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什麽?”


    “天在人的心中,代表了絕對的公平與公正!誕生於對公平公正的渴望……”


    “老天爺開眼這句話……代表了什麽?你們應該清楚了吧?”


    凱莎若有所思:“所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那位大天尊就是代表了公平與公正?”


    她最近迷上了華夏的一些代表傳統文化的小說,比如《西遊記》,讀到一些地方,有不明白的東西都會找李希夷詢問。


    李老板忙著釣魚,因此隻能隨口忽悠。


    “大天尊有自己的思維,說白了,自我的公平與公正,就不是真正的公平與公正……”李老板提起魚竿,看著光禿禿的魚鉤,額頭青筋直冒。


    “他隻是一些華夏人心目中老天爺的化身,不是真正的老天爺,你可別搞混了……”


    說到這裏,李希夷語氣一頓:“你了解華夏的傳統文化,沒必要看《西遊記》吧?”


    這本書其實並不能深入研究,因為越研究,你的心就會越發沉重……這本書其實是作者用來諷刺那個時代的,隻是因為內容讓人迴味無窮,因此才忽略了這些。


    “我隻是覺得挺有趣而已……裏麵對於人性的描寫,我越看越覺得真實……”凱莎隨口懟了一句:“你管我?你自己不也整天抱著這些小說看麽?”


    “看小說哪有釣魚來的有趣?”李希夷撇撇嘴,隨手將魚鉤甩出。


    李老爺是個心善的,看不得眾生疾苦,卻又不願意閉上眼睛,因此隻能當作不知道。


    人類的一個思維,都有可能在偉大空間中幻化出一方真實的宇宙,更何況是《西遊記》這種古今不知多少人翻閱的名著?


    李希夷曾經垂下一縷目光,化作一道分身去過那個世界,不過滿天神佛對於他的態度並不算友好,要不是那個世界的太上老君對他的態度還算友善,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的。


    這個世界給李希夷的感覺就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每個人,每一隻動物,甚至每一顆沙礫,他們的命運都是被定死在那裏的。


    一個人,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甚至什麽時間該撒尿,撒多少都早有注定……


    眾生碌碌無為,每天思考的是如何活下去,因此沒有注意到這些。


    滿天神佛們擁有無限的壽命,他們注意到了這一切,但是他們無力反抗這一切,隻能機械地重複著世界給他們安排好的工作。


    猴子的出生是個意外,那句不在三界,跳出五行就證明了這一點。滿天神佛對他的寬容也佐證了這些,不過後來的猴子終究還是敵不過人情世故,沒有逃脫那張大網,入了這三界……或許也可以理解為作者無法反抗現實,最終隻能順從現實……


    這樣的世界,這樣的天是公平的嗎?或許吧,至少這個世界的天公平地把每一個生靈萬物當作了芻狗……


    李希夷頭頂上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天,所以他顯得比較自由,他是幸運的,但他早已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所以他客觀地尊重每一個“天”,他選擇當一個路見不平的觀察者。


    這些凱莎是不知道的,她隻是見李希夷翻閱過這些書籍,因此想要多了解一下他而已。


    ……


    “那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得到的……”


    某個審訊室,兩名黑衣人麵無表情地盯著何仁賢,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令人心驚的力量。


    何仁賢此時神情疲憊,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他並沒有受到什麽皮肉之苦,但是精神上的痛苦卻是實打實的——為了逼問他是從哪裏得到的微型蘑菇,這些黑衣人輪番上陣,一直用這句話來問他,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三天,三天來他沒有休息過哪怕一秒鍾,吃飯時有人問,上廁所時照樣有人問。


    黑衣人們也不做其他,隻是機械地問著他這個問題,一副不問出來不罷休的架勢。


    現如今何仁賢已經出現了精神衰弱症狀,總感覺有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甚至腦子裏麵還出現了仿佛進水一樣的聲音。


    他看靜止的物體都感覺這個物體似乎在不斷蠕動或者放大……


    他知道自己再不注意休息,或許就要去陪自己的兒子了,可是這個問題他真的不能迴答。


    “不要小看一名要為兒子報仇的父親的力量……”


    麵對提問,他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始終是這個迴答。


    黑衣人們問了多少遍,他就迴答了多少遍。


    輪班的時間到了,兩名年歲稍長的黑衣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為兒子報仇?”一名黑衣人聽到了他的迴答,忍不住嗤笑道:“你的兒子原本有機會活下來,但是你將一枚微型核彈植入他的體內,這叫為兒子報仇?”


    “真要報仇,你就應該提刀上陣,手刃將兒子害成這樣的怪物!”


    何仁賢一直放鬆的手掌猛地握緊,手背上青筋直冒。


    兩名黑衣人敏銳地注意到,何仁賢的手掌上布滿了淤青,還有幾個深入手心血肉的指甲印。


    他的內心是痛苦的,畢竟正如黑衣人所說,是他親手截斷了兒子何必勝的退路。


    男人過了中年,後代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就會直線上升,甚至超過自己的生命……他將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瑰寶,親手毀滅了……


    “你的父親兢兢業業為赤國奉獻了一輩子,而你不思報國也就罷了,反而出賣國家機密……你的兒子倒是個好的,可惜天妒英才……但將自己的兒子做成人體蘑菇,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應該做的……”黑衣人淡淡說道。


    “你為你的家帶來了什麽?你讓你的父親身敗名裂,你讓你的兒子在最好的年華,還沒體會到這美好的世界,就死去……你說說你自己是什麽……”


    “在古代,你這樣的人,被人叫作……喪門星……”


    “你說的都對……”何仁賢慘笑一聲:“我的確是喪門星……”


    “我對不起太多人了……”


    “所以我請求你們殺了我吧……”


    “我實在是無顏麵對我父親還有我的兒子……”


    “你還說漏了一點!”黑衣人目光淩厲起來:“你還愧對國家的苦心栽培!”


    “……”何仁賢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何強軍老將軍跟你的兒子何必勝,你是沒有辦法彌補他們了……但是你現在還有一個彌補國家的機會……”黑衣人目光如炬:“說出是誰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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