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琛從大牢裏走出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緩了好一會兒才真切感受到外麵的空氣是多麽清新,他有些時日沒見到太陽了,早上的太陽十分耀眼,不過也格外的溫暖。


    他在牢裏雖然沒受什麽皮肉之苦,但是那環境是十分的陰冷潮濕,即使是七月的天氣,在牢裏麵也能感覺到一股鑽心的寒意。


    久違的陽光照在李石琛微微有些狼狽的身上,他感覺到一陣溫暖,不禁停下腳步來感受一下陽光的溫暖。


    “石琛兄,你還好嗎?”宋子良見他停下腳步,眯著眼睛站在陽光底下,淩亂的頭發和幹裂的嘴唇顯得有些脆弱,有些擔心。


    過了一會兒,李石琛總算感覺到身上變得暖和起來,才睜開眼朝宋子良微笑道:“這日頭真暖和,走吧,去看看沈如琢被處置的結果!”


    他隻是想去確認一下小餘是否真的背叛了自己。


    小餘跟在他身邊也有幾年了,自己雖說沒把他當徒弟來培養,但平時在醫術上他都會盡心指導小餘,自問自己待他是不薄的。


    兩人在一名士兵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場地,場上有許多人,範將軍帶著一眾副將及手下站在一旁,他們皆眼神冰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人,此時一名宮裏派來的公公正在宣讀處決書,沈如琢如死狗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等來的會是一封判決書,這件事他明明是做得天衣無縫的,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子?


    公公捏著嗓音繼續讀著判決書:“沈如琢因試圖搶占他人功勞,甚至不惜殺害藥童小餘,其罪當誅,故秋後問斬,欽此!”


    判決書讀完,沈如琢麵如死灰,此時的他無比後悔,後悔自己走出了這一步,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他現在甚至連狡辯的勇氣都沒有,因為這是皇上親自派來的人,手裏還拿著金色令牌!


    突然,他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李石琛,就像看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他如果向李石琛求情,皇上會不會放過他!


    等人走近後,沈如琢突然朝李石琛撲了過去,“李石琛……不,李軍醫,求求你幫我向皇上求求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求饒的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李石琛見此,他搖了搖頭,隻道了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如果他的原諒,能讓被他害死的那名士兵活過來,能讓小餘活過來,那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原諒他,可惜世上沒有那麽多如果!


    “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李軍醫,看在我們一起共事這麽久的份上,求你幫我求求情,救救我!你若是肯救我,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沈如琢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宋子良在一旁看著,他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就怕好友答應了沈如琢的請求,因為好友的性格一向比較心軟。


    李石琛思索片刻,沒有答應,而是開口道:“我且問你,小餘到底是因為什麽背叛了我?”雖然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平時一向不怎麽愛說話、性格也有些老實的小餘居然會背叛了自己,他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而背叛自己?


    沈如琢聞言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抬起頭來反問道:“是不是我說了你就會幫我求情?”


    李石琛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沈如琢,你所犯下的是死罪,就算我求情,大楚律法也不可能放過你,更何況我根本沒想過為你求情!”


    一旁的宋子良聞言倒是鬆了口氣。


    “你當真如此絕情?非要趕盡殺絕?”沈如琢眼神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之消失不見。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大楚的律法任何人都不能逃脫,更何況你身為一名醫者,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可你卻為了一己私利做出謀害人命的事情來,簡直是天理難容!”李石琛話中滿是指責,沈如琢的行為,簡直丟盡了醫者的臉麵!


    “看來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沈如琢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也罷,自己做下的錯事,就應該想到後果,在我死之前,且告訴你小餘背叛你的原因吧。”


    “他居然為了區區十兩銀子就幫我把那封信給偷了出來,因此看得出來,你平日裏對他是真的苛刻呢!”


    李石琛聽後,微微有些失神,是啊,居然會為了區區十兩銀子而背叛自己,所以,人為財死,怨不得誰。


    跪在地上的沈如琢趁他失神,眼神突然一凜,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竟直直地朝李石琛的肚子插過去:“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死吧!”


    “小心!”一旁的宋子兩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扯開好友,可惜還是遲了一步,那匕首插在了李石琛的大腿上。


    “啊!”李石琛一陣吃痛,連忙退開兩步,可是左腿上瞬間鮮血淋漓,幾乎疼暈過去。


    範將軍見狀,連忙上前猛地朝沈如琢踹過去一腳,立馬就有兩名士兵將他製服,被按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軍醫,你沒事吧?”範將軍朝李石琛看過去,見他隻是傷到了腿,頓時鬆了口氣,而後朝兩名士兵喊道:“將犯人帶下去,關入大牢,用十八種酷刑伺候!”這種人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不給他吃點苦頭真是太便宜他了!


    “是!”兩名士兵領命後,便粗暴地把被踹得鼻青眼腫且還掉了兩顆牙齒的沈如琢拖了下去。


    這邊李石琛的腿被紮在了大腿的動脈上,血流不止,眼看他臉色越發的蒼白,宋子良連忙喊來兩個人幫忙把人扶著,慢慢放平在地上。


    “石琛兄,你怎麽樣了?”宋子良蹲下身去,看了眼傷口,又看了眼他的臉色,擔憂地詢問道。


    李石琛輕微地搖了搖頭,疼得說不出話,他感覺自己身上越來越冷了。


    宋子良是大夫,遇到這種緊急情況自然不會因為慌神而失去理智,他連忙幫李石琛按壓住傷口止血,可是傷到的是大動脈,在場地上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止血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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