕撞到人,這才……”


    胤禛把懷裏的小女人給安置好,接著撩開簾子,俯身出去。


    竟然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原來是十四弟啊。”


    胤禛挑挑眉,嘴角帶冷笑,語氣卻很平常。


    他好不容易才抱得美人歸,這兩三日又過得蜜裏調油,所以哪怕看見了自己厭惡的人,也能忍著心裏的不喜,說上幾句場麵話。


    十四貝子出現在這裏不是偶然。


    他老早就命人盯著雍親王府。


    一旦發現出行的馬車,就立馬前來匯報。


    今日正是趕巧。


    即使他出發得晚,但是策馬奔騰,也能趕在慢慢悠悠的馬車前麵。


    “四哥,弟弟不請自來,”十四貝子假笑著,故意堵死了話說道:“四哥應當不會介意的,噢?”


    胤禛能說什麽呢?


    他很想說雍親王府不歡迎你!


    但是念及宮裏的額娘,他還是忍了下來。


    “十四弟哪裏的話,”胤禛拍了拍衣袖,輕描淡寫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在暗暗得意:“隻是今日乃是榮安側福晉迴門的日子,哥哥有正事要做,怕是無法招待十四弟了。”


    十四貝子把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知道你納了個家世極好,容顏又絕美的側福晉了!


    竟然還好意思當眾炫耀?


    真不怕被套麻袋打一頓啊!


    老四還是這般討人厭。


    “四哥說這話就見外了,”胤禎換上一副親近的表情:“咱家自家兄弟,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不知道四哥願不願意帶著弟弟一起,去富察府上走一遭?”


    胤禛沒想到十四竟然打的是這樣一個主意。


    他愣了一下,看著周圍那些人,自以為隱晦的目光,心中怒火漸起,卻還是耐著性子周旋。


    “十四弟想去就去吧,”胤禛先是讚同,後話鋒一拐:“隻不過今日恐怕不行。”


    “富察府上肯定忙著招待榮安側福晉,許是會冷落了十四弟。”


    胤禛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口才能這般好過。


    以往遇見這種事情,他都是冷著臉直接拒絕。


    然後就被疼愛小兒子的德妃旁敲側擊地說教一番。


    還經過胤禎口無遮攔的宣傳,最終落得個刻薄親弟的名聲。


    十四貝子顯然不死心,他要是能憑借自己登上富察府的大門,今日又怎麽會專程在這裏攔著雍親王府的馬車?


    不就是為了借一下光,好和富察大人搭上線嗎?


    沒想到老四還是這般油鹽不進。


    胤禎眼珠子一轉,一個壞主意顯然已經形成。


    他表麵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就偷偷跟在馬車後麵,這是打定主意要進富察府了。


    “王爺,十四貝子還跟著呢。”


    蘇培盛悄悄迴稟。


    胤禛冷笑:“隨他,願意跟就跟著吧。”


    這般潑皮無賴的做派,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不用說,八成是胤禩那個笑麵虎教的!


    一到富察府,馬奇已經攜著家眷早在這裏等候著了。


    念安剛吃了一個酸果,用來提神。


    胤禛先下了馬車,隨後伸出手,借力給念安,方便她下來。


    “奴才參見王爺,拜見側福晉。”


    不等念安開口,胤禛就連忙叫了起。


    “富察大人快快請起,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馬奇嘴上堅持道:“禮不可廢。”


    臉上的笑意卻加深了許多。


    比之男人之間的大大咧咧,戴佳氏更難察覺到雍親王對自家女兒的用心。


    譬如剛剛下馬車時的攙扶,又在走路時,總是用餘光注意著女兒。


    如此這般,自己這個做額娘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還得親口問過安安才放心。


    “怎麽樣?雍親王待你,可還上心?”


    一和男人們分開,戴佳氏就連忙拉著念安問道。


    “他呀,”念安先是臉色一紅,嬌嗔一句,後似不好意思般輕聲道:“他待我,很是用心。”


    新婚之夜的晚上,李側福晉故意截人,胤禛也依舊堅持留在了自己院子裏。


    第二日的敬茶,也替自己擋了不少酸言酸語。


    還有那根桃花簪子。


    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情意。


    “那就好,那就好。”


    戴佳氏滿懷欣慰地念著。


    她忍不住眼眶一熱,女兒過得好,她才能安心啊。


    隻不過,就是不清楚,雍親王這是因為新婚燕爾才這般,還是……


    罷了罷了。


    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


    何必提前說出來給安安徒增煩惱。


    “那,府裏其他人,都好相處嗎?”


    說到底,還是女人家心細。


    戴佳氏自己也是經曆過後院傾軋的人,自然知道,有男人的寵愛就有了立足之本。


    但是女人之間,才是更要嚴肅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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