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黛爾迴到房間,琪亞娜依然漠然地望著那一盤魚肉沙拉發呆,一筷子未動。


    “怎麽,你不喜歡巴沙魚?”


    “我不喜歡吃魚…因為有骨頭。”琪亞娜默默推開了盤子:“以前,他們都會幫我把骨頭剃掉。”


    【琪亞娜,魚湯來咯~】


    【好香欸,不愧是芽衣! \\^o^\/ 】


    【老婆大人,張嘴~】


    【這塊魚排我也很喜歡,大笨蛋,啵啵!^w^ 】


    “…既然你已經有了開玩笑的力氣,我也就不擔心你的身體了。”幽蘭黛爾掏出一個手銬想要銬住琪亞娜,卻看見床上的女孩手裏緊緊捏著一隻吼姆娃娃,娃娃的左胸上還別著一枚黑金色的騎士紋章。


    “………”


    幽蘭黛爾收起了手銬,對琪亞娜伸出手:“走吧。”


    琪亞娜仔細將吼姆娃娃放在了櫃子上,幽蘭黛爾上前挽住了女孩的手臂將她向外帶去。


    “這裏……是什麽地方?”基地一層外,琪亞娜驚訝地看著漫天風沙飛舞的都市,一時半會難以判斷出這裏的大致方位。


    “如你所見,隻是一個廢墟而已。”


    “是誰做的?”


    “…除了崩壞,還有什麽能在一夕之間毀滅一座城市呢?”


    兩人一前一後行走在廢墟中,琪亞娜不斷用餘光掃視著周圍的同時不時與幽蘭黛爾搭話,但是對於琪亞娜的發問幽蘭黛爾的迴答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


    可惡…套不出什麽有價值的信息啊……


    琪亞娜努力想要在廢墟中找到一個逃脫的路線,但是她很快便意識到要在最強女武神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無異於雪上加霜。


    於是琪亞娜集中注意力,感受著周遭的空間,在那些肉眼不可見的維度結構中,存在著隻有空之律者才能察覺的裂隙。經曆了無數個夢境中符華嚴苛的訓練,如今她已能準確地在這些裂隙中找到安全又穩定的通道。


    不過,完成一次傳送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以現在的狀態,她隻有一次機會。


    班長……


    一陣風沙飄過,激起大片塵土擋住了幽蘭黛爾的視線。


    好機會,我必須離開這裏!


    琪亞娜屏息凝神,將一小塊空間像白紙一樣撕開,準備逃離這裏。


    “別耍小花招。”


    “什麽?”


    騎槍貫穿琪亞娜腳下的沙地,打亂了她的陣腳,裂隙也迅速閉合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想走也不是不行,”幽蘭黛爾拔出騎槍站到琪亞娜對麵:“像個戰士一樣打敗我,然後堂堂正正地離開。”


    “唔………”琪亞娜從腰帶上取出了雙槍,目光灼灼地望著幽蘭黛爾:“看來是怎麽都繞不過你了……”


    “好啊,那就如你所願!”


    琪亞娜腳尖點地疾速衝向幽蘭黛爾,左腳踹向了幽蘭黛爾的肋骨,“太慢了!”永寂之赫勒爾擋在胸前擋住了琪亞娜的大長腿:“neko——charm!”


    一招倒掛金鉤過後,巨大的貓爪投影朝著幽蘭黛爾拍下。


    “queen!”


    巨大的純白騎士幻影生成,舉起一塊盾牌擋住了貓爪投影,擊碎。


    “這是什麽東西?”


    幽蘭黛爾沒有吭聲,槍尖挑起刺向琪亞娜,密集的攻擊落在了琪亞娜身上。


    左眼金光一閃,天穹遊俠裝甲構裝,亞空之矛與魂鋼騎槍碰撞在一起,叮當作響,琪亞娜雙手握住長矛的手柄神經緊繃抵擋著令她眼花繚亂的突刺攻擊,反觀另一邊的幽蘭黛爾則顯得遊刃有餘,甚至還能時不時指點琪亞娜幾句。


    “天賦不錯,總能迅速找到應對我攻擊的辦法,但鍛煉明顯不足。”


    “嘁……我自己知道!”琪亞娜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幽蘭黛爾,心中卻是大為震撼:可惡……她真的很強,實際交手了才知道,她可能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


    當然,這是琪亞娜對於朋友們的刻板印象。


    “用攻勢壓垮對手,等待她露出破綻的瞬間,然後,給予致命的一擊——”


    “用不著你來教我!”


    伴隨著破風聲,琪亞娜像彈丸一樣躍出,朝著幽蘭黛爾舉起了左臂握著的撕裂者手槍。


    “看招吧!”


    “砰!”


    虛數能量束轟向幽蘭黛爾的麵門,卻被持盾的幻靈擋住,“就是現在!”琪亞娜右臂寒光一閃,魂鋼苦無同時刺出。


    這時,一陣沉悶的聲響從腰間爆發,中斷了她的動作,幽蘭黛爾輕鬆避開了苦無的刀刃,隨即迴以一擊與琪亞娜相同招式的踢擊,將她踹飛。


    “唔啊!”琪亞娜捂著自己的小腹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動作……為什麽你也會卡斯蘭娜槍鬥術?!”


    “這是一門非常厲害的武術,”幽蘭黛爾穩定自己的身形解釋道:“我在天命的圖書館中深有研究。”


    “相反,你的招式卻雜亂無章,看起來似是而非。”


    那是因為臭老爸以前隻教過我這些啊……


    “你的動作並不完全是槍鬥術,其中也有不少女武神格鬥術的影子,融匯不同的武技是戰士的必修課,但你隻是在仰仗著自己的才能,將動作生搬硬套,既不精進,也不理解,誕生的隻是一個四不像的雜耍而已。”


    “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連最基本的格鬥機都不能掌握,你根本就沒有準備好,你控製不了你的力量,空之……咳,琪亞娜?卡斯蘭娜。”


    “……”


    在流浪天穹市的途中,琪亞娜獨自麵對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戰鬥,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她知道,自己與幽蘭黛爾之間相隔著一道暫時無法逾越的鴻溝,那不是憑借蠻力能夠應付的對手,她必須尋找其他方法應對。


    琪亞娜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了符華曾經的教誨:所謂劍心,你把它理解成讓你的身體進入競技狀態的方法,在比賽前,放空自己的念頭,放鬆自己的身體,感應身體中每一處細微變化,最終除了體內流動的力量之外…一無所知,一無所覺。


    這樣子的麽……我明白了。琪亞娜逐漸放空了自己,擺好了起手式。


    不關注對方的身份,不介意對方的立場,不在乎身在何處,近百個日夜,近百場夢境,無數次以命相搏的成果,終於在此刻凝煉。


    符華\/琪亞娜:“斷絕妄念…”


    “收束唿吸,”


    “一無所知,”


    “一無所覺。”


    “………喝!”


    琪亞娜手指張開作手刀狀,一掌向斜上方揮出,磅礴的劍氣從指尖迸發而出,砍向幽蘭黛爾。


    “嗯,這是……?”


    持盾幻靈queen再次擋在幽蘭黛爾跟前,這一次劍氣卻將護盾斬開一個缺口,朝著後麵的幽蘭黛爾襲來。


    “唰——”


    幽蘭黛爾手中的永寂之赫勒爾突然變成黑淵白花,使勁一槍擊散了劍氣。


    “太虛劍氣?”


    “原來如此,看來你也不是空有蠻力嘛~”


    “切,我要讓你知道,熱身運動結束了,接下來就讓你看看我的真本事!”


    “激發到這種程度,應該也差不多了。”幽蘭黛爾突然收起了騎槍:“保持住這個氣勢,接下來,就在實戰中好好表現吧~”


    “實戰?你在說什麽?”


    “嘶啦——”


    空中的混沌空間再次顯現,一大群黑不溜秋的崩壞獸從中下墜至地麵,包圍了琪亞娜。


    “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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