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鞘絕影的尾部即刻湧出絢麗的紫光,一根刀柄成型,被盛玖單手捏住,抽出,能量太刀隻在一唿一吸之間便將包圍向盛玖的死亡編織者一刀放倒,從創口處傳來一陣焦糊味。


    托納提烏見狀也有些畏懼盛玖身上與它一樣同樣屬於量子之海的氣息,但野獸的本能還是讓它率領著一群殘兵敗將撲向盛玖……


    “千鳥,拔刀!”一台死亡編織者被電光劍氣斬斷,摧毀,芽衣頭也不迴朝後踹去,又一次將一架世界蛇機甲踹爆。


    好不容易,才在這裏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她不能再……


    “凜,六點鍾方向!”


    “謝謝你琪亞娜~”凜莞爾一笑,將大口徑脈衝步槍對準了匍匐前進的鐮刀死士,爆掉了死士的腦袋。


    “喂喂由美子,那是我的目標,別跟我搶!”結花手裏的長棍砸下,將一隻緋櫻戰車級崩壞獸的肚子砸開花,由美子和繪乃對視一眼,紛紛舉起了鐮刀與手裏劍將它碩大的核心全部擊碎。


    琪亞娜,芽衣與溫蒂跑出了昏暗的實驗室,卻被地麵建築的火光與一地的碎肉渣所吸引:“天呐……這……”


    “芽衣,這裏是你們——”


    芽衣同樣愕然擺手:“琪亞娜,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這裏會變成這樣,我們是從停機坪潛入這裏的……”


    “對了芽衣,”換上了天穹遊俠裝甲的琪亞娜停下,將一張文件塞到了芽衣手中:“芽衣,在實驗室時那個帶著狗頭的家夥說,除了改造疫苗讓人體內的聖痕進入活性化以外,世界蛇還會製造一次覆蓋整座城市的崩壞災難,徹底激活聖痕。”


    “沒有更詳細的時間和地點嗎?就算把這裏掀翻了,也沒辦法阻止他們進行計劃。”


    “嘀嘀!”


    芽衣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了芽衣?”


    “…麗塔似乎出了一些狀況,不能趕來會合了,她的情報官代她向我們致以密電,說世界蛇拆卸了天命運輸艦eos號的崩壞能引擎,將它放置在了天穹中心的最高層。”


    “!我知道了,芽衣,溫蒂,大家,我們快走!”


    “吼!!!!”


    “?”


    一團紫氣從通風口鑽出,飛到了眾人麵前停住,又是第二團,第三團紫氣從不同地方飛出,匯聚在一起,一隻更大的托納提烏出現,身上也長出了更多的利爪。


    “凜,你們去清理周圍逃出來的低階實驗體,它由我們來對付!”


    “芽衣,我們也能——”


    “這是命令!”


    “我……是!”


    “你們…一定要小心啊!”


    四小隻追趕著逃向四周的實驗體,一臉擔憂地望著琪亞娜,溫蒂與芽衣三人。


    “它交給我來對付,你們兩個,去吧!”溫蒂短劍出鞘,腿部的推進器單元展開,帶著這位短發的姑娘撲向了托納提烏:“不要忘了,我也是很厲害的啊!”


    “溫蒂……”


    琪亞娜會意對溫蒂深鞠一躬:“謝謝你,溫蒂小姐~”


    “快去吧!”


    琪亞娜拉著芽衣越過了扭打在一起的溫蒂與托納提烏,向前跑去。


    溫蒂前部的推進器噴口功率全開,腳尖的光束發生器生成光束刀刃刺入巨蟲的軀幹中,托納提烏不甘示弱地從嘴部射出高能射線,命中了溫蒂的護盾。


    “真是難纏的家夥…嘿!”


    兩把光束短劍擋住了托納提烏的利爪,溫蒂瞅準時機突然鬆開了左臂的短劍,巨蟲沒有料到她會整這一出,失去平衡向下倒去。


    溫蒂從手腕變出一根魂鋼軍刺,捅進了甲殼的縫隙中。


    “吼!”


    琪亞娜與芽衣在暴雨中穿梭著,兩人都沒有先開口,就這麽保持著一前一後的姿態冒著豆大的雨滴邁開雙腿拚命向前跑去。


    最終,有人耐不住這可怕的寂靜與空虛感,開口:“琪亞娜……”


    “…?”


    “等危機解除以後,和我走吧……我們…我們一起去找盛玖,我覺得,他……”


    “我知道的芽衣…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嗯………”


    “快看,就在那裏!”


    跑過一個橋洞以後,天穹市最高的建築赫然映入二人的眼簾:“芽衣,你看那裏,我們可以乘坐那架飛行器前往——”


    “嘣!”


    停泊在地麵的武裝直升機被炸壞,頭戴兜帽的身影在火中一閃而過,一瞬間便來到了芽衣的身後,一腳踹在了芽衣的重太刀上。


    “芽衣!”


    “嘁……”磁暴斬蓄力,刀芒一閃,將渡鴉擊退,芽衣轉身擋在琪亞娜前方,有些乏力,後頸的傷口也在這時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琪亞娜視野內,“芽衣,你受傷了!”


    “我沒事…琪亞娜,不要為我分心……”


    渡鴉的臉色陰晴不定:“很好,你們竟然能夠將胡狼打成那副模樣,我還是小看了你們。”


    “?你這是什麽意思?”


    “不要再惺惺作態了,空之律者。”


    琪亞娜抬起頭,仰望著上方的渡鴉,灰色的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渡鴉以猛禽凝視獵物的眼神居高臨下。


    “讓開。”琪亞娜冷冷地指著神城醫藥的廢墟:“現在住手還不晚…你們的計劃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屠殺。”


    “屠殺……?”


    “身為第二次崩壞的製造者,人類曆史上最大的兇手…你這樣的怪物,有什麽資格來評判我們?”


    渡鴉亮出了手爪:“你有沒有聽過那些因你而死的人的聲音?那些感染了崩壞能即將死去的人……那些為自己丈夫哀悼的女人…那些從父母和兄弟身邊被奪走,被訓練成雇傭兵的孩子們…他們的哀嚎,哭泣…你不可能聽見!”


    渡鴉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當她將手拿開時又恢複了往常冷冰冰的樣子:“實驗一旦完成…人類就再也不用承受你所代表的一切了!”


    “我再說一遍……讓開!”


    亞空之矛在半空中與利爪相會,碰撞,虛數能量束與冒著紅光的箭矢交叉,錯過,沒入牆中,整個過程用時不到兩分鍾,兩道身影疾馳,在空中交錯,落地不動,如同棋盤上的最後兩顆落子,此時已是塵埃落定。


    亞空之矛在不經意間穿透渡鴉的鬥篷,留下一抹嫣紅,她緊緊捂住傷口,像是在否認眼前的敗局。


    “咳…你可以殺了我…空之律者…就像你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琪亞娜看向了踉蹌的渡鴉,在這雙與她年紀相仿的眼中,從未領略過死亡和恐怖以外的景象,下一秒,琪亞娜默默收迴了長矛與雙槍。


    “……實驗就要開始了。”


    “現在不管做什麽,都不可能改變這個結局了……我拖住了你,這場戰鬥,是我贏了。”渡鴉麵帶殘忍的笑意,攤了攤手,一股白色濃煙從腳下竄起。


    “等一下!”


    “噗!”


    白煙散去,渡鴉消失。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快沒時間了…”


    為了走到這一步,少女榨幹了身體裏屬於自己的每一分力量,逼迫身體行走在瀕臨崩潰的邊緣。


    “琪亞娜……”


    “一定…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不能被困在這裏!”


    “琪亞娜,全力使用空之律者的能量吧。”


    (bgm:starfall)


    “班長,你說什麽?”


    “喚醒你體內所有空之律者的力量,我們還有希望在引擎爆破之前趕到那裏,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我明白你要做什麽…我也知道這是唯一的方法……但是,班長你已經……”


    “不用擔心我,琪亞娜,”符華一臉輕鬆地笑笑:“我會全力束縛住她的人格,你就盡情使用律者核心的力量吧。”


    “你說的對,一個人在迴想過去的日子時,不能發現自己總是在逃跑,那些因為崩壞而犧牲的人已經過去了,他們沒有機會目睹世界在你的努力下變得更好。”


    “但你——”


    “可以讓那些活著的人親眼看到這一切。”


    “……”


    琪亞娜迴過頭,深深看了芽衣一眼,芽衣在琪亞娜迴頭的瞬間便已經明白了她要做的所有決定,芽衣的嘴唇微動,她的眼神和沉默,已經向琪亞娜訴說了自己的心跡。


    她明白,此刻的琪亞娜是不會停步的。


    琪亞娜調皮地對芽衣眨了眨眼,說出了以前最常對眼前之人所說的話:“嘿嘿,我就知道芽衣對我最好啦~”


    接著,琪亞娜抬起頭,閉上眼。


    “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琪亞娜……”


    符華的幻影消散,融入琪亞娜體內,她低著頭感受著自己與符華共為一體的奇妙體驗,靈魂中與生俱來危險躁動的那一麵,仿佛被一隻柔和安定的手牢牢壓製住。


    忽然間,一直籠罩著她的恐懼與懷疑在澄澈的夜空下煙消雲散,她張開手,從虛數空間中取出棒球棍,迎風跑了起來。


    【?what is reflected in my eyes? not the moonlight in a starless midnight~】


    提前安置好的世界蛇機甲朝著女孩射出了飛彈,半空中的少女沐浴在純白的月光下,體態如同一位下凡的仙女一樣輕盈地躲開了撲麵的導彈,繼續向著高處進發。


    一台巨大的颶風泰坦落地,手臂的速射炮噴吐出子彈飛向琪亞娜,女孩滑鏟低頭避過了彈頭,舉起球棍三下五除二將機甲的攝像頭砸碎,踹下高樓。


    “就差…一點……”


    少女喘著粗氣,將球棍用作支點向近在咫尺的頂樓跑去。


    距離此地一公裏以外的地麵,溫蒂捏緊了短劍,撐起傷痕累累的身子看著同樣好不到哪去的托納提烏:“我還可以……戰鬥……來啊……!”


    “吼!!!!!———”


    “唰!”


    地麵破開一個大洞,一把紫色的半透明太刀甩出,從底部洞穿了托納提烏的軀體,刹那間汁水飛濺,這隻生命力頑強的量子之影也在突襲之下死去。


    溫蒂被這一幕驚呆了:“這是……什麽?”


    又一道更為磅礴的紫光衝天而起,帶著一條拖尾飛向了高空中。


    少女來到處於臨界狀態的崩壞能反應堆前,一步一步慢慢向其逼近。


    不到兩步,巨量的崩壞能散發出一陣陣衝擊波,令少女睜不開眼:“好強大的……崩壞能反應……”


    伴隨著琪亞娜靠近的腳步,每走一步,她身上的侵蝕紋路都逐漸加深,雙眼也變成了金色的,與空之律者無差別的十字準星瞳。


    琪亞娜來到了反應堆旁,伸手按住了把手,發力,想要將反應堆從焊死的底座上拔出。


    崩壞能的侵蝕讓她的全身都布滿了侵蝕紋路,自己的意識也在崩壞能的衝擊下有些模糊。


    恍惚中,一隻手搭在了她的左肩,抬頭,真紅騎士帶著淡淡的微笑注視著琪亞娜:“琪亞娜……”


    “姬子…老師?”


    琪亞娜的眼眶瞬間便濕潤了,“我答應過你……要把這個不完美的故事…變成我們所期望的樣子……!”


    又一雙手輕輕搭在了她的右肩,黯黑騎士溫柔地注視著她,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大…笨蛋……”


    “去吧,老婆大人~”


    “………”


    “嘿……呀!!!”


    琪亞娜的身上被白光包裹,空之律者的律者武裝構裝,大裙擺帶著女孩與反應堆飛上了天,瞳孔中的金色也被澄澈的天藍色填充,代表了女孩對這個世界最美好的期待。


    反應堆被琪亞娜帶著來到半空中,可是上方的指示燈的閃現頻率愈發強烈,女孩的體力也在這時見底。


    先前與托納提烏的戰鬥中,琪亞娜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再加上與渡鴉的交鋒中中了一根麻醉箭,藥效已經開始發作,琪亞娜再也承受不住身體的重負,身子一軟隨著即將爆炸的反應堆從百米高空中墜落。


    在她完全失去知覺前,她感到自己投入了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中,可是她再也無力睜開眼看看眼前到底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切的現實,沉沉地睡了過去。


    “大笨蛋……”


    盛玖快速從量子空間中取出天命研製的原型抗跌落護盾手環與便攜降落傘將它戴在了女孩的手腕與後背上,無比留戀地看了一眼心愛之人有些憔悴的睡顏後鬆開手,獨自帶著反應堆朝反方向飛去。


    【大笨蛋,本小姐以後可要拯救世界,你不許拖我的後腿!】


    【好好好,那我就和老婆大人一起拯救世界便是。】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聽見沒有?你已經不知道食言多少次了!-`д′-】


    【相信我,這一次是真的~如同我對你的愛一樣真切~】


    【唔……!討厭啦!】


    盛玖閉上眼,背後的量子披風被放大、延長至平時的兩倍,徹底將反應堆包在了裏麵,騎士扭頭看向隻要到達安全高度背後的降落傘便會自動展開的琪亞娜,露出了一個帥氣的微笑。


    “老婆大人,這次,我真的沒有食言哦~”


    “砰!”


    漆黑的夜空亮如白晝,伴隨著轟天巨響宣告了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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