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處,幾人聽著裏麵一會兒笑,一會兒叫的聲音,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眼裏皆露出崇拜之色,師父就是厲害!


    “爹,是不是研製出麻沸散了!”孫思思推開門,剛入眼的是模樣如乞丐般的爹,不過她現在已經習慣了,隻是孫寒天此刻卻是頹廢地坐在地上,嘴裏一直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地上一片狼藉,很多藥材也掉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幾人滿臉疑惑,麻沸散不是成功研製出來了嗎,為什麽師父反而不開心了?


    “師父,您這是怎麽了?”孟凡連忙上前去,將坐在地上的孫寒天扶起來,三位師兄見狀也趕緊上前幫忙。


    等孫寒天的情緒穩定之後,孫思思才問道:“爹,這是怎麽迴事?”


    “我做不出來,我竟然做不出來!”孫寒天自嘲地說著,還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嗬嗬,想我孫寒天,自詡醫術天下第一,可竟然連一個麻沸散都研製不出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


    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堅信著自己肯定能研製出麻沸散,可每次覺得要成功的時候,卻隻是自己以為而已,他所調配的藥,根本沒有一點麻痹效果,塗在皮膚上,隻會讓人覺得火辣辣的疼,所以,他失敗了一次又一次之後,心裏已經無法承受打擊了,一時之間才會失去了理智,大喊著發泄出來。


    “師父……”


    “爹……”


    幾人從來沒見過師父這般模樣,在他們眼裏,師父永遠都是意氣風發的模樣,沒有什麽病是能難倒他的,那些能難倒他的病,都是這個世界上公認的不治之症,因此他也從來不去糾結這些問題,但現在世上已經存在的藥,師父研究了這麽多天都沒能研究出來,他內心如何能不受打擊呢!


    “爹,說不定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麻沸散這種藥呢!”孫思思心疼父親,出聲安慰道。


    “不,不會的,朝廷發出來的通告不會有假,麻沸散這種藥一定存在!”孫寒天堅信有這種藥,而且朝廷發出來的通告,是不會有假的。


    見師父如此堅信,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孫寒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來問道:“凡兒,你臨走之前那個蘇離是怎麽說的?”


    孟凡想了想,如實說道:“蘇大夫說,如果想要知道麻沸散的配方,希望師父能親自上門去拜訪,還說想結識一下師父,請教一下醫術。”


    孟凡這話一出,二徒弟蕭寒十分不屑道:“哼,他算什麽人,還想師父親自上門拜訪,也不看看自己的臉有多大!”


    在他眼裏,師父的醫術才是最厲害的,且除了他們幾個以外,其他人不過是平庸之輩。


    “不,既然他敢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是有幾分實力的,為師不妨去請教一番,且看他有幾斤幾兩!”孫寒天雖然心有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麵,自己確實沒有辦法能做到。


    “什麽?”幾位徒弟滿臉驚訝,他們之前聽說過師父準備要去找那個蘇離,不過是打算去打他臉的,而不是給他長臉的,因此孫寒天的這個決定,一時間暫時無法讓幾人接受。


    不過孟凡倒是覺得沒什麽好驚訝的,在他印象中,蘇大夫其實是個很隨和的人,且不會仗著自己的醫術好就去羞辱別人,而且,他心裏其實還一直惦記著眼鏡的事情,若他所說的眼鏡真有那麽神奇,他以後也可以跟正常人一樣,能看清東西了!


    孫寒天不顧幾人的驚訝,朝孟凡道:“凡兒,你去準備一下,咱們明日出發去洛南縣,其他人留在穀中守著。”


    “是,師父!”孟凡當即應道。


    但是其他幾人有些不樂意了,他們這些天可是期待了好久,心心念念想著能跟師父一起出去,現在把他們安排在穀中看守,自然是不肯的。


    孫思思當即道:“爹,我也要去!”


    “師父,我也要去!”


    “我也去!”


    四人都打算跟著去。


    “你們去做甚,好好在穀中待著,修習醫術才是正道!”孫寒天不同意幾人跟著一起去。


    幾人被拒絕後,不由得對視了一眼,隨後眼珠子一轉,妥協道:“好吧,那我們就不去了!”


    隨後幾人便散去了,並且聚集到某處屋子裏,偷偷密謀著明天的事情。


    孫寒天打算去找蘇離之後,也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洗完走出來之後,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很難想象之前那個乞丐般模樣的人,跟現在這個四十出頭但不失風度的人是同一個人。


    而孟凡,在收拾行李的時候,還不忘偷偷帶上五萬兩的銀票,想著到時候把眼鏡給買下來。


    次日一早,師徒兩人便駕著馬車一路往南走,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也跟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直到趕了兩天路後,路過一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僅有一處旅館,身後幾人不得不選擇住同一家旅館,但也不出意料地被發現了。


    孫寒天滿臉不高興:“為師就說你們怎麽會突然這麽聽話了,原來是另有打算啊!”想到昨天幾人爽快地答應留在穀中,原來是早有預謀了。


    “師父,我們也想跟著去見見世麵,您就讓我們跟著一起去吧!”沈煜懇請道,他倒是對蘇離這個人有些好奇,想去見識見識他的本事,且麻沸散這藥,他也十分感興趣,他父親是軍中將領,他小時候也去過軍營裏,見識過士兵們受傷的樣子,很不忍心他們承受著痛楚,若得到了麻沸散的配方,那將會是一件好事!


    “師父,我們都出來了,總不能讓我們再迴去吧!”蕭寒一副先斬後奏不怕被挨罵的模樣。


    他其實是想跟蘇離切磋一下醫術,若蘇離的醫術真的比師父厲害的話,說不定有辦法能解決得了他身上的麻煩!


    “就是,爹,我們來都來了,就讓我們跟著一起吧!”孫思思帶著撒嬌的語氣說道。


    “好了,什麽也別說了,你們且跟著一路吧,但不可惹是生非!”孫寒天拿他們沒辦法,不過既然人都已經出來了,也不可能再將他們趕迴去,便由著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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